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十回:沉溺(5)

某個人潮漸散的露天廣場, 結束了簽唱會的葉雅琪正在保姆車裡吃盒飯,飯後他就得到某家電視臺的攝影棚去,以嘉賓身份參與某個益智遊戲節目的錄製。

葉雅琪的隨行助理傑風來到車身外, 敲了敲車門, 和葉雅琪一同在車裡的化妝師立即幫他開門。

“嗯?你吃這個?涼了吧!”傑風看向葉雅琪手中的盒飯, 雖一臉嫌棄, 卻還是隨手拿了塊雞柳送進嘴裡。

一旁的化妝師無奈地瞪一眼傑風, 細聲嘲諷:“照顧Ki是你的工作,應該要預料到簽唱會結束時間可能會延遲而耽誤晚餐時間,然後把晚餐的飯盒準備好纔對。”

“哦。”傑風泰然自若, 一屁股坐在化妝師旁邊,語氣毫無歉意地道歉:“那還真是我不好, 抱歉啦。”

葉雅琪呵呵傻笑, 不因傑風的態度而不滿, 傑風身爲他的助理,簽唱會全程都待在他看得見的地方, 一刻不鬆懈地觀察着周遭,就連耗時冗長的簽名握手會,傑風也一直嚴肅又認真地在他身旁幫忙,比他從前那位總會趁機休息的助理來的敬業許多,隨行的化妝師也是明白的, 偶爾爆出的幾句冷嘲熱諷其實只是無心的調侃。

“拿, 涼了的盒飯, 吃不吃?”化妝師把傑風的那一份飯盒給遞上。

“唉!”傑風做狀地搖頭嘆氣, 一邊還是接過飯盒打開來吃。

保姆車的司機把車開動, 車子駛入繁忙時段壅塞的路段,一路停停走走, 司機播放着電臺節目,在一段天氣預報和交通路況播報之後,電臺主持人就開始談起當日熱門話題,即是於守恩高調請求師傅原諒,還有Senya有望迴歸樂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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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四人突然都異常沉默,面色也都十分冷淡,司機未有刻意轉檯,因爲畢竟是牽涉到自家大少爺的新聞,若太明顯地表示出對這新聞的不爽情緒,也許會引致不必要的內部爭端,前陣子鬧得林寶渦大發雷霆施加處分的內訌事件恐會重現。

“我吃飽了。”葉雅琪輕輕說了一聲,將還剩一半的飯盒蓋上,用膠帶綁好。

傑風嚼了嘴裡的飯幾口,也把飯盒蓋上,此時車子在車陣中動彈不得,他看了眼車外,見一羣穿着高中制服的學生正從一家雞排檔鋪接過熱騰騰的炸雞排,他立即開門下車,跑向那羣學生,沒多久,他就拿着四份雞排回到車裡,剛纔那些學生讓出了四份雞排,但並沒有再次排隊購買,而是歡天喜地地離開,想必是打算用高價賣掉雞排得到的錢去吃更好的東西。

傑風把雞排分給車上的人,“還是吃熱的好!”他爽朗地說。

葉雅琪自覺不該辜負傑風好意,接過雞排道謝後便大口地吃,化妝師和司機都邊吃邊贊好。

“所以呢,身爲親手揍過師兄的你,有什麼觀點沒有?”傑風翹着二郎腿問。

葉雅琪發愣,化妝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傑風大腿,罵他口無遮攔,要給扣薪!

“唉!”傑風大手一揮,葉雅琪有種看到年輕秀氣版韓封的錯覺。

“工作壓力大,偶爾聊聊有什麼不好?山高皇帝遠,我們這裡沒人說出去,林大人哪會知道我們犯規?”傑風大言不慚,化妝師和司機都朝他投以不敢苟同的視線。

傑風咬一口雞排,邊吃邊接着說:“就是心裡有話沒機會說,壓抑久了纔會在網上亂說,我們都那麼熟,彼此帳號都有關注,之前有看到哪個人亂髮狀態了嗎?沒有吧?那就放膽聊聊嘛!”

“有理。”司機給傑風比個拇指,但沒有就題發揮,化妝師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自言自語般地嘀咕:“Sean回來一定會惹事,大少爺一定會有麻煩。”

葉雅琪皺眉不語,垂下拿着雞排的手。

“於守恩這個人我不太瞭解,接觸過幾次,就覺得他不是聰明人,像這樣的人,如果我是他師傅,我啊……”

葉雅琪擡眼看傑風,好奇傑風會如何批判韓育陵的決定,當然,他是下了決心絕不輕易透露自己對韓育陵的特殊情感,即便傑風會說不好的話,他也不會出言反擊。

“……一定也不會見死不救。”傑風的話出乎了葉雅琪預料。

“怎麼說都是自己一手提拔的徒弟,即使知道是個燙手山芋,也很難做得太絕,大少爺應該是有這樣的覺悟吧。”傑風看來是很餓了,話說完沒多久就把超大雞排給嗑光。

葉雅琪默默消化傑風的話,心中纏着的結漸漸鬆開,確實,他應該是比很多人都瞭解韓育陵,知道他深愛的老師本性之善良是山搖地動也改變不了。韓育陵絕非是因爲被欺騙還是迷惑而幫助於守恩,而是本着初心,希望徒弟返回正途。

“我想也是。”葉雅琪語氣平淡地附和。

“哦,你吃不完嗎?給我吃吧?”傑風說着就伸手要拿走葉雅琪的雞排,葉雅琪趕緊把雞排舉到胸前,示意自己還要吃。

傑風攤攤手,轉向化妝師下手,化妝師護着雞排爬到副駕座去。

葉雅琪心情好起來,胃口也好,自顧自地啃着香脆多汁的雞排,不理會傑風投來的曖昧視線,忽地傑風半轉過身去,隨即掏出葉雅琪交由他保管的手機。

“差點忘了,剛纔你有簡訊。”傑風把手機遞給葉雅琪,這手機是葉雅琪用來和公司同事和工作上認識的一般朋友聯繫的手機,簡言之,就是一般情況下不會接到重要得必須即時迴應的來電或訊息,至於用來和重要人物聯繫的私人手機,葉雅琪都隨身攜帶,一有短暫的空閒時間他便會察看,以免錯過重要的訊息。

今日一整天,葉雅琪收到母親慣例每天會寄來的日常叮嚀,還有瑀峰給他鼓勵打氣的視頻,他最期待的那個人卻無聲無息,不過,自從經過了田悅萌的事,他已看淡韓育陵一有事就潛水的習性,若在平常風平浪靜的日子,韓育陵還會給他寄足以令他垂涎的自拍美照,再問些無聊的小事,這天出了於守恩這事,他估計,自己在事件平息以前大概又會像個單身的可憐蟲。

葉雅琪把手機解鎖,見寄來簡訊的竟是田悅萌,他不久前想給住院的田悅萌寄問候簡訊,便向小炯問取聯絡號碼,小炯給了他一個號碼,說那是田悅萌父母的聯絡號碼,他覺得這樣更好,畢竟對方是單身女子,而自己這個非單身男子還是別隨便有人家女孩的聯絡電話好。

葉雅琪把反腐斟酌過語句和文法的簡訊寄去之後,田悅萌竟親自撥電回來表示感謝,還說了一番很有禮貌的客套話,說有機會希望能向葉雅琪討教,言辭中不經意地提到葉雅琪得到的那個號碼就是她的手機號,於是葉雅琪便把這號碼從‘田悅萌家長’改成了‘田悅萌’,那之後,田悅萌偶爾會寄來一些‘討教’的請求,比如問葉雅琪如何開始學唱歌、第一次現場演唱的感想等等。

葉雅琪其實挺納悶,他曾聽公司裡的老師說,唱歌和許多技藝一樣,能唱的人,有者靠天份,有者靠後天,那老師很老實地說葉雅琪是後天努力型的,不過老師也補誇了葉雅琪的舞技,說跳舞是他的天份,剛好,就和他師傅韓育陵是相反,他和韓育陵一起演出前的各種練習和彩排,唱歌的部分韓育陵會指導他,而舞蹈方面則是他給韓育陵提點。

田悅萌是天份型的唱將,葉雅琪不需要特別聽人告訴自己也知道,因爲已經有許多媒體報導是這麼稱頌田悅萌,作爲公司裡第一個先紅了才被招攬的歌手,葉雅琪肯定她是一個連韓育陵也認可的實力派,所以……這樣的實力派向自己討教唱歌技巧,葉雅琪十分尷尬,每一次收到這樣的簡訊,他都苦惱半天,最後的回覆總大同小異,就把教過他的老師的名字報上去,請田悅萌向這些老師討教。

“YZ老師教過你什麼呢?”這是田悅萌最後一次寄來的詢問,那已是距今快兩個月前的事,葉雅琪至今未回覆。韓育陵是公司裡的導師之一沒錯,田悅萌的這個問題和之前的問題客觀上是沒有分別,可對葉雅琪來說就不同,韓育陵和他是情侶關係,他好歹會有身爲男友的自尊,他的愛人會一邊和他接吻一邊教他咬字、會一邊替他吹簫一邊教他轉音、會坐在他大腿上彈着鋼琴陪他開嗓,這些專屬於他的待遇,他甚至不願意過濾掉親密的部分後分享給其他人聽。

那兩個月前的簡訊葉雅琪裝傻着沒回復,他後來忙着工作也無暇多想,田悅萌沒再聯繫他,他還覺得解脫,只沒想到現在突然又聯繫自己了。

葉雅琪略苦惱地點開對話欄,對話欄沒有留下之前的記錄,他每一次都遵守公司守則,會第一時間把通訊記錄給刪除,和韓育陵之間的柔情蜜語也一樣,總是含淚忍痛刪除。

田悅萌發來數個對話框,先是簡單地幾句問好,以及恭賀葉雅琪唱片大賣的賀詞,開場白結束後,便進入冗長的主題,開始的第一句話,就讓葉雅琪頭皮發麻。

“雅琪哥,這陣子和你交流,發覺你是個善良又誠實的人,我想我可以信賴你。”

葉雅琪抓頭,他雖未公開出櫃,但由於確實對女性不抱非分之想,所以很容易和女性成爲好友,公司裡更是很多師妹把他當男閨蜜,會找他談心事,於是他有預感田悅萌就要做同樣的事,但是他自覺自己不曾和田悅萌有多深入的交流,這女孩那麼輕易就信賴自己,會不會單純得太不合理啦?

“其實……我心裡有一個很喜歡的對象,從我第一眼見到他,我就深深被吸引,那個人原本對我來說是遙不可及的,但是最近我終於有機會和他相處在一起,他也……和我有了親密的關係。”

葉雅琪閉眼扶額,暗自反省自己是說錯做錯了什麼事?居然會讓一個不相熟的女孩對自己說這麼私人的事……

“不舒服嗎?”傑風面色認真地問。

葉雅琪趕緊搖頭否認,傑風擡了擡眼鏡,繼續專注在手上的文件,那是葉雅琪隔天的詳細行程,他正在反覆檢查和確認。

葉雅琪繼續讀田悅萌的訊息,並提醒自己要儘可能表現得淡定,免得觀察力過人的傑風會好奇。

“能夠和自己深愛的人那樣,我覺得很滿足,即使那個人還沒開始喜歡上我,但是……你覺得我應該讓他知道我的心情嗎?”

訊息就此結束,葉雅琪感覺像墜入了迷霧,他除了萬分地不理解田悅萌爲什麼要找自己傾訴,也不理解田悅萌爲什麼這麼單純?他認爲自己所熟識的女性朋友若是遇到同樣的事,必定會很明白是被男人給佔便宜了,相似的事件他也是聽過朋友這麼傾訴,但是對方只是哭哭啼啼地大罵那男人是渣男,並沒有要葉雅琪給她當軍師的意思。

葉雅琪擔心這次若遲遲不回覆,會辜負田悅萌的信賴,畢竟這件事對女孩來說是非常重要,於是他認真地思考了會兒,送出這樣的回覆:“能讓你這麼好的女孩子喜歡上的那個人,一定非常傑出,我想,他應該也能感受到你對他的心情,纔會以行動做出迴應,他若是一個負責任的人,必定會再次主動對你表達愛意,但要是沒有,他或許是有無法明說的苦衷,無論如何,你還能那麼喜歡他,他必定是給了你很多快樂的回憶,把你和他的關係停止在這個仍然只有美好回憶的階段,也不是一件壞事。”

回覆寄出後不久,就顯示已閱,葉雅琪還以爲能暫時鬆一口氣,田悅萌就寄來回復,先是一句‘謝謝’,後來,就是莫名其妙的疑問:“你也有一個和你擁有很多快樂回憶的另一半吧?”

葉雅琪警覺意識頓起,不透露私人感情生活是公司藝人必須遵守的條規,因此,同事之間都不會問得這麼露骨,田悅萌也許還未融入公司的文化,但明知故犯畢竟是不好,葉雅琪開始懷疑田悅萌另有所圖,搞不好……使用這個號碼和自己聯繫的人根本就不是田悅萌本人,而是企圖要窺探自己秘密的人。

葉雅琪表情嚴肅起來,已檢查好行程的傑風很快就發現,定定地瞅着他看,似是在先給他機會自己開口。

“我有事聯絡蘆先生。”葉雅琪說着,就把和田悅萌的對談截屏,再發送到自己的另一部手機。

“那麼嚴重的事?”傑風把眼鏡取下收起來,雙手抱胸。

“抱歉。”葉雅琪內疚地向傑風比個道歉的手勢,一邊快速地操作手機,“是比較私人的事。”

把信息發送給蘆紹宗後,葉雅琪才大鬆口氣,可還是沒忍住胡思亂想,覺得自己也許太多疑,小人之心,要是田悅萌真的很苦惱呢?就這麼對她不理不睬實在很不紳士。

“我沒有女朋友。”葉雅琪慢慢地鍵入回覆,“我有很愛我的家人,所以我現在過得很幸福,我希望你身邊的人也會給你帶來幸福。”

這樣的回覆妥妥地,也沒有撒謊,葉雅琪自覺滿意。此時車子已脫離堵塞路段,一路通暢,司機說能夠準時抵達電視臺,葉雅琪大感放心,安心地閉上眼養神。

X

韓育陵戴着耳機,哼着歌,趴在牀上晃腦袋。

小炯不久前離開,牽了小狗寒風回家來聞一聞,免得老是被踢到其他地方暫住而忘了自己家的味道,他也順便送來葉雅琪的單曲唱片,韓育陵雖是唱片製作人,但惹事太多,除了創作詞曲,錄製和後期工作都是沒他在場的製作團隊在操作,他華麗地只掛了個名,因此直到唱片上市都還沒真正聽過完成品。

韓育陵正享受,耳機裡的聲音陡然停止,他擡眼一看,竟是路卡把耳機線自音響拔了,震耳的音樂頓時自音響喇叭播放出來。

路卡皺眉,將音響聲量調低,瞪着吐舌的寶貝叱責:“都幾點了還戴耳機聽這麼強勁的音樂,不想好好睡麼?”

韓育陵把臉趴進枕頭裡,動了動攤開着掌心的手臂,沮喪地抱怨:“我今晚是怎麼樣也睡不好了嘛……”不只今晚,恐怕還得好幾晚都睡不香。

路卡無奈搖頭,拉了椅子坐到牀邊,小心地把韓育陵身上的毯子掀起一半,露出佈滿條條淤腫痕跡的背部,雖沒有猙獰的傷口,但仍有多處擦破了皮,韓封下手沒有太重,但也絕對是不比路卡曾捱過的輕。

看着寶貝的美背醜陋地浮腫,路卡心疼無比,由於也受過類似的傷,他更能感同身受,背部脂肪較少,沒屁股那麼有彈性,打傷了,只要一點點的移動就會扯痛傷處,無論站着坐着還是趴着都少不了折騰。

路卡拿着一個盛着黑乎乎濃稠物的碗,用戴了手套的手沾上濃稠物,輕輕地抹上韓育陵背部的傷。

韓育陵以爲是和消毒膏一樣的藥效,咬緊了牙關準備忍疼,結果卻沒有他預期的疼,反而還感覺涼涼地,頗舒服,他抽抽鼻子,聞到淡淡的中藥味。

“洪醫師給你配的消炎藥,怎麼樣?”路卡邊抹藥邊問。洪醫師是韓育陵的私人醫生,韓育陵近年身體好,已好一陣子沒見到醫生。

“舒服。”韓育陵回頭看路卡,見路卡臉露疲憊之色,心情立刻低落,他知道自己捱打,乾爹們心裡必然都不好受。

“路哥,你去休息吧,讓封哥給我塗就好。”韓封下手再溫柔也沒路卡的輕巧,但都已經忍過‘四連揍’了,韓育陵也不在乎會多吃點苦。

路卡微笑,彎身向前親了下韓育陵額頭,柔聲說:“路哥沒事 ,就是看不得你傷成這樣,屁股倒還好,你都習慣了,這裡……”路卡又嘆氣,“很難受,我知道。”

其實屁股也很難受,還有手呢,別因爲自己有份打便不心疼嘛!韓育陵腹誹。

“唉,路哥。”韓育陵側過身,把路卡手中的碗拿走再放到牀頭上,他敏感的臀部稍微壓在了牀褥上,勉強忍住了沒做出反應。

“你夠累了,還做了那麼豐盛的晚餐,早點休息吧,我喊封哥過來。”韓育陵說完就朝房外大喊:“封哥!來給你兒子上藥!”

房外沒有迴音傳來,韓育陵納悶,照理韓封聽自己這麼喊,一定會罵罵咧咧地進來纔對。

路卡依然微笑,默默地拿起藥碗,繼續給韓育陵抹藥。

“封哥……還健在吧?”韓育陵試探地問。

路卡微眯眼皮,嘴角揚起至一個不懷好意的弧度,韓育陵記得乾爹這抹邪氣畢露的笑,上一次路卡這麼笑,那一晚他聽見韓封淒厲無比的慘叫。

“他清楚他得付出代價。”路卡把毛毯全掀開,露出韓育陵腫得誇張的香菇紋屁股。

“早知會心疼,就別讓封哥動手嘛……”韓育陵沒忍住吐嘈。

路卡把抹了藥的手蓋上韓育陵臀峰,一點不溫柔地來回摩擦,韓育陵痛得大叫,路卡竟絲毫沒有動容,韓育陵心裡有數,他這位帥乾爹就是這麼矛盾,還是不惹爲妙,於是乖乖地閉嘴,乾爹才把手勁給放緩。

葉雅琪的曲子正好播畢,房間不再充斥動感澎湃的音樂,韓育陵這才隱約聽見房外有一陣陣粗重的喘氣,仔細再聽一會兒,還聽見一聲聲有氣無力的罵人粗話,那當然都是韓封的聲音。

路卡到底是怎麼處罰韓封?韓育陵好奇多於擔憂,不過……爲了自己皮肉着想,他還是別知道太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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