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育晟以酒樓沒有空的包廂爲由,把韓育陵和葉崇傑帶到與酒樓隔鄰的俱樂部。
“哎,裡頭太吵啦,我們坐外面就行!”剛纔還說想要小姐按摩的葉崇傑居然這麼提議,韓育陵略感不可思議,但一時也不知他心懷什麼鬼主意,心想若坐在外頭的吧檯,人來人往地亦比較保險便答應,也打消了通知蘆紹宗的念頭,他不信葉崇傑會在大庭廣衆對自己怎麼樣,況且還有堂哥陪着自己。
韓育陵點了支威士忌,炎育晟替他倒酒。
“我還想說閒人麻煩迴避,不過既然是跟班那就算啦。”葉崇傑十分嘴賤,端起酒杯示意炎育晟也給自己倒。
韓育陵拿過葉崇傑手中的空酒杯,換上自己的酒,炎育晟笑眯眯着給他再倒酒。
韓育陵啜口酒,正色說道:“我弟弟的婚禮是我做主,他不請你們是我的意思。”
“哦?嘿嘿,我想也是,我也覺得不請是對的,看他條件那麼好一個男孩子,卻娶了個沒爹沒孃的啞巴,奶奶纔不會承認這門親事,所謂英雄所見略同,你也這麼想吧?乾杯!”葉崇傑碰了下韓育陵酒杯,就一口氣乾了杯中酒。
“怎麼不幹?”葉崇傑眉毛高高地挑起,盯着韓育陵看。
韓育陵微微笑,僅輕啜一口便道:“當然是因爲我不認同你的想法了,吶你看,你不也是個行動不便的殘障人士?又不見你們家不承認你了嘛。”
葉崇傑沒立即迴應,幹瞪着韓育陵看了會兒才發出嘿嘿冷笑:“大明星有人罩着就是不一樣,講話都不留餘地啦。”
“ 對什麼人我便說什麼話,我覺得葉先生你應該是個很注重效率的人,既然你都表示了很認同我們家辦喜事沒有必要請你,那特地跑這一趟一定是另有目的,我建議你儘早開門見山,不用浪費彼此的時間。” 韓育陵把酒乾了。
“誒沒錯,我也是生意人,效率最重要啦,所以纔不嫌麻煩直接來找你,否則哪那麼容易能看到你。”葉崇傑放下酒杯,雙手靠在吧檯上,上身前傾以便更靠近韓育陵,接着說道:“是這樣噠,我投資的一家地產公司最近要辦個推介儀式,想請你來站站臺吸引人潮,那我們一家人就不需要浪費時間在那些無謂的交涉了,你現在開個價我便給你籤張支票,然後你空出時間,隨便準備幾首歌就行!”
“很抱歉,我不跑這種私人企業的商業活動。”韓育陵想都不想就拒絕。
“哎別那麼快答覆!我又沒跟你要親屬價。”
“想要也沒有,你們家和我沒有關係。”
“哎哎,講話別那麼絕。”
“不是絕,是講效率”
“真是的,年輕人怎麼那麼不變通,好,爲了表示誠意……”葉崇傑從襯衫口袋掏出一張折成一半的支票,攤開來拍在桌上,“看,我都準備好了,三十萬,要求不多,三首歌就夠。”
韓育陵低頭瞄一眼支票,三首歌三十萬不是小數目,但他根本不可能答應,哼了哼便道:“三十萬一首還差不多。”
“行!爽快!”葉崇傑拍案,從懷中拿出支票本和鋼筆,迅速開了張九十萬的支票,壓在三十萬那張之上,“那三十萬就當是表哥給你的零花錢,拿去吧!”
韓育陵搖頭笑:“一百二十萬,你可以請更有名的國際巨星,就別太擡舉我。”
“你不就是了嗎?哎!別謙虛!”葉崇傑拿起支票,伸手往韓育陵外套口袋裡塞,“就這麼定了,我會再聯絡你!”
韓育陵皺眉,把支票拿出來扔回桌上,葉崇傑又眼明手快拿起來塞給他。
“夠了!”韓育陵站起身,推開葉崇傑的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用沒格調的手法企圖影響我公司藝人在這裡的專輯銷量,你就算是突然良心發現,要向我表示悔意,那也免了,因爲你根本沒成功影響到些什麼。”
韓育陵拿出支票拍回桌上,“我如果貪錢,當初就不會和你們斷絕關係,你知道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是什麼情況?我會有你們葉家財團的一半股份,我要嫌你這個入贅別人家的殘廢礙眼,把你踢出家門都沒人會阻止。”
“呵呵、呵呵。”葉崇傑發出意義不明的笑。
“其實我也同情你,一定是因爲你在家裡也沒有作爲,畢竟已經殘廢了嘛,纔會給差遣來找我麻煩,是不是葉宇傑派你來的?他現在是董事長了嘛,真本事呢,把你這位堂哥當雜役使喚,我說,你有時間還是去做個按摩,我瞭解瘸子的……”
“呸!”葉崇傑突然起身,朝韓育陵褲腳吐口水,吼道:“你少左一句殘廢右一句殘廢!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瘸?”
“哈!你是真的以爲你掩飾得很好?不如現在示範個來回短跑來證明你沒殘廢?”韓育陵每一次提到殘廢就刻意加重語氣,他看出葉崇傑相當在意。
“好啊,你……”葉崇傑邊說邊靠向韓育陵,炎育晟立即擋到韓育陵跟前。
“幹什麼?跟班!”葉崇傑粗魯地推炎育晟肩膀。
“喂喂喂,大家文明人,就別動手了。”炎育晟反應很冷靜。
“晟哥,別跟他說人話,他聽不懂。”
葉崇傑爆出一句粗口,捋袖子就揮拳,炎育晟輕鬆擋下,還扣住了他手腕。韓育陵知道當過警察的炎育晟必然懂得防身術,他這一招會把葉崇傑的手摁到背後,下手重的話可以令葉崇傑肩膀脫臼。韓育陵心想葉崇傑是在針對自己找麻煩,若連累炎育晟便不妥,他當下沒辦法細思對策,只知道不能讓炎育晟惹禍上身,於是對準葉崇傑瘸的那條腿,起腳狠狠踢向膝蓋。
“啊!”葉崇傑大叫一聲撲倒在地。
韓育陵趁炎育晟沒來得及反應,蹲下身抓着葉崇傑一把頭髮往上提,直到能看見葉崇傑面容。
“葉崇傑,你不要怪我不同情你這瘸子,瘸的滋味是怎樣我很明白,你斷的一根小腿骨,我斷的是你的十幾倍,你回去告訴你家主人,有問題就衝我來,我等了很久,就是不屑自己找上去。”說罷,韓育陵用支票把褲腳的唾沫擦下,再往葉崇傑臉上抹。
“口水亂噴,把狗演的真像。”站直身,韓育陵大步離去,他感到異常痛快,一天內居然兩次把悶在心裡許多年月的氣給吐出來。
“晟哥。”韓育陵回頭喚追上來的堂哥:“陪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