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傾和沈嫣逛了許久有些累了,便打算回去了。
沈嫣挽着江傾,“你到底什麼時候嫁進來?我都等不及了。”
“胡說什麼呢?你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我們嫣兒可有心上人了?”
火車站的那人的身影突然在她腦海中閃現,沈嫣猛地晃了晃腦袋,想把最近時不時就會出現的幻象從腦子裡趕出去,卻仍是嘴硬道:“我哪來的心上人?從天上掉下來一個啊!”
話音剛落,沈嫣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小汽車,“神啊佛啊上帝啊阿拉啊,我這嘴怕不是開了光了!”
“你說什麼?”江傾沒聽清,一輛車突然停在了她身旁。
“江小姐,這麼巧,又遇到了。”顧維鈞搖下車窗笑道。
“三少怎麼在這兒?例行巡視?”
“對呀,你們要去哪兒,我可以送你們一程。”
“阿傾,你們認識?”
“對呀,顧家三少。三少,這位是我好朋友沈嫣。”江傾給顧維鈞簡單介紹了一下。
“你好。”顧維鈞禮貌性地打了個招呼。
“你就是顧家三少?”沈嫣詫異,“你不記得我了,上個月在火車站,我們見過的。”
顧維鈞突然想起了什麼,“你是,那個被搶包的小姐?”
“對呀,就是我,謝謝你幫我。”沈嫣瞬間開心了,他還記得我。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被搶包?嫣兒,你怎麼沒有跟我說過?”
“上車再說吧,你們是要回去了嗎?我可以送你們一程,正好順路。”
“哪裡順路了?”江傾正要拒絕,沈嫣先開口了,“有免費的車,幹嘛不坐?”說着就拽着江傾就上了車,倒是一點兒也不客氣。
“先送沈小姐回去吧,沈小姐你家在哪兒?”
“濟世堂,濟世堂你知道嗎?”
顧維鈞心裡咯噔了一下,“濟世堂的沈醫生是你?”
“是我哥哥,三少認識我哥哥?”
“沈醫生妙手仁心,這濟北城誰不認識?”雖是誇獎,語氣裡卻帶着一絲陰陽怪氣。
“嫣兒,你被搶包是怎麼回事?”江傾打圓場。
沈嫣給江傾簡單講述了一下火車站的經過。
“太危險了嫣兒,你怎麼能追過去?萬一他帶刀了呢?萬一他有同夥呢?你要怎麼辦?”
“我當時不是沒想那麼多嘛,而且後來不也沒事。”
“得虧了三少幫你,嫣兒,下次要是再遇到這種事,你可不能再追過去了,包丟了就丟了,再買一個就是了,你的安全最重要。”
“知道了知道了,耳朵都要起繭了,你真是越來越像我哥了,老愛念叨我。”
“濟世堂怎麼還沒到? ”顧維鈞小聲嘟囔。
後半路沈嫣纏着顧維鈞問這問那,顧維鈞的回答連江傾都看出了敷衍沈嫣卻還是渾然不覺。
“沈小姐,濟世堂到了。”
“謝謝三少,阿傾我先走了。”沈嫣同江傾和顧維鈞道了別便下車進屋了。
“總算清靜了。”顧維鈞心道。
沈嫣回到家中,發現沈斯年在等她。
“嫣兒,你們怎麼逛到這麼晚?阿傾呢?她到家了嗎?”
“沒呢,我們在路上碰到了顧家三少,他說順路,就送了我們一程,先送的我,阿傾才走。”
“順路?濟世堂和葛宅?這順得哪門子的路?”沈斯年心下不悅,“早知道就陪你們一起去了。”
“不用擔心哥哥,三少是個好人。”
“你才見他一面,你就知道他是好人了?”
“他幫過我,上回在火車站,有人搶了我的包,還是他幫我追回來的。”
第一次見他的情景仍是歷歷在目,但是對於今天他愛搭不理的樣子,沈嫣又有些許不滿。
“他的眼神就沒離開過阿傾。”沈嫣想起了他看江傾的眼神,不自覺補了一句:“他跟阿傾好像很熟。”
“阿傾怎麼會和顧家三少熟?他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不知道,但他倆肯定不是第一次見面。”沈嫣又催道:“哥哥你倒是抓點緊啊,阿傾那麼招人喜歡,難保三少不會對她動心。你早點跟她表白,快點把她娶進家門,我都已經做好叫嫂子的準備了。”
“姑娘家家的,說話怎麼老是沒羞沒躁的。”沈斯年無奈。
沈嫣的話不着調,卻也有幾分道理。江傾和沈斯年雖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感情甚好,在長輩眼裡也是佳偶天成,有意把他們湊成一對,但兩人還從未言明過。
“再等等吧,等過年那天,我就跟阿傾表明心意,把她永遠留在我身邊。”沈斯年這麼想着,在濟世堂內院打掃了一晚上。
沈嫣一直在窗口看着他,嘆了口氣,“我這個傻哥哥,只要心裡一有事,就開始裡外裡的打掃。”
顧維鈞從後視鏡裡看到江傾用手摩擦了一下手臂,轉頭對江傾說道:“江小姐可是冷了。”說着就解下了自己身上的披風,遞給江傾,讓她蓋着。
江傾倒也沒有客氣,順手就接過了,反正客氣也沒用,最後還是得按他的想法走。
況且她確實是冷了。
“三少還記不記得我請你幫的忙?”
“當然記得,我已經讓人着手去查了,暫時還,還沒有頭緒。”顧維鈞含糊答道,他去查看了江家滅門案取出的子彈,其他的都是普通子彈,只有一顆有些特別,是爲專門型號的進口槍所配備的,殺傷力更強,但是數量還不多,只給一部分有軍職的人配了,普通士兵和警察廳用的還是以前的型號。
這件事情和軍方脫不了干係。
“沒關係,不用查了。”江傾心裡已經有數了。
“江小姐可是有頭緒了?”顧維鈞強裝鎮定。
“沒有,我不想再查了,三少也不用再我爲費心了。”
“不想查了?”顧維鈞心道,“這可不是她的性格會說出的話。”
顧維鈞從後視鏡中看她,卻發現江傾也在看他。
對上了眼神的兩人心照不宣地安靜了一路。
江傾下車時,顧維鈞看到她的頭髮上有披風上的毛絮下意識伸手,江傾不自覺往旁邊微微偏頭躲過了。
顧維鈞瞬間回過神來縮回了手,“你頭髮上,”顧維鈞指了指自己的頭髮示意江傾,“有毛絮。”
“哪裡?”江傾胡亂捋了捋自己的頭髮,“這兒?”江傾沒有碰到。
顧維鈞猶豫地又伸出了手,遲疑片刻,還是將江傾頭上的毛絮取了下來。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奇怪,兩個人都有些許不自在,不敢直視對方又不知道該把目光投向哪裡。
“很晚了,江小姐快進去吧!”顧維鈞先開了口。
“嗯,今天有勞三少了。”江傾跟顧維鈞禮貌道別後便匆匆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