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一過天下憂,魅影一落掀風雲。
風影樓是個什麼地方,也許天下沒幾個人知道,可是他知道。那個地方隨便出來一個人,都可以在江湖上翻雲覆雨,稱霸天下,可是能擁有那樣能力的人又需要經歷多少殘酷的訓練?不,不是殘酷,那簡直就是煉獄,他還想沒事喝喝酒,打打獵的當個逍遙王爺,怎麼能去那種地方作繭自縛?
“晴空,你想躲到什麼時候?”慕容晴天眸光沉沉的落在慕容晴空的臉上,面色複雜而無奈的問。
“好,我去,但望三皇兄能夠手下留情,不然......”慕容晴空眸子咕嚕咕嚕的轉了轉,一臉悲慼的欲言又止。
他想說不然以後就見不到他那可敬可佩的二皇兄了,可是隨即轉念一想,好像方纔就是因爲他躲過千面狐狸的寒芒才令他的哥哥差點見了閻王,不由得心中有十萬分羞愧。
上次他不是因爲躲過黑衣人的柳葉刀而致使冷玉兒中毒受傷的嗎?雖然那次在自己的無心之失中,冷玉兒因禍得福,險死還生,但是他竟然在同一個地方犯了兩次不可饒恕的錯誤,看來他確實需要去那風影樓歷練一番,否則有一天也許真的會後悔。
慕容晴天和冷玉兒望着一臉慚色的慕容晴空,搖頭苦笑,這個少年很聰明,悟性也極好,只是,還是缺少歷練和經驗。
“冷姐姐......我記起來了,好像凌吟和薛空在滿世界的找你呢,說什麼冷卿兒在竹林中找你時不小心被青竹蛇給咬了,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讓他們給她服下天山雪蓮,估計現在已經沒事了......冷姐姐......”慕容晴空望着冷玉兒明媚而毫無責怪的笑容,猛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不由的未加思考,便慌里慌張,口不擇言的說了出來。
“等天黑再走吧,這個模樣現在怎麼回城,晴空到底是怎麼回事?說清楚。”
冷玉兒又驚又怔的聽慕容晴空說着,隨即奪路而走,卻是慕容晴天一把拉住,繼而眸光一冷嚮慕容晴空問道。
“那蛇本就與竹葉的形狀相似,當時誰也沒在意,昨晚下大雨可能那蛇被驚着了,加上冷卿兒又在竹林裡走路時不小心踩到了它,然後......不過沒關係,青竹蛇的毒性並不大,冷姐姐那裡又有天山雪蓮這等聖藥,一定是藥到病除。”慕容晴空方知事情的嚴重性,可是此時想瞞也瞞不住了,只能又一次慌慌張張的將事情一件未漏簡單的敘述了一遍。
冷玉兒聞言卻是隨即用真力震脫慕容晴天的雙手,身形一閃,如一股青煙般消失在鬱蔥山川間。那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怎能容許她再受任何一點的傷害?
“走吧,別愣着了。”慕容晴天望着那一個逐漸消失的身影,眸光一時冷寂,隨即手指如電,急點身上幾個要穴,蒼白的臉色瞬間恢復如常,身形一閃也追隨那個身影而去。
“大哥,你行嗎?”身後的慕容晴空十分擔憂的在後面大聲地喊道。
寂寂黑夜,巍巍城樓,燈火初上,颯颯兵士,矯矯而立,一道殘影忽然從衆兵士面前閃過,幾疑幻覺,只見那些官兵揉揉眼睛,卻又發現一道殘影在眼前而過,不由得再向下仔細看去,卻不小心正撞到從後而來的慕容晴空。
“啊......”的一聲慘叫,有一人被撞得跌下城樓,卻隨即被一隻強勁的手穩穩地拉住,一個用力,那個官兵再一次穩穩的站在城樓上。
“真倒黴。”只聽那個身影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隨即也沒入黑夜中。
城樓上的受過嚴格訓練的官兵,皆不以爲意的苦笑,原來是灑意走馬的四皇子,怪不得如鬼如魅,心不由的放下,卻是各歸各位,瞪大眼睛不敢有絲毫懈怠。
靜邃的竹林,清幽的竹屋,一盞燈火在竹屋中閃亮着迷濛的光,門外一臉緊張擔憂的薛空望見冷玉兒到來,慌忙行禮:“郡主萬安。”
房門霍然而開,如一隻驚慌而不知所措小鹿般的冷卿兒急急奔了過來,抱着匆匆趕到的她不放手。
冷玉兒提着的心徹底的放下,這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妹妹,冷家的血脈也只餘這一點,倘若真的發生什麼事情,她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郡主對不起,是我們沒有保護好三小姐,請郡主責罰......”翠微、竹心兩個人目蘊淚水,泫然欲泣的拜倒在地上。
“我不會再離開你了,卿兒......”兩人緊緊相擁着這世間最親的人,目中皆是那濃濃的悲哀,她們命運相連,血脈相連,從今以後她們也會生死相連。
“當時夜半三更,風雨正急,三小姐又着急來這竹林找郡主,我們誰都沒有注意到那青竹蛇......還請郡主責罰......”眼睛有些浮腫,一直亦是緊張的對外防護的薛空、凌吟亦是雙膝一曲,跪在地上,磊落的眉宇間滿是慚愧之色。
“這件事情不是你們的錯,無心怎能防的了有心?”冷玉兒望着依然不言不語,卻是一直抱着她不放的冷卿兒,眉宇微蹙,眸光冷定的說道。
她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她的妹妹,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纔不相信冷卿兒是無意間纔會踩到那青竹蛇的。
不過是有人再一次投石問路,亦或是警告,否則那蛇不會不偏不巧的在這個時候咬人。
十五的月兒十六圓,東方緩緩升起的一輪明月,如水的光輝灑遍大地,他蒼白的臉色在月光下纖毫畢現,卻只是靜靜站在的竹林裡望着那兩個緊緊相擁的人,眸光幽冷綿長,況味不明。
“皇兄,你怎麼樣?”身後氣喘吁吁,好不容易趕來的慕容晴空一臉擔憂的問。
“沒事,我們走吧。”慕容晴天淡淡一笑,蒼白的臉色更加的蒼白,隨即轉身而走。
“皇兄,就這樣走了嗎?”慕容晴空在身後望着那個決然離去的身影,一臉不明的問。
以封穴之法強行壓住自己的傷勢,那是極損真元的,他做這些難道就只是爲了遠遠的看一眼嗎?
他搖搖頭緊緊跟上,卻是越來越不明白他們之間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