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穢

江傾去鬼宅找唐茵。

“什麼?替死鬼?”唐茵情緒激動地站了起來。

“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

“我怎麼冷靜?我們費了那麼多心思,最終全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難道真就這麼放過他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誰說要放過他了?”

“什麼意思?”

“監獄有重兵把守,他要被轉移去的地方我們也很難靠近,所以,我們唯一的機會,就是在路上。

趁着夜色,楊威被轉移了出去。

車上只有開車的士兵和楊威。

拐角處,一道晃眼的白光從側邊撞了過來。

司機和楊威都被撞暈了過去。

司機醒來,發現楊威消失了,急忙回去通報。

楊威睜開眼睛,皺着眉頭動了一下身體,痛得直哼哼。

他的骨頭斷了,不止一處,現在只有一邊的手臂勉強能動。

他被擺在一張太師椅上,眼前的景象漸漸清晰,怎麼還有些熟悉?

楊威打了個寒顫,“這裡是...”

他在自己的老宅裡。

“醒了。”江傾的聲音帶着寒意。

楊威認出了眼前人,突然笑了起來。

“還真是個瘋子,這個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顧少奶奶,久仰。”

“你認得我?”

“當然,我本來以爲你們江家已經沒有活口了,誰知道還有你這麼一個漏網之魚,我擔心你會惹出事端,本想了結你,誰知道你這麼漂亮,身段上佳,當時我就動了心思,本想把你變成我的戰利品之一,誰知道被顧維鈞搶了先。早知道,當時就應該一槍崩了你,以絕後患。

江傾的身體氣到發抖:“果真是你?是你殺了我父親!是你殺了沈伯伯!是你殺了我江家十幾口人!

“對啊,就是我,你不是要爲父親報仇嗎?殺了我,你父親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但是這樣做,你就永遠也不會知道幕後黑手是誰了!”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爲什麼?哪有爲什麼,我就是一把刀,主人讓我捅誰我就捅誰。”楊威滿不在乎道,無意中瞥到了江傾身邊站着的人,瞬間僵住了,“你,你是唐倩?”

“不,你不是,唐倩已經死了,我親手清洗的屍體。”

“你還記得,很好。”唐茵冷笑一聲。

楊威突然想起了什麼,口氣變得戲謔,“是你,她嘴裡那個孿生姐姐?你比唐倩更有味道,如果我先遇見的是你,我可能會選你。”說着就淫笑了起來。

“你閉嘴!”唐茵氣到發抖,扇了他一巴掌。

楊威笑得更厲害了。

江傾嫌惡地看着他,又問道,“你剛剛說你是一把刀,爲主人效力,你主人是誰?”

“我說了,你就會放過我嗎?你不會,我不說,纔有活路。”

正經話沒說兩句,又開始說瘋話:“你現在的樣子可真性感,不知道扒掉衣服是不是也這麼性感。”轉頭又對唐茵說道:“還有你那個妹妹,雪白的屁股,盈盈一握的腰,尤其是她那對渾圓的胸脯,她陪在我身邊那幾天,我可是愛不釋手呢!”

“你閉嘴!你閉嘴!”唐茵一時情緒失控,失手拿匕首桶了楊威,血順着匕首流到了她的手上。

唐茵嚇得扔掉了匕首,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幾步,癱倒在地。

楊威捂住傷口,從太師椅上滾了下來,身體開始有些抽搐。

“血!我流血了!”

“是啊,你流血了。”。江傾慢慢地往前走了幾步。

“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是啊,你要死了。”江傾面無表情道。

楊威掙扎着爬到江傾腳下,抓住她的衣角向她哀求:“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你!求你救救我!求你!”

“哼,還以爲是個硬骨頭,沒想到竟是這麼沒用。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是不是也曾這麼哀求過你?”

楊威耳邊響起了那些女人的哭喊,尖叫和哀求。

“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的下的命令嗎?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父親是爲何而死的嗎?”

“我想,但我自己也能查清楚。”江傾轉頭要走。

“裴國榮,是裴國榮讓我這麼做的?江敬淮發現了沈懷章幫軍方販賣大煙的事,再加上他老是在報紙上刊登一些對軍方不利的新聞,得罪了很多人,大家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只是一直沒有抓到他的把柄罷了!”

“你胡說!沈伯伯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大煙了,他怎會私販大煙?!又怎會和軍方的人同流合污?他圖什麼?你胡說八道!”

“沒有,我沒有胡說,沈懷章幫軍方的人販賣大煙已經有好多年了,我不知道他圖什麼?也許是錢,也許是軍方的庇護或者其他什麼好處。”

江傾突然想到了沈斯年態度的轉變,“鈞儒哥哥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難道沈伯伯真的... ”

“那你們爲什麼要連沈懷章也一起殺了,如果他真是你們的人?”

“他不願意再幫我們了,甚至被江敬淮說動要和他一起揭發我們,軍方明面上禁菸,背地裡卻靠販煙賺錢,事情若是被捅出去,定然會激起民憤,所以他非死不可。我說的句句屬實,我都要死了,還騙你作什麼?”

“你說是裴國榮讓你這麼做的?是他自己想動手,還是,顧帥的授意?”

“我不知道。”

江傾又要走,楊威掙扎着抓住了她的衣角,“我真的不知道。但我知道是誰告的密?我知道是誰告的密?”

“你姑姑,是你姑姑告的密,是她偷聽到了江沈二人的談話。”

江傾像是五雷轟頂一般,立在了原地。

“我沒有騙你,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求求你,救救我吧!”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原是想將你五馬分屍的,如今,”江傾的表情變得陰狠,“留你個全屍吧。”

楊威的血流了一地,他像只臭蟲一般被血浸染,整個人看起來骯髒又可悲,令人作嘔。他情緒激動地想罵些什麼,氣血上涌,身體開始劇烈地抽搐,最終,不動了。

江傾探了一下楊威的鼻息,確實是死了。

她心裡並沒有那麼痛快,跟那些被他毆打凌辱,被他逼迫賣淫,被他活埋姦屍的姑娘相比,楊威死得太容易了。

像這種人,真該把他千刀萬剮慢慢折磨至死。

癱倒在地的唐茵被嚇得喃喃自語:“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江傾看了眼瑟瑟發抖的唐茵,撿起了地上的匕首,從楊威背後抓起他的頭髮,對唐茵說道,“他還有氣,你沒有殺他,”,隨後在楊威脖子上割了一刀,“是我殺的。”

“就這麼死了,真是便宜他了。”江傾抓着楊威的頭髮把他整個人甩開,“你的妹妹,還有其他被殺害的姑娘們,都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