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兩人洗漱收拾了一番。
江傾給顧維鈞整理了衣領,倒還真有點新婚夫妻的意思。
兩人給公婆敬了茶,全家人一起用了早餐。
“老三媳婦,在這兒呆得可還習慣?”顧延明象徵性地關切了一句。
“當然習慣,多謝父親關心。”
“習慣就好,缺什麼少什麼,就告訴楠溪。”顧延明順手拿筷子指了一下顧維鈞。
“弟妹這黑眼圈怎麼這麼重啊?可是昨晚沒有睡好?”顧曼開腔。
“怎麼會,挺好的,楠溪也很照顧我,怎麼會不習慣?”
說罷江傾和顧維鈞笑着對視了一眼,頗有些心心相印的默契。
顧曼瞥見,心下不悅。
江傾總覺得顧曼對她有一種莫名的敵意。
“新婚燕爾的,難免折騰,睡不好也正常。”何杜娟打趣他們。
江傾耳根紅了。
顧曼聽了心裡更是不痛快,賭氣道:“今天早上這些都是什麼呀!是人吃的嗎?難吃死了!”
“閉嘴!怎麼說話呢?”何杜娟訓斥顧曼,又看向江傾,殷勤地給她夾了一個小籠包“阿傾吃啊,千萬別拘束,想吃什麼自己夾。”
她是巴不得江傾嫁進來的,顧維鈞娶一個無權無勢的女人,她求之不得。
“謝謝姨娘,我自己夾。”
“母親,她自己有手,不需要你多管閒事。畏手畏腳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顧家人是怎麼苛待你了!”顧曼陰陽怪氣。
顧延明把筷子摔在桌上厲聲喝道:“閉嘴吃飯!”
何杜娟用手肘碰了一下顧曼,“就你話多,吃你的。”
“不吃了!你去伺候她吧!”顧曼把筷子扔在桌上,氣沖沖地回了房間。
“哎——這孩子——”何杜娟埋怨了一句。
江傾只當沒聽見,乖巧地吃完了自己的早餐。
用完早飯,顧維鈞就去辦公了。
江傾回了房間。
“這家人真的很怪,父子處得像仇人,姨娘陰陽怪氣的,還有他那個古怪的佔有慾過強的姐姐。”江傾像是下定了決心,“待在這兒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查完該查的,我就離開。”
“那楠溪呢?如果我走了,他要怎麼辦?”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江傾就把它從腦海裡趕了出去,“我在想什麼,就算沒有我,他也能過得很好。至少在濟北,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輪不到我來操心。”
“現在我要想的,只有一件事。”
“嫂子,嫂子,你在房間嗎?”顧念念敲門。
江傾給她開了門,“念念,找我有什麼事嗎?”
“嫂子你看你這話說的,沒事就不能來找你了!
“當然不是,這個宅子除了楠溪,其他人我一個也不熟悉,你能來陪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三哥說你初來乍到的,又認生,讓我多陪陪你。”
“他倒是細心。”江傾心想。
江傾和顧念念在街上閒逛。
“嫂子怎麼了?一上午都悶悶不樂的,難道是三哥。。。”
江傾打斷了她,“沒有,怎麼會?逛了這麼久,我就是有些累了。”
“那我們找個地方歇歇,也是,哥哥這麼喜歡嫂子,怎麼會惹你不開心?”
“他哪裡喜歡我了?就知道和我鬥嘴!變着法地欺負我!”
“欺負你是因爲喜歡你,爲了吸引你的注意力!”
顧念念翻了個白眼又道,“有些蠢貨就是這樣的。”
江傾:“。。。。。。”
看來這顧四小姐,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類型。
正在辦公的顧維鈞莫名打了個噴嚏。
“嫂子我們去做幾身衣服吧,你看你的衣服,舊成這樣都可以扔了,就去三民路那家好了。”顧念念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哎,我怎麼忘了,因爲那間鬼宅,附近的住戶都搬走了。”
“鬼宅?什麼鬼宅?”
“嫂子,你知道楊威嗎?”
江傾心裡一動,“我知道他,新上任的鎮守使。”
“對,他是裴國榮那個老狐狸一手提拔上來的,風頭正盛。”
“老狐狸?念念,你好像很討厭裴國榮。”江傾笑道。
“他長得賊眉鼠眼,又心術不正,真搞不懂父親爲什麼這麼器重他?”
“顧帥用人自然有他的道理,不是我們可以評斷的。念念,你剛纔提到楊威?鬼宅與他有關?”江傾突然發現話題扯遠了。
“嗯,鬼宅從前就是他的宅子,後來就是因爲鬧鬼,找了好幾波道士,但是不管怎麼作法,都沒能解決。他的太太覺得不吉利,勸說他從這個宅子搬了出去。”顧念念壓低了聲音,“聽說那個宅子,一到半夜就會傳出女人的哭聲。楊威搬出去之後,不僅那些聲音沒有消失,還發生了更詭異的事情。那個宅子在半夜無端起了一場大火,軍隊和警察廳都去救火了,附近也有很多民衆去幫忙,看到外牆上寫了很多血字。當時軍隊和警察隊都下了禁令,讓民衆不要外傳,但事情鬧得實在太大,去救火的人又太多,那麼多人的嘴豈是輕易就能堵住的。”
“牆上到底寫了什麼?”江傾急切道,這丫頭,一到關鍵時刻就賣關子。”
“牆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還都是不同的筆跡,什麼楊威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楊威,你會下地獄的——”
“楊威,你不是說你愛我,要跟我一輩子在一起嗎?那你就下來陪我吧——”
江傾被顧念念說得,汗毛都豎了起來。
顧念念發現演得稍許過了,收斂了一點,“其實我也是道聽途說的,嫂子你別當真。”
“有沒有人查過,會不會是人爲的?”
“不知道,但那地方,狗都不會去。不過不管這些事情是真是假,楊威都不會是個好人。”
“他確實不是,你看人倒是很準。”
江傾並不相信鬼神之說。
哪怕這世上真的有鬼,江傾也不相信他們會傷害無辜之人,所以這極有可能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這也許是個口子,能幫我抓到楊威的把柄。”江傾想着,心裡打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