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自肺腑的大笑聲透過重重院牆盪開的爽朗的大笑穿過新房冷冷的青瓦灰牆傳在夜空,讓院外的所有人詫異中都含着歡喜,要是素來冷戾的少主能改變性子。
聞言的珍娘駐足回首啞然而笑,掃到一邊兒的麻雲和蔚然,“你們要好生服侍少夫人,萬不能有懈怠。”
那是自然,誰敢懈怠呀,不知道珍娘盛裝爲何事的麻雲和蔚然連忙應承着。
囑咐麻雲、蔚然的珍娘再次回首看向發出長笑之音的內院,有耀晴在的宅子不再灰暗了呢。再無擔憂的她迴轉閨閣。
珍孃的閨閣內站着四個婦人,其中一位就有今日耀晴所見的翟家夫人。
卸下盛裝妝容,重新挽起未婚的髮髻,換回侍婢衣裝的珍娘看着她們笑道:“還以爲終其一生都沒有穿出的機會,哪裡料得今日也有機會顯擺,若是家母能見着不知多高興呢,能穿上嫁衣,此生心願已了。”
雖然不知道珍娘爲誰穿上嫁衣,但這足以讓她們這些自幼就相識的女子們震驚。一直未婚配,不是珍娘眼界高,而是她素來清淡,那位讓無慾無求的珍娘爲其穿上嫁衣的男兒必是出色之人。珍娘此去是否能得如願,誰都沒有底氣,畢竟,這世道對女子並不寬厚。看着仔細摺疊嫁衣的珍娘,昔日的伴兒們皆說不出那些恭喜的嬉鬧話。
將那摺疊好的盛裝收於金紅妝奩箱中,珍娘託於手中交與其間一位婦人: “我們是熟稔了三十餘年的姐妹,今日一別怕再無相見之日,這算是我給你家丫頭的嫁妝,收下吧。”
珍娘自有她的想法,雖接觸時間很短,但那那男子對權勢富貴視若糞土的孤傲卻絕不迂腐,能侍奉在那男子身邊已是珍孃的心願,若以這般盛裝前去只怕直接被拒之門外,拋開對□□的戀慕,單是想到能爲那人分憂就覺得快樂了。“耀晴他還尚不知這北地的艱難,真真的拜託給你們。”
本應推辭的婦人默默收下了。陪在珍娘走出宅門,外面的馬車已經準備妥當,將珍娘隨身包裹放入車內,踏上車轅,沒有回頭再看一眼,珍娘離去了。
新房內室有點兒混亂,對上少主斜過來的眼睛,看得都呆了的銘文唬得比江暮要嚴重的多,這般羞人的事兒,他都沒看過。
總算還算曉得今兒是什麼日子的銘文瞧着目露兇光的少主,站直了身板,理直氣壯的道:“少主,我不是故意的。”剛纔被嚇住的是他嘛,少主好像要把六少吞了般,害得他踮起腳尖湊近了才確認江暮只是在啾啾六少的嘴,真沒羞。
江暮恨得牙癢癢的,惡狠狠的盯着這不算小的小子,按照道理來說,這般年紀也該知曉不少了,怎地這銘文這般沒眼色,是裝傻的吧。
銘文不是裝傻。言家看上去家道就那麼回事兒,可細說起來,這言家除了有個氣韻風流的老爺和年紀輕輕的六個兒子,還是有名的是非之家,平日稍有一點點異動都是現成的話題,楊家姥爺還一個勁往言家塞姿容出色的妙齡少女,可嘆,言家本就是稍有一些兒異動就是滿街現成話題的言家自然規矩嚴謹,入內的女子性情若稍有不妥,不要言家父兄自己開口,那得了小道消息的楊老爺就立即下手,定要遷出城內送至城外莊園,最終留得下來的皆是性情溫的女子,從蔚然可見一斑。若這銘文當真行止肆意,那在是非浪尖上的言家父兄豈能容得他待在麼子身邊?在外頭有了動靜,哪一回銘文不是言家六少墊腳用的。
面對不知悔改,還在好奇瞧着他的銘文,江暮一口氣沒提上來,若是其外任何一人,他必當不饒恕,可惜,這是耀晴很喜歡也是這北來唯一的可依託的小子,他自然不能隨意懲罰,若是讓耀晴涼了心可不好。,
“黑虎!立即把你媳婦兒領走!”
盛滿惱火的聲音穿過重重院牆而來,聽到的輪值的侍從嘴角一個勁的抽。又來了,外頭已經都私下傳遍了,本來還在半信半疑中,如今全然信了。如今,他們對少夫人帶來的書童居然打攪少主的新婚夜,除了佩服之外還是佩服。
靠在灰牆下拉着半張臉的黑虎已經沒臉見人了,衝進去捲起不知進退的銘文。
“要是你再讓這小子——”說着狠話的江暮盯着盡人事的向少主行禮後轉身就跑了的黑虎。他話還沒說完,這小子也居然這般沒規矩的溜了,哼。
被轉得暈乎乎的耀晴又被奪了呼吸,舌尖的交融捲起激盪的熱浪。親吻也是需花氣力的,從火熱到細細的輕逐,耀晴暈得快睡着了。
沒辦法呀,太過刺激了,何況今天真的睏乏了,暈乎乎要睡了的耀晴聽到耳邊的吵鬧,擡腳對着江暮就是一腳,吵死人了,翻了個身接着睡。
撫着翻身睡去的的耀晴,他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耀晴畢竟尚幼,還在對他心存芥蒂,若今日成事反倒引得耀晴不悅,不懼他的耀晴正對他保持着不信任,江暮揣度着耀晴所說的從一開始就欺騙了他是什麼意思?
將翻滾着的耀晴放入內牀,江暮躺下了,伸臂撓撓耀晴的□□的頸脖,怕癢的耀晴翻滾了一圈順着他的手臂翻身到的懷中,瞧得江暮一個勁的樂,這般可愛的耀晴想不去疼他都不成呢。
外間的麻雲和蔚然墊着足尖進屋,撩起帳子的江暮示意不用她們伺候了。麻雲和蔚然輕輕一福去了偏室休息了。
被黑虎夾着胳膊肘裡帶出來的銘文沒怎麼吵鬧,在從塞外小城匯合後,他都是和六少分開住,其間本就是一直住在黑虎的營帳中的,不過,被夾着走路,那感覺是不怎麼舒服。
黑虎今晚住的是偏角的一處獨院。
這裡是家主的地盤,平日裡江暮偶爾來,他們這些隨侍素來和家主這邊隨侍不和,故此,對偶爾過來的他們也不待見,級別低些的隨侍基本上都是住在外邊客棧,而此次三方爲了迎娶同一位少夫人,一路同行可謂爲辛苦異常,也建立了友誼,故而黑虎他們被邀住在獨院內。
漢子們扯着衣襟聚在一起喝酒吃肉,擡眼瞧着進來的黑虎那被夾在肋下帶了進來的銘文,他們立即一鬨而散,那一溜煙的速度讓黑虎相當惱火。
已經算是體貼了,專門給黑虎銘文騰出個單獨的小院子,
被夾帶着的銘文忍不住道:“黑虎,少主沒問題吧?少主居然吃六少的嘴。”對今天咬黑虎的事情,銘文已經早忘了啦。
“你——你——”已經沒了辦法的黑虎緩緩道:“當作沒看見的。”
“那,怎麼做才能忘了呢?”怎麼想也沒辦法忘,好奇怪,好奇怪,眼前全都少主沒羞啾啾六少的嘴,現在纔想起來被啾啾的六少當時似乎是睡着的,嘿,他明天要跟六少告狀去。
已經用言語沒有辦法來和銘文說話的黑虎盯着銘文,他的耐性已經用完了,他已經不可容忍了,要是今晚不能讓這小子忘了少主的事情,他已能預料到明天會出怎麼樣的亂子了。燭火下,亮晶晶的眼睛對着他眨呀眨,黑虎死盯着這個死小孩,看來這小子不害得他見不得人絕不甘心了,一把捏起這小子的下巴堵住他的嘴,既然忘不了,那就親身經歷一下吧!
凌晨,正是睡得最香甜的時刻,突然鼓聲如雷鳴般由遠而近盪漾過來,熟睡的耀晴胸腔隨着鼓點像錘子般擊打着一跳一跳的,悶得喘不過起來。
悶死了!撲通爬起來,捂着胸口,耀晴呼呼的大口大口喘息着,要死人了,心疼得悶死了,
牀邊帳外候着的麻雲見着少夫人跳起來連忙撩起紗帳,她還沒見着少夫人起得這般早呢。
撩起帳簾,見着少夫人臉色蒼白在大口大口的喘息,嚇得她失聲而出,若是少夫人有個頭疼腦熱的,她這個接二連三失職的大丫頭就別想有好日子了,連忙喚外間的粗使丫頭快去請大夫過來。
天微亮起牀的蔚然也是被突然傳來的一陣陣如雷鳴般的鼓聲鬧起來的,那鼓聲擊得她心慌意亂,沉沉的一聲聲敲擊在心上,要不是身邊漱洗的麻雲全無在意,她真要怕了。聽到已去內室的麻雲驚呼,她連忙提着裙子衝過來,如今,她們這些南來的女子的榮辱皆在六少身上,六少萬不能有閃失的。
被鼓聲影響到的耀晴坐在牀上大口的喘息,那是什麼聲音?打雷?不對,是鼓聲?也不對,鼓聲他聽過呀,每年端午,揚州城內外的富賈競相爭在湖上擺開龍舟競渡,也有擊鼓,可聲音不是這般凝重的呀,再細聽之下,隱隱還有隨之的吆喝聲聲。
對了,這麼一想,今年端午節那會兒他在哪呢?盤算一下時間,應該是在路上抓蝨子吧,想起來真窩心。
“不是少夫人嬌貴體弱,只是在熟睡中被這雖遠卻渾厚的鼓聲無意壓抑了心脈,無礙,習慣就好。”年紀一大把的大夫仔細切脈,再看看舌苔,囑咐着端杯涼茶喝了壓壓驚。
蔚然連忙去端茶水,被迫早起的耀晴趴回牀上詢問:“那是哪兒擊鼓?”
一邊的麻雲迴應:“這是每日例行的操練。”
操練?那是什麼?趴在牀上的耀晴擡頭瞧了麻雲一眼,細聽之下,鼓聲陣陣中,還能聽到隱隱的廝殺聲。耀晴坐了起來道:“在什麼地方操練?我要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請相信我上一章也較爲偏激的留言絕對不是針對vip收費這件事,事實上,我也是看霸王文的一份子,天天追着楚氏春秋和慶餘年在別處轉載的地方一飽眼福,汗,我的意思是要是若當真vip此類的收費,我支持各位到轉載的地方看,我是絕對無異議的,真話!!
要是我寫得不好,請給我打負分,要是認爲還可以,那一分或二分應該給我點支持^_^,但請手下留情,別因爲收費就否定書寶寶的品行。
我留了些私心,呵呵,可能大家還不知道我在四月天有個地址,這62章後還有一章,第63章就先發在四月天上,請大家去坐坐。我也知曉些四月天和晉江的一些糾葛,對不願意去的朋友,也請放心,明天我就會把63章放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