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又何必這等陣勢?”凌風道:“你我不同道,自然不相謀,你何苦強求?”
凌羽卻笑了,道:“你以爲我這次來,是爲了讓你回頭麼?哼,你也太小看我凌羽了吧,沒有你,照樣不阻我前行之路!”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
“毀……”凌羽再無說話,只靜靜的望着凌風,兄弟當如此,也算是一種及至了。忽而,他大喝了一聲,“把畫扇給我抓回去!”
“啊?……”邢良卻驚了,“凌兄,你,你不是說,幫我把畫扇贖回府的麼?現在是強搶!”
“那又怎樣?”凌羽問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我是堂堂的皇子,我要一個支女,難道還有人敢阻麼?”
“可是……”
“少羅嗦!”凌羽沉喝,望着邢良,凌羽凜冽道,卻指着凌風,“你把他給殺了,我就把畫扇給你!”
轟!
腦中頓時,如雷擊一般,邢良吶吶的,顫着抖,指向凌風,“殺,……殺了他!”
這就是他的目的,得不到,就毀了,免得來日多生枝節。“果然是成大事之人,心腸果然夠狠!”凌風卻是讚許的道。
“哪裡!”凌羽依舊平和,帶着笑的回答。反身望向邢良,卻又變了一個臉色,冷道:“你敢,還是不敢!”
“他,他是……是皇子啊!”
“有事我承擔!……”凌羽反道:“不然,我就殺了你的畫扇!”眼角一使,他手下的士兵,卻不知何時,竟將畫扇架在了一旁,“凌風,救我……”
第39章動怒
“殺了他!……”一句決絕,冷冷嚴喝,恍如高高在上的皇一般,喝令天下臣子,半點使人違抗不得。冰冷的神色之中,卻也閃爍着同樣的光芒,那叫——肅殺!
肅殺!對於親生兄長的肅殺!
這到底,是一對怎樣的兄弟!邢良在旁想着。豆大的寒珠,從額間緩緩流下,順着衣口領邊,緩緩流入胸膛,竟是冰冷着的。然而那識時務的嬤嬤,卻早不知躲到了哪處地方去。整個大堂,除卻害怕,便只肅殺。
“凌羽,我真的是小看你了!”凌風笑着道。
“那你就趁着這次的機會,好好的,再重新估量我一次吧!”凌羽冷言罷,,卻又凜冽的笑道:“我的兄長!”說罷,一把刀,光閃閃的,泛着凜冽寒光,無情的落在了邢良的手中。凌羽卻對着凌風,那個他曾經也是最愛着的兄長,道:“我也不想我們兄弟落到今日這種地步,是你逼我的!”說罷,他反手一推,卻將邢良朝着凌風的方向推了去。
刀,一把刀,一把帶着寒光的刀!如此無情,在邢良的手中,絲毫不受控制的,朝着凌風直指而去。長刀所向之處,卻見凌風也不閃不避,仍只靜待長刀破空而過,朝他而來。
“凌風,躲開啊……?”一旁被士兵鉗制而住的畫扇,看着凌風此刻的靜如泰山石,不禁提高了膽,朝他大聲叫喊着。
凌風卻似充耳不聞般,眼神間,卻帶着犀利,無比的犀利,冷銳如鷹眸,直盯着那長刀的尾尖端部。直到,那柄長刀,見勢刺入他的胸膛。卻見他依舊退也不退,只是伸出一手,卻出兩指,輕靈一夾,就此,一切結束在這靜止的空氣當中。
驀地,凌風將夾着長刀刀尖的手一拽而過,握着長刀的邢良,卻生生被他拽倒在地。“哐啷”一聲銳響,長刀也隨之落地。“就憑他,你覺得有可能殺得了我嗎?”凌風衝着凌羽冷冷的道。
“果然是個廢物!”凌羽望着摔倒在地上的邢良,冷冷唾棄着。那邢良見自己被如此的使喚,卻又被如此的侮辱,當下又氣又委屈,“居然,居然這樣說我……”邢良起身,道:“我……”
“你給我退到一旁看戲去吧!”凌羽似乎,不願再多看一眼這個浪蕩的紈絝子弟一眼,他也心知,兩人絕對不是一個檔次的人物,和他在一起,凌羽的眼中,一直只有鄙夷,沒有其他。
而邢良,卻更是有苦說不出,面對這個脾氣怪異的四皇子,他躲也躲不過,避也避不及,只能任他吩咐,譴來喚去,早知如此,當初就不去招惹他了,現在倒好,摔得個閉青臉腫,還吃力不討好。只是他,依舊掛心着的,卻是,“可是,我的畫扇呢?……”
“放心,殺了這個絆腳石,她就是你的了!”凌羽無所謂的道,邢良聞言,卻是一笑,只是他沒有看到的是,凌羽在說這話的時候,嘴邊之上,那一抹冷笑,顯得是何其的詭異,只稍一瞬,卻隨即隱去無蹤,望向凌風,凌羽卻噙着幾分戲謔,“你可要招架住哦,皇兄……”卻又是一喝,數幾侍衛兵攔身而出,手中長刀,依舊如是的,光閃閃,耀眼冰寒。
“皇兄,這幾個,可就不比剛纔那個廢物了,這幾個可是我這幾年精心培養出來的死士,你就好好享受吧!”凌羽指着那幾個侍衛兵如是說道,說罷,卻又回過神來,繼續道:“也讓我這個做弟弟的看看,這麼多年來,我的兄長到底變成了一個什麼樣的人物,是和這個一樣的窩囊廢呢,還是能讓我另眼相看!”望着在旁臉色一時紫一時黑的邢良,凌羽打趣着道。
侍衛,驀地一顫手中兵器,一陣光寒閃,熠熠生風,呼咻間,長刀驀去,居是以一敵三!望着端坐在一旁的凌羽,凌風心中一怒,反腳一略,操起地上把柄掉落長刀。瞬間迎舞,來去百回。
任誰,包括畫扇在內,也料是想不到,凌風一聲儒生之樣,看似翩翩風度,卻不料一刀在手,橫過到鋒,所去之勢,竟也如雷電般疾勢,絲毫不似外表般文弱。身後刀刃,泛着一寒,一柄刀偏生力度,竟朝凌風天靈直下,此一勢,若非凌風躲閃及時,只怕當下頭顱,便說一分爲二,也不爲過了!
“可惜了,這般好身手,竟然肯浪蕩市井!……”凌羽望着堂下奮勇的那身影,惋惜着道:“真是太可惜了,……”
卻見堂下凌風,雖此刻奮戰,但心中,卻不免擔心起畫扇的安危,他那晚上的話,確實不是在嚇唬他而已,果然說到做到。然而此時的凌羽,再不是他當年那個依偎在他懷中的垂髫小兒了,他料想不到,畫扇在他的手中,下一刻,他還會做出其他的什麼事來。
於此,凌風雖身對三人,卻也還算遊刃有餘,只是邊戰邊退,欲往畫扇的方向而去,希望,能盡他之力,讓畫扇掙脫他皇弟的鉗制,那樣,他也好放手一博啊!只是精明如凌羽,既然心懷天下,又怎麼會看不出凌風此時心中的這個想法,他朝身旁另外兩個侍衛使了使眼色,道:“你們上……”兩侍衛頃刻應命而上,加入了這場持強欺弱的不公平的打鬥之中。“皇兄,你最好專心點,我的侍衛,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凌風一愕,卻也不禁將原本挪至畫扇旁邊的想法拋至一邊,轉瞬揮刀直上,刀刃相交的聲音,竄遍穿堂,頓時滿堂花火,銳聲不斷。
但是,本來對手的三人,又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這點,就令凌風稍感吃力,頃刻又增至五個,卻看凌風,越來有越向下風之勢。
“殺了他,殺了他……殺啊!……”一直退在旁邊看着好戲的邢良,見此刻凌風屈於下風,不禁心情一陣大暢,也高呼了聲爲其五個侍衛助陣着。凌羽望着在旁的邢良,卻又是那抹笑,詭異般的冷笑,似在算計着的冷笑,轉眼,卻不再朝他看,而是朝着堂下看去。
“嘶”長刀窗過胸膛的聲音,血,順淋而下,滴答在地面之上,順勢蜿蜒着。所有人,都驚訝的了,卻見凌風猛將手中長刀抽離,那名長刀穿胸的侍衛,頃刻間,便已斃命。轉身一旋,依舊的戰場,每個恩的腳底之下,都有着血,踩着那死去的侍衛所流出的血,瞬間,淌了整個大堂。
“皇兄,接下來可不許你還手了!……”凌羽又是一聲道。
不許還手,那便只有挨份!但就在凌風見到凌羽的步伐,緩緩踱向畫扇的時候,凌風依言照辦,便將手中的長刀,扔在了地下。但聽凌羽捏着畫扇的下顎,似在欣賞一份禮物般,卻憐惜着的,道:“你也不想你這絕色的美人兒的臉上,留下幾道永世無法洗去的疤痕吧!”
“你好卑鄙!”畫扇不齒的道。凌羽卻似乎,無心與她爭執,依舊對着凌風道:“我想看看,你這樣還能撐多久!”
“你到底想怎樣?”
怒了,凌風怒吼聲出,“好歹,好歹我們是兄弟!難道你連一條生路也不肯放給我嗎?”
凌羽望着凌風此刻的怒顏,似乎開始呈現了滿意,卻道:“我就是在爲你鋪路,一切,都會如我所想的那般,進行着,我就想看着你在我腳底下束手無策,生不如死的模樣!你憤怒吧,嘶吼吧……”
羞辱,自凌羽口中,一聲一聲充斥着,在返身避過一刀之時,一拳沉重,卻毫不留情的,落在了他的臉面之上,脣邊,一絲血跡緩緩淌染。
此時,此刻,他望着自己的兄弟,卻只得無奈,只得束手,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還能如何,還能如何?他反覆吶喊着,卻最終,也是徒留嘶鳴。
噴!
一口猩紅之色,噴薄而出,覆上原本就被血染紅了的地面,隨之應聲而倒的,是凌風。側臉,覆上並冷如斯的地面,此刻,他的心,如同這個地面般的冰冷,透過血染透了整個世界,他的世界中,除了這曾覆在眼斂之上的紅,還是紅,血漾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