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起眼角,淡然的看了嵐風一眼,一個字也沒說的往門口走去。
嵐風見她這個樣子,眉頭皺得越發的緊了,她擡眼看向四周,發現院子裡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她就是想要找個人問問也不能。
紅紋一路出了內院,爲了避人耳目,她沒有從二門處,而是從夾道旁邊的小花園穿過,又貼着牆邊,從靠近東邊的角門進了外院。
紅紋的同鄉米二不過是個跑腿幹粗活的小子,平常就呆在回事房不遠的屋子裡,不管是回事房還是別的地方,哪裡有事,他就要去哪裡幫忙。
紅紋來到之前米二該呆得的地方,屋裡,米二正百無聊賴的跟幾個差不多大的小子在吹牛,紅紋聽見他的聲音,忙朝裡面喊了聲。
米二一聽動靜,就知道是紅紋,趕忙起身。
屋裡的幾個人以爲是有差事要辦,也都跟着站了起來。
米二趕忙擺擺手道:“不礙的,是我同鄉過來找我,你們繼續聊。”
說完,他抿了下衣服的下襬,有些懊惱不該爲了怕費衣裳,穿了這身打補丁的。
紅紋等了片刻,見米二還不出來,周圍還時不時的有人經過,便有些不耐煩起來。
米二開門出來,就見到紅紋皺着眉頭,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你這是怎麼了?”
米二摸摸腦袋,隨手把門帶上。
紅紋左右看看,把他拉到一個沒有人的角落,低聲道:“明天五娘子出門,你可會跟車?”
米二搖頭,道:“我都是跟着老爺們辦差的,小娘子那邊都是婆子跟着!”
“那你可知道五娘子要坐哪輛車?”
張嬤嬤大清早就過來好一陣招呼,回事處離車棚不遠,米二自然是知道的,於是他點了點頭。
紅紋嘴角微翹,心也放下一半,只要知道就好。
“車伕明早還會再檢查一遍車子,你能不能在那之後想辦法把車子弄壞,”她頓了下,想起顧清薇說要讓顧清菲丟臉的話,又補充道:“也不用馬上就壞,讓它壞在半路就行。”
米二低頭看着紅紋,明天出行的可是大老爺嫡出的五娘子,如果出了事,他極有可能連死都死不成。
米二兩條濃眉皺起,憨厚的嘴脣緊抿着。
紅紋微仰着臉,盯着米二明顯拒絕的表情,一下子急了。
她可是跟顧清薇保證過的,這事又是她主動要求的,萬一要是不成,顧清薇對她的印象必定大打折扣,那她以後的前程也就完了。
想要往上爬的念頭佔滿了整個腦海,紅紋不顧矜持,急急的拉着米二的衣袖道:“二哥,你就幫我這一次吧。姑娘難得交給我個差事,我要是辦砸了,以後就沒有以後了。你不是想要跟我好嗎?如果這次成了,姑娘必定對我另眼相待,說不定還能升我當一等大丫鬟,到時候我再拉你一把,等你有了體面的差事,我們就求主子成全,沒準主子一高興還能多給我些嫁妝。”
她懇切的望着米二,嬌軟的身體好似沒有骨頭一樣的靠着米二,腰肢似不經意的在他身上蹭了兩下,才道:“你就當爲了我們兩個的將來冒險一次,行嗎?”
少女清甜的氣息在鼻間縈繞,細嫩柔軟的肌膚透過薄薄的布料不住磨蹭他最敏感的地方。
米二這個年紀最是年輕氣盛,哪裡經得起這樣的挑撥。
他臉騰的一下紅了,全身的血液全都涌到一個地方,他按捺不住的抱緊紅紋,一下將她抵在牆上,身體重重的壓了上去,粗重的鼻息噴薄在她嬌俏的臉上。
牆面的冰冷透過輕薄的綢衫,刺激着細嫩的肌膚,紅紋能感覺到整個後背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不自在的動了動,發現無法掙脫,想要用力,又怕引起米二的反感,只能微蹙眉頭,忍耐着他難聞的氣味和腿間莽撞的試圖硬闖進去的滾燙。
米二察覺道她的僵硬,以爲自己太過粗魯,把她弄疼了,趕忙鬆開手勁,“我弄疼你了?”
紅紋感覺到他低頭,趕忙鬆開眉頭,擠出一點笑容,“有點,”她謹慎的看了眼周圍,輕輕掙扎了下,含羞帶怯的道:“以後別這樣了,這裡人這麼多,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米二憨厚的笑了下,聽話的鬆開手臂。
紅紋趕忙扯平被弄皺的衣衫,抽出帕子佯作不好意思的輕擺,其實是將整個臉頰擦了個遍。
米二擡頭看了眼天,側了個身,用自己結實的後背將照射過來的陽光擋住。
紅紋厭惡的皺了下眉,擡頭卻嬌媚的挑着眼角,道:“你倒是給句痛快話,到底行不行啊?”
米二心裡有些忐忑,但到底不忍紅紋失望,還是咬着牙點頭了。
紅紋頓時喜笑顏開,她看了眼周圍,忽然拉了拉米二滿是老繭的大手,捏了捏,而後飛快的抽回。
米二傻愣愣的看着她,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上揚。
紅紋嗔了句“傻樣,”眼睛極快的睃了眼周圍,見沒有人見到,便急匆匆走了。
米二轉頭看着她背影,呵呵笑着。
幾乎是前後腳的工夫,嚴姨娘接到了尤嬤嬤出府的消息。
嚴姨娘皺着眉頭想了好久,才道:“知道尤嬤嬤之前跟誰接觸過嗎?”
茜兒道:“小的問過容兒,據說是劉嫂子家的丫頭過來說了會兒話,接着她就急忙忙出去了。”
“是那丫頭,”嚴姨娘低聲嘀咕一句,“今天府裡有什麼事嗎?”
茜兒想了想,搖頭,道:“倒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明天五娘子要出門,張嬤嬤拿着雞毛當令箭,把那些婆子小廝好一頓折騰。”
嚴姨娘垂眸想到她那晚看到的情景,暗忖嵐風過去,沒準是跟蘇氏說三娘子在五娘子那裡受氣的事,要是加上之前傷了腳的事,以蘇氏狹窄的心性,定會懷恨在心。
劉嫂子想是得了吩咐,纔會在五娘子出門時通風報信,蘇氏大清早的打發尤嬤嬤出去,難道是出府去找人,想要給女兒報仇?
只是那一封信又是怎麼回事?
尤嬤嬤可是蘇氏的心腹,就是有事也也不會瞞着蘇氏,那信該是蘇氏讓銷燬的。
那裡面到底寫着什麼,竟然這麼害怕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