第三十一章 四爺是皇上

第三十一章 四爺是皇上

再說許喆,他一邊照顧馬芹,一邊找大夫給她治病,有位老大夫告訴他,馬芹不會說話,是被人點了啞穴,並用鍼灸給解開了,馬芹能發聲說話了。至於她的癡呆,失去了記憶,大夫搖頭說,他不能確定能否治好,只能治着看。但許喆並沒有灰心,一如既往,繼續照顧馬芹,繼續爲她診治。

兩個多月後,許喆帶的錢花完了,想跟家裡要些錢,又覺得不行,走了後沒人照顧馬芹,馬芹離不了人。更覺得不能回去,因爲他爸害怕馬芹活着,讓馬芹死的心不會放下,即使他不自己來幹,還有振和武館的人呢,那都是些豬狗!退一步說,他們不親自動手來害死馬芹,把他關在家裡不許回來,馬芹也活不成,或者流落街頭,可能又得給人糟蹋。

想來想去,就想到,到姑奶奶家去借些錢。楊柳青離津門不遠,半天他就能來回,安排好馬芹他就上路了。

而姑奶奶一見到他就數落開了: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你爸爸說了你兩句,你就跑出來不回家了,也不知你跑哪兒去了,知道他有多着急嗎?還說,麥收你都不回去,你不在家幹活,都撂給他一個人,還耽誤工夫出來找你,你太不知疼他們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說說你,叫我說你什麼好?快回去吧,別讓你娘你爸他們着急了。

姑奶奶說的話,許喆不會聽,因爲他爸爸說的是謊話。但他聽得明白,慶幸自己沒有住在姑奶奶家裡,也慶幸他爸說的謊話。他也不能說真話,也沒有告訴他們住在津門。當他以藉口說出來意時,姑奶奶一聽欠了人家20 兩銀子,可是不高興了,一邊數落他,一邊讓表嬸拿出一吊錢,說給他回家做盤纏,讓他回家去跟父母要。如果是回家,一吊錢足夠用了。還在他不知再怎麼說時,表嬸兒又訴起窮來,叫他沒法再開口了,再說一吊錢能頂什麼用?許喆的心裡透涼,站起來紅着臉說了句,不用了,便回頭離開了。

許喆回來後,只得去給人打零工來掙錢了,還大着膽子,僱了鄰居一個大娘來幫忙照顧馬芹。可是這樣掙來的錢,僅夠倆人吃飯和僱人的,沒有給馬芹看病的,馬芹的病不能不看。就又換了個樣兒,辦了個貨郎挑子,串街賣些雜貨,掙得多了一些,但幹了還沒一月就出了事。馬芹在大娘偷懶兒回家忙自家事兒的工夫,差點把房子燒了。無奈,他放下了挑子,只能到家裡拿錢了。但他不敢直接回家,怕讓爸關起來,許喆就來到了青州出嫁的姐姐家裡。姐姐並不知道他是爲馬芹離開家的,還以爲他是跑外邊躲着的。因爲這個時候,他爹孃被抓被殺了,家已經沒了,只是許喆還不知道。姐姐知道官府還在抓家人,要抓的也會有他。所以姐姐一見他,就膽戰心驚地說:“你跑回來幹嗎,不怕給人抓了呀?!”許喆還不知道家裡和振和武館發生的事,以爲姐姐說的是他爸和振和武館要抓馬芹呢,只生氣沒有說話。可姐姐忽然眼淚出來了,哭着說了家裡發生的大事,娘和爸都被殺了,家沒了,振和武館的人全被殺了。許喆聽得瞪圓了眼睛,原來那次是振和武館還有他爸,綁了四爺的肉票,四爺還是皇上!許喆震驚之後才哭了。他不是哭他爸,他覺得他爸罪有應得,他是哭他娘。還好,姐姐因爲嫁人了,沒有被牽連進去,還是姐姐聽人傳了口信後,給爸媽收的屍。韓鐵腿刀螂張等幾戶人家因爲被殺絕了,也沒有出門子的人,他們又給全街的老少抹了黑,連屍首都沒人給收,就像一窩豬狗一樣,埋在那個砸塌的窨井裡。之後,姐姐又說了官府還在抓人,還說前幾天剛抓了一個,抓住就給殺了,叫許喆也快走,說青州離絕地太近。許喆膽戰心驚!

因爲姐姐一句也沒提馬芹的事,明白姐姐還不知道,他也沒說,說了姐姐會更擔心。可想想自己是綁匪的兒子,父債子償也不爲過,但他死了,馬芹怎麼辦?爲了馬芹,他不能死。也不敢多說,帶着姐姐給的十幾兩銀子,連夜離開青州回到了津門。

十幾兩銀子能用多久,還得自己掙錢。想來想去,就用這十幾兩銀子,租了處大點的房子,後屋他和馬芹住,前面的門臉兒屋,辦了個貨鋪,賣些日用雜貨。這個貨鋪每月能掙五六兩銀子,除了吃飯,還有給馬芹看病的錢,他還能自己照顧馬芹,一舉兩得。就這樣,過了一年多。

這一年多,他心裡一直裝着老家那邊的事,太悶了,壓抑不住,又悄悄潛回青州姐姐家裡,打聽了一些情況,聽後稍稍放心了一些。他還問了句馬家店,姐姐也告訴他說,馬家沒人了,馬芹讓振和武館的人沉河害死了,秀香爲救人也淹死了。對馬芹的事許喆沒覺得意外,對秀香的死有些意外,“啊”了一聲,但他還沒說馬芹的事,覺得這樣大家都好。姐姐以爲他是來要錢了,便拿出家裡僅有幾兩銀子,許喆推開姐姐的手說,他不是回來拿錢的,說着還掏出帶來的20兩銀子放到姐姐手裡,說他現在能賺錢了,能養活自己了,姐姐很高興。

許喆回到津門後,又過了一年多,這天,他忽然看到馬芹皺着眉頭看他,心裡可是“咚”地一聲響?!

馬芹皺着眉頭看他,許喆爲什麼心裡一聲響?其實他不是吃驚,更不是害怕,是興奮激動!因爲大夫對他說過,如果病人皺起眉頭看人或是看東西,那是在思索了,就是有記憶了,只是還很模糊,只要再給她一些提示,用不了多久,記憶就恢復了,許喆能不興奮能不激動嗎,自己的時間和心血沒白費,有果了!

爲了讓馬芹快點恢復記憶,許喆推着她坐下,就講她以前的人和事,當說到“四爺”倆字時,馬芹一愣怔,眼睛也越睜越大!可是跟着,雙手抱住了頭,說疼!許喆更樂了,因爲大夫還告訴過他,如果聽到人和事時她的頭疼,記憶就恢復了。果然她就記起來了,急急地問道:“四爺怎麼樣了,救出來了沒有?”許喆說,早就救出來了。她聽了很高興,可當許喆又說,四爺其實是皇上時,馬芹吃驚的眼睛一下子又睜大了,嘴也張開了,怔了會子才說:“是、是真的嗎?”“是真的,我沒瞎說。”許喆又說。馬芹還那個表情,又愣了會子,說:“我、我怎麼一點兒都沒看出來呢?”“那時候誰都沒看出來,要看出來,那幫豬狗還敢綁人嗎。”許喆這句話,一下子讓馬芹想到了振和武館,韓鐵腿,立刻憤怒地說:“那些王八蛋怎麼樣了?!”許喆說,都給皇上帶着人馬抓住殺了,連家裡的大人小孩都殺了,殺絕戶了,一共殺了100 多口子。馬芹聽了別提多解恨,多高興了。

許喆忽然流淚了, 馬芹看他哭了,覺得奇怪,問:“你哭什麼呀,那些不是人的玩意兒們就該死!”許喆哭着說:“我娘也死了”“你娘……!”馬芹只說了倆字,忽然想起,許喆爸爸是許鐵頭,是振和武館的人,綁四爺的人,立刻憤怒了,忽地站起來,一把抓住許喆就要打!許喆其實早有心理準備,人沒動,說:“你等我把話說完,你再打好不好?”馬芹聽了,要打的手沒落下,抓着的手也沒鬆開,怒不可遏地喊了聲:“你說!你怎麼沒死?”馬芹把許喆也當成振和武館的人了。

許喆就把他爸當時做的說了,馬芹也記起來了,她也聽到那聲門響了,也是那聲門響,讓韓鐵腿停下了獸行。在河堤下,她也從麻包裡聽到許鐵頭說的“都別瞎鬧了、鄉里鄉親的……”那句話,也聽到刀螂張說的那句話,馬芹這才消了些氣,但並未全消,因爲許鐵頭是振和武館的人,是綁四爺的豬狗,許喆就是。許喆說,他不是振和武館的人,他爸爸是,確實不是好人,他也恨他,挨殺也是活該,就該殺。還說,他爸許鐵頭以前跟振和武館幹那些綁票的骯髒事,他一點都不知道,因爲他爸回家沒有說過一回,直到他從河裡把馬芹撈回家,他也只說你去武館胡鬧了,韓鐵腿才叫人把你沉河的,也沒說一句幹綁票的事,更沒提他們綁了四爺。哦,是綁的皇上。馬芹聽許喆這麼說,想了想,她從來沒見到過許喆去過振和武館,也覺得他跟他爸不一樣,再說他爸許鐵頭給四爺殺了,已經死了,氣又消了些。可是忽然又想到一折,又怒問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把我扔進河裡呢?!”許喆只得把她醉酒醒來的情節說了一遍。

馬芹聽完,這才鬆開了手,放棄了要打許喆出氣的念頭。馬芹消了些氣,這才一邊想,一邊跟許喆說了那晚她是去救四爺,知道四爺被他們藏在地窨子裡,還放水給四爺喝“大碗茶”淹死四爺,她就進屋跟他們打了起來,被他們抓住了。他們人多,她也沒救出四爺,說着就哭了。哭了一會兒,才問她是怎麼活下來的,她只想起,當時刀螂張他們動手想糟蹋她,她用腳踢、踹,打滾反抗,但以後的事就不知道了,還覺得自己剛被許喆救了命呢,還問四爺他們在哪裡?許喆一說,她又驚悚了,原來事情過去兩年多了,這兩年多的事,她一點都不知道。再聽許喆說了爲什麼離開絕地來到天津,忍不住又哭了起來。可她哭了會兒,忽然站起來發瘋地說去死,跟着要往外跑!被許喆拉住了。馬芹還喊着去死!去死!還喊許喆鬆開手,不要管她。許喆不鬆手,拉着她說,我帶你逃出來就是爲了救你,就是爲讓你活着,就是爲了給你看病,讓你看看那幫豬狗們沒得好死!如今你明白過來了,你又想死,我還不如不撈你不管你、不跑出來呢!行,你要死我和你一塊兒死,走,咱倆跳河去,一塊去!反正官府抓住我也是死。許喆還不知道,劉先生已經從要抓的逃犯名單裡把他刪除了。

聽許喆這麼說,馬芹不掙了,許喆拉着她坐下來,馬芹繼續哭,一邊哭一邊說,我沒臉活着呀!沒臉活着呀……!許喆又對她說了許多,最後還告訴馬芹,這兩年多,他們雖然住在一起,對外人說是夫妻倆,就是爲了護着她,爲她治病,沒有別的事。馬芹聽了說,那你還管我幹嘛,叫我死了不就完了?許喆說,你別這麼說,你要死了還能知道四爺他們被救了嗎,還能知道那幫豬狗們都沒得好死嗎?馬芹聽得愣了愣,可沒接這個話茬兒,又哭出聲了,許喆只得再勸。

馬芹又哭了一會子,忽然止住哭聲,而後上下地看自己的身子!許喆知道她還不相信,就又說,我要那樣不也成豬狗了嗎!馬芹看到自己除胖了點,身子沒什麼變化,又聽許喆這麼說,才擡起頭,看了看許喆,相信了。跟着流着淚水說,我這麼一個髒人還有嘛臉活着呀,還是死了乾淨。

許喆又說,你不要這麼說了,你要還這麼說,這兩年多我真白搭工夫了,再說,又不怨你,是那幫豬狗不對。馬芹又哭了會子,忽然又想到許喆說的那句“沒別的事”的話,再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看着許喆說:“你都嫌我髒呀?”“你有嘛髒的?是那些豬狗髒,不是人的玩意們兒,一幫骯髒的豬狗王八蛋,是他們髒!”許喆馬上憤憤地說。“你心裡是這樣想嗎?”馬芹又問許喆。許喆說是。馬芹心裡有些熱乎了,可是嘴裡還不好把那句話說出口,又說,那你幹嘛救我這樣一個人呢?許喆聽了低着頭說,我就是願意叫你活着嗎。馬芹聽後,慢慢靠在許喆身上,許喆的手慢慢搭在了她身上。馬芹又哭了起來,哭得很傷心很委屈。許喆也止不住地流淚。哭着哭着,壓抑不住,倆人便抱在一起,大哭了一暴,都有一腔地痛。

二人哭過後,馬芹才問起家裡的情況,嫂子是不是跟四爺走了?許喆不得不告訴她姐姐給說的情況。馬芹聽到嫂子死了,又哇地哭出了聲。哭完後,想到她還跟嫂子堵着氣,嫂子就走了。嫂子是個寡婦,也想有個男人依靠,她喜歡四爺也沒多不合適,覺得自己對不起嫂子,得到她墳前磕個頭,給她賠不是,就跟許喆說了。許喆聽了一驚,說:“不行,不行,不能去!不能去!”“爲嗎呀?”聽許喆這樣說,馬芹不理解問。許喆又說:“去了他們就會抓我的!”“抓你?”馬芹有點不明白。許喆又說:“我是我爸的兒子,我爸是綁匪,我是逃犯,那些綁四爺的人,還有家裡人全都殺了,逃出來的,官府一直在抓,也有我!”馬芹這才明白,想了想說:“我沒說讓你去,我說我去。”馬芹看着他說。許喆又對她說:“你去也不行,那裡的人都知道你死了,都有埋你的墳……”“你說嘛,我死了,還有墳?”馬芹很吃驚。許喆說是,沒有人知道你還活着,我救你的事也沒有人知道,再說你……

許喆還沒把話說完,馬芹已經明白了,自己被禍禍成那個樣子,確實沒臉再讓親鄰們看見了,看見了還不定怎麼說呢,真沒臉活着了!可是想想,不給嫂子磕個頭,賠個不是,心裡實在不是滋味,還是堅持要去。

許喆見馬芹這麼執意要去,又想了想說,要去也行,可是不能給人看見,白天肯定不行,只能夜裡去。馬芹也想了想說,行,我知道我家的墳地,也知道我哥的墳,他們肯定合葬的,我到墳前給嫂子磕完頭就回來,不讓人看見。她這麼答應這樣做,也是爲了許喆。其實許喆也想去給娘磕個頭,娘死他都沒見着,他也想告訴娘,馬芹好了,讓娘高興,娘也喜歡馬芹,還跟馬芹說了,娘是怎麼幫他倆一塊兒逃出來的。馬芹聽了很感動,說,行,我也去給你娘磕個頭。就這樣,倆人僱了輛帶棚的馬車,跑了兩天半宿,來到了絕地,把馬車停在路邊,下了車。

許喆家的墳地近些,馬芹和他一起去了墳地。許喆家的墳地只有兩座,一座是爺爺奶奶的,許喆知道,那一座就是他娘跟他爸的了。來到墳前,許喆只說給娘磕頭,沒說給他爸磕頭,馬芹也給他娘磕了頭。然後又一起來到馬家墳地,馬芹在嫂子墳前磕了頭,陪了不是,還告訴嫂子,振和武館的人都給四爺殺了,四爺是皇上,又到父母墳前磕了頭。馬芹還想看看自己那個“墳”可是不知道在哪兒。她也知道,沒出門子的閨女死了,不能埋在自家的墳地。許喆也不知道,也不能去問別人,只得算了。之後,她又來到四爺讓人開寬的新河沿上。因爲在車上,許喆還告訴了她,四爺還爲絕地修了河道,建了壩閘,也想看看,她覺得看看河道,看看壩閘,就是看看四爺。過來看到後覺得很欣慰,絕地兩岸的鄉親們以後不會被河水淹了。然而,她站在岸邊,看着水流壩閘,更想起了四爺,久久不願離去,淚水溼了雙頰。

忽然,一道閃電,還連着閃了幾下,跟着是隆隆的雷鳴,一下子驚醒了她,擡頭一看,天上的星辰,已經被烏雲遮蓋,要下雨了!但她不知道,雷閃中,她給一個站在不遠處的人看到了,那人是她家鄰居劉大爺。老人並不懼怕,跑了過來,可沒有看到她。因爲劉大爺在那道雷閃中看得很清楚,就是一個人,一個女人,很像馬芹。只是他跑過來的時候,馬芹已經離開了。

劉大爺回家跟老伴一說,老伴很害怕,說他看見鬼了,說馬芹那墳不就在河沿兒旁邊嗎,一放水不就能聽見鬼在水裡哭嗎,不就是馬家人死得冤,沒離開嗎!還叮嚀劉大爺千萬別跟孩子和外人說,說了會給鬼纏上,還得嚇壞了孩子們!

劉大爺也聽到過,剛開閘放水的那一會兒,水裡真像有女人的哭聲,街上的人也全知道,說是鬼哭。是啊,人在水裡怎麼哭得出來呢。但以前他不信,覺得就是那樣的流水聲。這次自己在雷閃裡看見了“馬芹”可跑到跟前又沒人了,再聽老伴一說,再想想是自己幫着官府裝裹埋了馬芹的屍骨,也覺得是見鬼了。這件事一直壓在了心裡,不久便生了病,還越來越重,沒過兩年,人還死了。

劉大爺死了還沒半年,他的兒子劉玉民一天夜裡,從馬家墳地旁邊路過時,也是從西北方向來了天,雷聲隆隆,也是要下雨了。劉玉民走的很急,電閃裡,看見馬家墳地裡站着一個女人,特像秀香,嚇得他拔腿跑回了家,並跟家裡人說了。劉大娘聞聽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然後說了劉大爺就是因爲看見馬芹的鬼魂了,給馬芹叫去的。

劉玉民聽得更害怕了,不過媳婦倒沒怎麼害怕,說,看見鬼後,只要說給100個人聽了,就破了,就沒事了,一家人這纔對街坊鄰居去說。這事一下子就傳大了,還越傳越大,人們便都說,馬家的倆女人死得冤死得屈,她們的陰魂還沒散沒走。當然也給全街人帶來了恐懼。

其實劉大爺看到的不是鬼,就是馬芹,馬芹並沒看到他,是因爲要下雨了,趕緊離開的,和躲在不遠的許喆,一起來到路口,坐車走了。劉玉民看到的並不是秀香,秀香死了,不會有誰再看見她。也許是看走了眼,也許是其他一個人?

20多年後,又在一次大水後改造了壩閘,乾隆還在旁邊立了塊石碑,親書了碑文。不久後,兩個即將下雨的日子,又有兩個人說,一個看見了馬芹坐着石碑上扇扇子!一個說看見秀香坐着墳頭上扇扇子!因爲有前邊劉大爺父子倆做鏡子,這次就更令人驚悚了!這樣的故事再遇個巧合,就更有故事性了。因爲兩次的電閃和雷鳴,都是隻帶來了一陣大風,並沒有掉下幾滴雨,之後還鬧起了連年的乾旱,於是小鎮上就傳成了馬家姑嫂都變成“旱寶”的嗅故事。

再說那天夜,馬芹和許喆上了車回津門,第二天的午時車到了青州,馬已經跑累了,也需要喂些草料,只得停下,馬芹許喆也得吃些東西。許喆沒讓馬芹下車,給馬放好草料後,便戴個帽子口罩遮住臉面,在附近買了吃的,和馬芹在車內吃了。但他想起了姐姐,又一年多沒見了,知道姐姐心裡惦記他,得給姐姐報個平安,又戴上帽子,遮住口鼻,低着頭進了姐姐家。姐姐見了很高興,而他給姐姐放下10 兩銀子,就匆匆離開了,姐姐也沒留他,怕給官府知道後抓走。許喆還沒對姐姐說馬芹的事。

回到津門後,馬芹一直在想她該怎麼辦?她的心裡雖然還裝着四爺,但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經“髒”了,不能再到四爺跟前去了?不能了,絕對不能了,四爺是皇上呀!再想想是許喆救了她,照料了她兩年多,不嫌棄她,還治好了她的病。還有,以前沒見到四爺的時候,她心裡說不上喜歡許喆,但也不覺得的討厭。她也明白,以前許喆去店裡的心思,既然走到這一步了,也只好一塊兒過了。這纔看着許喆說,你要不嫌棄我,我就跟着你過行嗎?許喆聽了很高興,抱住了馬芹,倆人這才成了真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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