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七八道影跡飛過,路過這裡時全都一滯,而後降落了下來。
這是幾名年輕的弟子,全都不過二十幾歲的樣子,實際年齡多大不得而知,看到這座荒寂多年的主峰,今日竟有人前來尋找仙緣,讓他們感覺很驚奇,故此過來一看。
“見過王師伯。”當中有男有女,他們向老人施禮完畢後,皆打量蘇雲與紫茗瑤。
“前輩,要進行什麼樣的測試?”
紫茗瑤詢問要經歷怎樣的考驗,而蘇雲很輕佻地打量着那些年輕男女,並沒有將他們當做高高在上的仙人一樣看待,讓其中一些弟子十分惱怒。
可礙於面前的老人,他們也不好當面發難,只好擺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將那份輕視記在心底。
這個身體枯瘦,顯得有些虛弱的老人,是凡人峰當今唯一的門人,名爲王處凡,他搖了搖頭,平淡說道:“其實,沒有必要考測,很多年都未有人來此,你們若執意留下,全都過關了。”旁邊,那七八名年輕的太初仙府弟子全都輕笑了起來,他們無法理解,這兩人爲何選擇一座沒落的主峰。
“我估計這兩人的資質糟糕透頂,根本不不可能被其他主峰選上,故此來到這裡,進行考驗。”“這二人有些小聰明,想以此手段留下來,孰不知根本無用。一旦選定此山,根本不能再加入其他主峰。”
“多年以來,總有些自以爲聰明的人,到頭來還不是灰溜溜的離去。”
這些年輕的弟子小聲議論與嗤笑,找回一些顏面之後,對於蘇雲的輕浮姿態根本不放在眼裡,斜着眼睛看向蘇雲與紫茗瑤,根本沒將他們當作一回事。他們是前面那座主峰的弟子,那裡的傳承如今極度鼎盛。
紫茗瑤將自己的粉嫩臉頰塗抹的像只小花貓,只有一雙大眼靈氣逼人,她輕瞟這些弟子,而後望向老人,說道:“王前輩,還是按規矩來吧,對我們進行應有的考驗。”
“沒有必要……”王處凡搖了搖頭。
“王師伯,既然他們想測試,來證明自己,您就給他們一個機會吧。”不遠處,那些弟子全都在輕笑。
“是啊,說不定他們真的擁有仙骨,將來可以超凡入聖,將凡人峰發揚光大,王師伯您就試試他們到底如何吧。”
這亦是凡人峰沒落的體現,若是其他鼎盛的主峰,他們絕不敢如此插嘴,就是想登山也必須要通過稟報,不過也從側面說明了老人的脾氣很好。
“好吧。”王處凡點了點頭,他老態龍鍾,搖搖晃晃,走向遠處破敗的殿宇。
凡人峰之巔,遍地瓦礫,沒有一處完好的建築物。
當中,有一片開闊地,那裡有七階黑色玉石鋪成的臺階,雖然歲月流逝,時光荏苒,但是玉石依然晶瑩,並沒有損毀,只是落了一層灰塵,泛着濛濛的黑光,看起來很柔和。
“原來是七階天梯的考驗。”一名女弟子有些驚訝。
王處凡作爲凡人峰唯一的門人與長老,感慨不已,說道:“傳說一萬年前,凡太初仙府弟子,無不想邁上七階天梯,成爲凡人峰弟子,昔年那是何等的風光。”
“還真有七階天梯啊,以前有所耳聞,不曾想在凡人峰上。”
“如今,七階天梯都快被塵埃淹沒了,這裡冷冷清清,早已沒有昔日的輝煌,還有誰願登上七階天梯。”
“此地今非昔比,門可羅雀,早已沒落了。”
那七八名年輕的弟子小聲議論,很不以爲然,話語都帶着輕視。
“當年,多少驚才絕豔的人物,登臨天梯,以此爲榮……”王處凡嘆了一口氣。
“王師伯,您不能老是緬懷過去。”幾名年輕的弟子輕笑出聲,很不以爲然。
“所謂的考驗就是登臨七階黑色玉石階?怎麼看着這顏色有點眼熟啊。”紫茗瑤很好奇,覺得這樣的測試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那黑色玉石散發出來的波動讓她有些熟悉,隱隱在哪裡感受過。
“不錯,你去試試看吧。”王處凡點了點頭。
“凡人峰未來的天才,看看你能不能通過考驗。”
“一定要站穩,千萬不要一階都邁不過去。即便資質再差的修者,也能穩穩站在第一階上的。”
“是成仙還是回家安安穩穩做你們的凡人,就看你腳下能走幾步了。”
幾名年輕的太初仙府弟子輕笑,認爲紫茗瑤與蘇雲不過是耍小聰明,不相信他們可以通過考驗。
面對取笑,紫茗瑤毫不在意,步履輕盈,如一隻翩翩蝴蝶,邁向七階天梯。
所謂的七階天梯,由七種古玉堆砌而戲,顏色雖然都是黑色,但隱隱間流動的道意卻各不相同,沒有璀璨神光,只有點點晶瑩。
紫茗瑤登上第一座玉階,黑色的古玉發出微鳴,綠色光華在黑色石面閃爍,盪漾而出,她顯得很輕鬆。
再次邁步,第二座玉階頓時紅暈呈現,赤霞點點,她感覺到了壓力,娥眉微蹙。
當第三步落下時,黑玉之中藍色清輝灑落,晶瑩通透了起來,她感覺步履更加沉重了。
艱難邁過第四步,她感受體內的氣血沸騰,有一種隨時破體而出的狂躁,讓她十分壓抑。
到了第五步,她感覺難以邁開腳步,沉重如山,滿身香汗淋漓。
她不知道,王處凡在她登上第三階天梯時,就已經露出了驚色,等到她登上第五階時早已是瞠母結舌。
“砰!”
紫茗瑤第六步落下,古玉顫動,發出“嗡嗡”的道音,黑玉天梯被她踩在腳下,她感覺像是揹負了青天,被壓的喘不過氣來。
“轟!”
紫茗瑤周身泛起璀璨的紫色光芒,她咬咬牙,艱難地擡起腳,準備邁出第七步。
此時,黑色天梯附近颳起了狂風,無數天地靈氣緩緩聚集,如夏日裡黑沉沉的雨雲。
第七步落下,她踩在了最後一階上,頓時仙樂陣陣,五色光華沖天,七彩神芒浮現。
她順利登上七階天梯,凡人峰異相紛呈。
“這……”
王處凡滿臉震驚的神色,軀體在輕輕顫抖,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切,自語道:“昔年,我聽聞能夠登上第五階的人就已稱得上不世天才了,凡人峰傳承至今,我都不知道有沒有人登上過第七階天梯!”
旁邊,那幾名年輕的弟子皆滿臉不相信的神色,全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沒落的凡人峰峰竟真的迎來了一位絕世天才。
紫茗瑤明白了狀況,頓時後悔不迭,她以爲要踏過每一階天梯,萬萬沒想到,根本不需要這樣。
她暗自吐了吐舌頭,愁眉苦臉的自語道:“完了,我可不是想來這裡出風頭,這下可怎麼辦?”“這不可能吧,她比前賢的資質還要好嗎?”
“長年累月下來,七階天梯多半損毀了,不然怎麼可能全部通過?!”幾名年輕的弟子皆感覺難以相信。
就在這時,一道青虹從前方那座主峰飛來,一個四五十歲模樣的中年男子降落而下,衝着王處凡拱了拱手,恭敬說道:“見過王師兄。”
“拜見師叔。”旁邊,那些年輕的弟子向中年男子施禮。
“我方纔見凡人峰似有異相一閃而過,前來一觀,不知發生了什麼?”
“師叔剛纔……”幾名年輕的弟子快速將方纔的事情講了一遍。
“什麼?!”中年男子亦震驚。
人影閃動,又有七八條人影降落而下,鬚髮皆白,亦是來自前面那座主峰一一天神峰。
這些人瞭解情況後,全都露出驚容,而後將王處凡請到一旁,表現一副難以啓齒的樣子。
不要說王處凡,就是旁邊的那些年輕弟子也猜到了他們的心思,定然是震驚於紫茗瑤的資質,想要將其收爲天神峰的弟子。
“我明白你們的意思。”
王處凡嘆了一口氣,道:“如今凡人峰沒落,讓這樣的良才美質留在這裡,實在是誤她修行,只要她願意,你們儘可帶她離去。”
幾名老者全都對王處凡拱手,表示感謝,這樣搶人弟子,讓他們多少有些汗顏。
剎那間,紫茗瑤被天神峰的幾位老人徹底圍住了,各個慈祥無比,像是在觀看瑰寶一般,不斷的點頭。
“喂喂喂,幾位白鬍子老爺爺,你們不要這樣笑好不好,怎麼感覺像是大灰狼一般啊?”紫茗瑤不滿的小聲嘀咕道。
幾個老人啞然失笑,並不在意,輪流開口,對紫茗瑤大加讚賞,爲他講述天神的輝煌,直接言明要收她爲天神峰弟子。
“我只想加入凡人峰,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而是高高在上的天神,對其他主峰不感興趣。“凡人峰已經沒落多年,沒有什麼傳承留下來,而天神峰則極度鼎盛,傳承從未斷絕過,一直保留完整,如今在一百零八座主峰中位列三甲內。”
紫茗瑤依舊歪着小腦頭,顯得十分委屈地說道:“可是,我真的對天神峰沒有什麼興趣。”
旁邊,那幾今年輕的弟子全都愕然,幾位長老如此相勸,居然有人根本不領情,滿不在乎,傳出去恐怕要驚掉一地下巴,真是人比人氣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