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一直在忍着的江宸盯上言茂,這是什麼意思?這楊家是哪家哪戶?
掃了一眼江宸,言茂斜着眼睛像看鄉巴佬,語氣淡然中夾着不明的譏諷,“言家家道微薄,養不起那麼多兒子。既然江暮自己非要入贅,那就是跟耀晴姓,耀晴姓楊,那麼他自然就得入贅楊家了。”自從決定下小六的事情後,言茂就再不羅嗦了,那份冷淡看在江宸眼裡有說不出的滋味。
言家小六姓楊?言耀晴姓楊?這話又是從何說起?楊大富盯上女婿,如此胡謅對大局有轉圜的可能嗎?
言家兄弟一臉瞭然的態度讓旁觀的人瞧着可疑,這究竟怎麼回事?言家家主不想說話,那麼言家長子出面了,言耀宗解釋,和姥爺鬥了一輩子的祖父臨終前確實留下遺囑,只不過遺囑不是外頭傳言的——言家孩子絕不過繼一個給外祖,真實的遺囑中言老爺明確囑咐是把楊氏生的老二、小四、小六全過繼給楊家。這不是言家編排好信口胡謅的,遺囑就在言家小廳八仙桌的上抽屜裡,要是不信,隨意派人去取來看。
楊大富一臉艱深看着這位女婿,兩家結成親家十多年,他雖然和言老爺吵吵鬧鬧,卻一直就對這女婿心存懼意,總是覺得虧欠了言茂。想當年言茂少年得志,模樣長得又俊俏,比他長好幾歲的未婚先孕的閨女自擡進了言家家門,雖然很爭氣生了一大堆兒子,可那失節的聲名很刺耳,那些年,楊家裝瘋賣傻不斷製造話題來轉移街頭巷尾的閒言閒語,日子過正往好的方向轉,可閨女又早早逝去,之後楊大富一直怕言茂再娶,委屈了他那些年幼的外孫,沒想到這麼多年,言茂居然不但一直沒有再娶的念頭,還年年生辰、忌日都沒一回忘記祭奠亡妻,言茂這般作爲,讓他這個岳丈備覺欠了言茂的,可他也萬萬沒想到女婿會這般瞞着他這樣大的事。
對岳丈神情複雜的眼神,言茂無辜極了,當初沒泄露老父的遺囑那也是爲情勢所迫,當年,老父和楊氏一過身,這位岳丈大人就上竄下跳爲了尚在襁褓中小六的名字吵鬧不休,若是當時就把遺囑的事告訴他,想孫子都瘋了了的楊大富肯定會把孩子們奪走,那他言家立即就會處於‘家破人亡’邊緣,還別說,言茂確信這位岳丈大人肯定幹得出來。其實,祖父遺囑這件事孩子們也早曉得了,就是看姥爺一直很精神,也就一延再延,拖了至今也就沒講而已。
不管怎樣,面對這樣的好消息,楊大富抹着老淚激動的一把抱住耀宗,列祖列宗在上,他楊家有後了!!!一邊的他楊家正牌繼承‘長子’耀祖感激雙生哥哥的犧牲,轉過腦袋去不忍去看哥哥狼狽的模樣。
多好的事呀,很讓人激動。生怕爲了這事又行拖延之詞,江夫人搶先道賀,同時忙向楊大富追要耀晴的生辰八字,既然確定要認真辦事,那就按照規矩來,省得禮數不到被言茂逮住話柄。
也是,到現在他們也不知道耀晴多大呢,看着被薛鈺擁着的耀晴,大家都在瞧瞧揣測着,耀晴的年紀,大家還真猜測不出,言茂看上去很年輕,可兩個雙生子好像不小了,這小六的年紀多大呢?
從小六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來後,言茂表現的就一直很淡漠,有眼色的人都不會問他這個父親,沒有父親會把自己的兒子給人當媳婦,何況還是被權勢逼迫的,大家很識相的看向到現在最正常的言家老三耀輝。
“麼弟到了秋分就十五了。”耀輝迴應大家的疑惑。
十四歲了?總算,他們知道了耀晴的實際年紀。得知耀晴確切年紀的衆人盯着被薛鈺霸佔着的小六,他有十四歲了?!吃不着娘奶的孩子就是單薄。
言家父兄們對大家投來的目光表現的很矜持,養育小六是全家人的功勞,小六確實難養了點,他們也是花了很多功夫,看着小六終於長大的模樣,言茂辛苦中含着濃濃的欣慰。小六眨眼瞧着,爹爹又要抹從來就沒掉過的淚了。
言茂含着悲苦的態度看得他們覺得很不妙,廳中所有人都再次看向言家小六,怎麼看那言家小六怎麼單薄,薛鈺憐惜的伸出手號小六的脈。
對江氏和這些外人的詭異的反應,衿持着的言家人觀看不語,他家孩子們這個年紀都是這樣,他家小六雖然出孃胎就挑嘴不好養,可在父兄們的精心餵養下還算健康,再過一年半載,小六很快長高的。
看着薛鈺號脈的嚴肅的神情,衆人都屏息悄然等待。一旁吃着點心墊肚子的永固王爺瞧着薛鈺端莊號脈的模樣,他很好奇,和薛鈺生活了快二十年了,他怎麼不知道薛鈺還懂醫術?
順着這位薛王妃憐憫的目光,大家看言家小六的眼神中多了濃濃的憐愛和小心。薛鈺在衆人注目下慢慢放開號脈的手指,一臉無辜,他可不懂醫術,只純粹是好奇心趨動做做樣子的。
好吧,鬧劇就此結束。旁觀着的楊大富很爽快,討價還價的事情沒有發生,入贅的儀式是在永固王爺主持下完成的,還順便給楊大富做個保證人,楊家有後了,這下辛苦攢下的家當總算有了繼承人。
永固王爺火熱蹴就這婚宴,楊大富一直找不着的府衙老爺們從這永固王出面開始也全都冒出來了,楊家的家僕一部分散出去下請柬,剩下的全霸在江家暫住的院門口,虎視眈眈的盯着,不帶厚禮的別想靠近一寸!一直在冷風中兢兢業業守着的江氏侍衛被這些一直和他們對抗灰衣、青衣的家丁深深的埋在後面。
這會兒被趙魁擊昏的黑虎總算是醒過來了,張開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殺人。
寒着臉盯着眼前的人,黑虎在屋子裡醒來張開眼睛第一眼居然看到的就是氣得讓他吐血的言家書僮,而且這個書僮居然就靠着他懷裡糾纏着他衣襟睡得沒形沒樣。
一直等着他醒來的侍衛瞄到黑虎森寒的眼神,連忙上前勸阻,少主的婚事剛剛好不容易定下來,這位未來的少夫人的貼身書僮說不定將來就是他們東內院總管,還是不要得罪的好。沒辦法,之前趙魁把這書僮點了睡囧扔給他們,他們也不知道怎麼辦,他們親眼看着家主和主母都對這言家禮遇,這親事看來就是家主也要促成,那麼,這書僮就不能隨意扔一邊不管了,可安置在哪裡也讓他們費心想了一下,這地方是暫用一下的,如今此行兩路人馬聚在一起,人多地方小,只有把這書僮先放到安置擊昏的黑虎那屋了,怕黑虎一醒來開殺,他們才留着監督的。
少主的親事談成了?聽着外面道賀聲聲,黑虎沮喪的神情看得侍衛們很不安,畢竟,他們也不願意有個男少夫人呀,跟着他們的頭,侍從們垂下腦袋。
在側廳裡,薛鈺優雅的品嚐着道道美味,餓了半天,總算吃到嘴了。喜宴辦得很有氣魄,畢竟有這麼多官宦來幫襯,當然,歡樂的氣氛也有不協調的聲音,趕着跑來救小六的和特得跑來嘲笑小六嫁人的兩幫小孩一言不和在門外就混戰起來。看着這幫混戰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少爺羔子,守門的侍衛們全部識相的當沒看到的。府衙老爺今天是最高興的了,言家小六總算是嫁人了,另外一些官員向言家敬酒,言家可是很有後臺的,上手坐着的永固王爺和監察司的吳大人就是鐵證,還有一直旁坐的青衣公子據說還是深得皇恩的京城名門世家的蕭家長公子呢,真是不曉得言傢什麼時候搭上這樣硬的後臺的。
大人們很默契的一一敬酒,對了,兩位新人哪裡去了?大家還不認識那位江少主呢,這位千里求親的江氏少主哪裡去了?仔細看看,言家耀晴也不在,嘿,一開始就沒在過。他倆跑了?私奔?不可能,都同意還在操辦中,他家小六不會這麼笨,有現成後臺不靠,這不是言家人作爲。對了,現在小六姓楊了,不再是言家人了。
面對大家疑惑,一直保持着世家派頭的蕭泓對上言耀輝和氣卻明顯淡漠的眼,他有點尷尬,看來言耀輝把他當成小人了,真冤枉,他也就是順便給王爺當差的,這聽壁根的事,絕對不幹了。迴應着言耀輝的詢問,他道,“剛纔好像聽他們在商量要去拆城南書館去。”聽到的意思好像是言家小四、小五在那書館上學經常被人取笑,小六要爲兄報仇去,不過,蕭泓還真想不出言家小四、小五被欺負的模樣兒。
新人去拆城南書館了?府衙老爺們全部自動把耳朵封起來,他們什麼也不知道!他們什麼也沒聽見!
小六偕同江暮去拆城南書館?言耀輝再掃蕭泓一眼,蕭泓連忙把頓下來的話說完,“不過他們沒去,江暮說太陽升出來,天暖和些再去拆,後來你六弟就睡着了。”
一直兢兢業業伺候着的趙魁快步從後院過來,他向主母回稟,言家幾位少爺都困了,他都給安置房間休息去了。在主母的暗示下,趙魁對言家老爺恭恭敬敬回話,自家少主在後院對侍衛訓話說教,言家的四少、五少和他家少夫人安置在一起休息。
他家少夫人?誰呀?小六?打着盹的言家兄弟被刺激的清醒過來,小四、小五真不像話,不知道有難同享——,算了,睡了也罷,省得被人當猴子看。
斗轉星移,天跡終於泛了白,客人識趣很快散了,開船時辰也到了,江氏也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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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沒來得及修改,沒有修飾的文是各位催促的,請將就看吧。還有,我請各位不要計較誰是主角這件事,因爲,---我也不清楚下面側重寫誰。
沒有文出版,聯繫不到^_^不好意思,人家不出。
網友:裡裡抓蟲:楊大富抹着老淚激動的一把抱住耀宗,列祖列宗在上,他楊家有後了!!!一邊的他楊家正牌繼承‘長子’耀祖感激雙生哥哥的犧牲,轉過腦袋去不忍去看哥哥狼狽的模樣。
耀宗老大,耀祖老二,老二老四老六過繼給楊家的那應該楊大富抱的是耀祖不是耀宗啊?——
是的,過繼的雙生子的老二,只是姥爺抱錯了人,所以我說“耀祖感激雙生哥哥的犧牲——”的呀,這個犧牲的意思是被抱得那麼辛苦的意思——解釋的還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