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皇后娘娘這兩句話,從萱萱緩緩退出之際,女眷們的聲音像蚊子一樣在每一個角落響起。
“這樣的女子,怎麼配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可別小瞧她,這卑賤之女籠絡男人的手段很是厲害着呢!”
“瞧這打扮,還有那和抹的和戲子都差不多的大花臉,也不知男人們怎生喜歡這樣的卑賤之女?”
“房中之術厲害唄,凡是在那勾欄裡的,哪一個不是從小開始調教!”
“呸,這樣低賤的身份妄想魅惑皇室男子,該拉出去斬了,娘娘也太是仁慈!”
……
世間百態,便有百態話語。
笙歌起,笛聲揚,花園一旁的水池裡,蓮花樣的船兒慢悠悠的蕩向了這邊。
長長的水袖如紅色的荷葉旋開旋落,又似漫天飛舞的紅色楓葉,那位仙女就是踏着這漫天紅色婷婷娜娜而來,滿池的水因爲她而騷動翻滾,而她,就在那蓮花上顧盼回眸,眼波流轉,時而淺笑時而垂眸,那一剎那的嬌羞與溫柔,頃刻間的風騷與魅惑,在沖天而起的水袖裡盪漾,在層層疊疊的花瓣裡流轉。
豔陽之下,紅色的衣如層層疊疊的花朵在跳躍間盛開,沒有任何遮掩的身體就如那花蕊,嬌豔欲滴,揹着陽光而來的花,金色與紅色重疊,在纏繞,在涌動。人們因爲陽光的炎烈而刺痛,卻又因爲仙女舉手投足間的優雅與嬌美而無法移動目光,在矛盾與糾結,在痛苦與享受中沐浴這一場豪華的視覺盛宴。
小小的荷花在翻滾的池水裡如一片脆弱嬌小的葉,似乎會在某一刻就被浪水吞滅,紅色飛舞在漫天的浪花裡,似在掙扎,讓人的心如琴絃繃緊,繃緊,再繃緊!
忘了驚歎,忘了閒言碎語,忘了凡塵一切,只想追尋着仙女的腳步去尋找那躲起來的阿郎,只想憋足力氣在下一次的浪花來之前將仙女納入自己寬厚而溫暖的懷抱中,那一刻,在場的大多數人是羨慕嫉妒那位阿郎的,羨慕仙女能爲阿郎綻放成世間最璀璨的花。
琴聲急,池水如大浪,衣如夏花在空中嬌豔盛開,然,就在那一刻,
琴斷!
浪急!
笙歌滅!
漫天繁花紛紛嬈嬈而落,剎那被大浪席捲而去,再眨眼間,池水靜如初,琴聲舒緩而優雅,入目之中,沒有半點的紅,剛剛的一切,難不成只是幻覺!
大家相互以目光詢問。似不信,又似不可置信!
宴會突然間變得寂靜,變得沉默,喉嚨裡有千言萬語,有着血氣在翻滾涌動,卻沒有發泄的地方。
不同於其他人的心思,坐在皇后下首的安王,此刻惡狠狠的盯着寂靜的池塘,那眼神似要將池塘血洗般。
而此刻的萱萱,那身衣服浸了水後緊緊貼在她的身上,沒有半點遮蓋的功效,她的身體與赤@裸@裸沒有半點的區別!
好在,前面帶路的是個小侍女,一直沉默的低着頭,也不望她,好在,一路上沒有遇到其他的人,不然只怕要羞煞而死。
路很長,走了很久很久依舊還沒有到換衣的地,她不會說話,小侍女也不搭理她,一路除了沉默依舊還是沉默。沉默的讓人油然而生一種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