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你累不累?”含雪現在的樣子很是好笑,嘴裡叼着一跟冰糖葫蘆,兩隻手沒有都沒有空閒,抓着一把小飾物。華若虛憐愛地看了一眼她的俏臉,柔聲問道。
“嗚。”含雪咿咿呀呀的卻說不出話來,漂亮的大眼睛卻盯着華若虛,看得出她眼裡的撒嬌的意味,華若虛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騰出了一隻手幫她把嘴裡的冰糖葫蘆給拿在了手上。
“少爺,好好玩哦,小雪不累,還要玩。”含雪嬌嬌地說道。
“小雪,先回去吧,明天我們再來,你要休息一會才行。”華若虛在心裡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不要嘛,我不要回去啦。”含雪撒嬌不依,“少爺,我們繼續玩嘛。”
“好吧。”華若虛無奈,只得繼續陪着她逛,還一邊不時的讓她咬一下那可愛的冰糖葫蘆。
“人言華公子風流多情,今日得見,果然傳言不虛。”悅耳清幽的聲音在華若虛的身側響起,華若虛轉過身,卻發現兩男一女正看着他,而似乎每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同。
中間是一個素衣少女,長髮披肩,淡眉星目,佼好的鵝膽臉上,流動着一股淡淡的笑意,身材窈窕,帶給人無限遐想。她正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看着華若虛,而剛纔說話的人顯然也是她。
她身邊還有兩個年輕男子,其中一個正雙眼發着仇恨的光芒,卻是風過雲;另外一個年輕男子身穿青衫,身材挺拔,面目俊秀,神光內蘊,風度翩翩,看着華若虛的眼光卻有些熱烈。
“不知姑娘尊姓芳名?姑娘是否有事吩咐?”華若虛只是看了他們一眼,就又低下了頭看着含雪,語氣很平淡,聽不出任何的感情波動。
“小妹葉舞影,這位是來自崑崙的方俠方大哥,這位則是……”說着目光轉向了風過雲。
“原來是葉姑娘和方公子,至於這位,就不勞姑娘介紹了。”華若虛打斷了葉舞影的話,淡然一笑道。
“華兄以不足弱冠之齡就登上地榜之位,真讓在下佩服不已,只是不知花兄是否願意指點在下一二呢?”方俠眼裡露出了狂熱的神情,頓了頓又道,“華兄可以放心,在下絕對不會試圖染指情劍,只是單純的以武會友,還望華兄不吝賜教!”
華若虛微微一怔,這麼直接的人他倒真是沒見過,一見面就要比武,看來這人多半是武癡。
“方兄看的起在下,在下倍感榮幸,不過此時此地,在下卻無法答應方兄的要求。”華若虛沉吟了一會道,“我現在只想陪着小雪,還請方兄見諒,他日有暇,在下一定會向方兄請教。”
“少爺,你不用這樣寵小雪的。”含雪幽幽地說道。
“小雪,你也知道我本來就不喜歡武林爭鬥的。”華若虛輕輕的一嘆道。
“華若虛,你不覺得你很虛僞嗎?口裡說不喜歡武林爭鬥,卻可以一口氣殺了潛龍幫百餘人,簡直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屠夫!”風過雲在旁邊冷冷地接上了話。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潛龍幫咎由自取,怨不得我。”華若虛淡淡地說道,“他們可以對付我,他們可以想要情劍,只是他們不該傷害到了小雪。”
“我看是你嗜殺成性吧?事實上現在含雪姑娘平安無事,而潛龍幫卻一天之間就遭遇滅幫之禍,我看這只是你爲自己找個殺人的理由!”風過雲依然冷聲說道。
“我沒必要向你多作解釋,我華若虛行事,不求造福於人,但求無愧於心,不過,敢問風兄,你行事又是否可以無愧於心呢?當日華山之上,風兄真的是說的實話麼?”華若虛臉色微微一冷,“人還是多想想自己是否行得正,不要一味的來詰問別人。在下還有事,葉姑娘,方兄,告辭了!”
“好一句不求造福於人,但求無愧於心,夠灑脫!”方俠發出了讚歎的聲音,“世上又真的有幾人能做到無愧於心呢?”
“方大哥說得不錯,確實沒有多少人可以做到無愧於心,不過,華若虛殺人如麻還居然可以無愧於心,這樣下去,只怕真會成爲一個殺人魔王。”葉舞影聲音裡滿是擔憂,她對華若虛的印象看來不太好。
“葉仙子不用太擔心,我看華兄應該不是嗜殺之人,也許他只是太多情。”方俠卻對華若虛的印象不錯。
“方大哥,你身爲崑崙最傑出的弟子,可不能一心想着比武啊。”葉舞影輕輕一嘆,纖手拂了拂額頭的秀髮,“方大哥,風大哥,武林正道的重任可在我們身上,不要爲了私事而耽誤了大事。”
“葉仙子請放心,我們知道該怎麼做的!”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而心裡想法卻又各不相同。
……
“華兄!”
“華大哥!”
一男一女的聲音同時在華若虛的身後響起,華若虛轉過頭,一個偉岸的身軀旁邊還有一個嬌小的身影,卻是舊識,少林俗家弟子趙長空和他的小姨子,也就是娥眉派的俗家弟子黃鶯鶯。
趙長空的臉色好了許多,沒有華若虛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那麼的憔悴。
“原來是趙兄和黃姑娘,別來無恙吧?”華若虛微微一笑。
“華兄客氣了,說來在下真是不好意思,華兄大婚在下也沒能去祝賀,不過沒想到在這裡能碰上華兄。”趙長空語氣裡充滿了歉意。
“趙兄有這份心意,在下已經感激不盡了。”華若虛含笑道,突然臉色微微一變,叮呤聲響起,地上掉了許多小飾物,含雪的眼睛又閉上了,小手軟軟的垂着。
華若虛摟緊了她的身子,彎腰揀起了掉在地上的飾物,含雪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她現在經常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突然睡去,他已經司空見慣,不過旁邊的趙長空和黃鶯鶯看着卻是大吃一驚。
“華兄,這位姑娘沒事吧?”趙長空忍不住問道。
“沒事,她每天都是這樣,放心,過幾個時辰她就會醒過來的。”華若虛癡癡地看着含雪的嬌顏,心裡微微一酸,含雪每次睡的時間已經越來越長,他真不知道她在什麼時候會一睡不醒……
“華大哥,她就是含雪姐姐嗎?”黃鶯鶯湊了過來問道,華若虛點了點頭。
“華兄,難道沒有辦法醫好含雪姑娘的這種症狀嗎?”趙長空遲疑了下問道。
“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華若虛語氣堅定,不過心裡卻明白,他這只是自己安慰自己。
“對了,華兄,你和葉仙子認識嗎?”趙長空想起了什麼似地問道。
“葉仙子?”華若虛微微一怔。
“剛剛我看到華兄的時候,你不正和葉仙子在一起嗎?”趙長空有些納悶的樣子。
“趙兄口中的葉仙子莫非就是葉舞影葉姑娘?”華若虛有些疑惑地問道。
“華兄難道不知道葉舞影姑娘在江湖中被成爲七巧仙子嗎?”這下是趙長空驚奇了。
華若虛點了點頭,有些尷尬,他是真的不知道。
從趙長空口中才知道,原來葉舞影居然就是葉不二的女兒,而葉舞影在江湖上的地位居然絲毫不比她父親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葉不二在江湖上的尊崇的地位主要是來自少林武當青城峨嵋四大門派,或者說其實很多人是給這四大門派的面子,但葉舞影則不同,葉舞影十二歲就開始一個人行走江湖,到現在已經足足六年,而她的七巧仙子的名號完全是她自己闖出來的,雖然她美麗非凡,然而她的才氣卻蓋過了她的豔名。而在一年前,江湖中人又得到一個消息,原來葉舞影居然是早已隱居二十年的南海神尼的弟子,南海神尼的紫木令也在葉舞影的手上,而紫木令卻可以直接命令包括當今的七大門派,即華山,少林,武當,峨嵋,青城,崑崙,天山。因此,現在的葉家可以說是風光無限。
“華兄,葉仙子見多識廣,或許她知道有人可以救治含雪姑娘也說不定,華兄你何不去試試呢?”趙長空提議道。
華若虛卻默不作聲,本來他對葉舞影的印象,雖然說不上很好但也不算壞,不過現在聽說她是葉不二的女兒,他心裡就泛起一陣不舒服的感覺。
“對了,趙兄,你能替我說說現在武林中的大概情況嗎?”華若虛想了想問道,他發現自己對江湖太不瞭解。
當今武林,白道以七大門派爲首,而黑道則是魔宮爲最,而在白道武林裡,實際上卻是葉家和華山地位最高,葉家雖然只是父女倆,不過卻能發動七大門派的力量,而華山作爲七派之首,加上華玉鳳華玉鸞姐妹二人,自然誰也不敢小視。另外,七大門派裡,天山極少來到中原地帶,而崑崙也很少插足江湖。除此之外,四大世家難分正邪,但他們的實力卻比七大門派不相上下。白衣樓雖然只是一個殺手組織,但他們同樣可以與任何一個門派抗衡。總的來說,現在的武林很是複雜,各方的勢力都難分高下。
“但是,在下感覺似乎魔宮的實力比這些門派都要高出一籌啊。”華若虛算是明白了一個大概,不過又開始有了一些疑問。
“單看表面,確實是這樣,不過實際上,江湖上還有一個很神秘的門派,就是神宮。雖然沒人知道神宮到底在哪裡,但是卻可以確定這個門派確實存在,而神宮的主要目的似乎就是爲了對付魔宮,因此,魔宮的所有行動都不得不考慮神宮。”趙長空一聲微嘆。
“神宮,魔宮,聽名字倒似乎真是對立的。”華若虛喃喃的低語。
“是啊是啊,不過我聽說現在又多了一個什麼仙宮,不知道幹什麼的。”黃鶯鶯在旁邊插嘴道。
“對了,趙兄,你們來這裡所爲何事呢?”華若虛腦子裡一下子塞進了這麼多東西,一下子也不太明瞭,乾脆就先不想了。
“燕燕生前,我答應過她,要帶她遊遍天下,而她最想來的地方就是洛陽。”趙長空臉色一黯,低聲說道。
“姐夫,你不要傷心了。”黃鶯鶯柔聲安慰着趙長空,看着他的眼神裡滿是柔情。
“對不起。”華若虛歉然道,心裡微微嘆氣,趙長空倒是一個重情男子。
“華兄不要這麼說,如果不是華兄替我殺了玉郎君那個混蛋,只怕燕燕在九泉之下還不能瞑目,華兄的恩情,長空一直沒有忘記。”趙長空想起了愛妻,語氣有些沉重。
“華大哥,姐夫,你們就不要這麼客氣來客氣去了吧。”黃鶯鶯在旁邊有些不滿意了,“兩個大男人怎麼這麼酸嘛。”
“鶯鶯說得不錯,華兄如果覺得長空還值得結交的話,以後我們就兄弟相稱。”趙長空有些尷尬的一笑道。
“小弟見過趙大哥。行禮不便,還請大哥不要見怪。”華若虛心裡微微升起一股暖意,憑感覺,趙長空確實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好,好,華兄弟!”趙長空的手伸了出來,與華若虛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
華若虛微微有幾分醉意,這卻是因爲黃鶯鶯的提議,說是爲了慶祝趙長空和華若虛結交,所以去了一家酒樓喝酒,而華若虛沒喝多少就有些不勝酒力了,想到含雪還需要自己照顧,死命也不喝了,趙長空也就沒有逼他。
回到客棧,含雪還沒有醒過來,華若虛倒在了牀上。朦朧間,他似乎感覺到一隻柔軟的小手正在輕輕地撫摸着他的臉頰,似乎還有陣陣幽香,好熟悉的感覺,然而他的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
“姐姐!”華若虛猛地從牀上跳了起來,一種強烈的感覺在心底油然而起,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剛剛華天星在這裡出現過。然而看看屋子,四周空空如也,他緊緊地捏住情劍,在心裡呼喚着,也沒有任何的迴音。
“難道真的是我的錯覺麼?可是我怎麼感覺那麼清晰,姐姐剛剛真的是在這裡的。”華若虛暗暗想道,卻苦於想不出任何答案。
“恩嚀”一聲,華若虛轉過頭,卻發現含雪的眼睛正撲閃撲閃的,她剛剛醒了過來。
“少爺。”含雪嬌滴滴的喊了一聲,若虛只得放下了心裡的疑慮,開始服侍着這個可愛的寶寶。
夜已深,人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