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四章陡然生變
協起冷卿兒飛奔的慕容晴空,一路擊散零零星星的幾個追兵,在恆宇和商晨的協助下終於逃了出來。
“你......你不是應該在冷姐姐身邊嗎?跟不過來幹嘛?”慕容晴空放下冷卿兒,氣喘吁吁的問那個有些陰鷙邪異的恆宇。
對於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恆宇,慕容晴空從心裡有些忌憚,畢竟他從未和這樣殺人如麻,而且還殘忍碎屍得人打過交道。
“因爲我喝了你的酒,自然是想給你辦點正經事,我可不想只當炮灰。”恆宇邪邪的眸光對着冷卿兒笑了笑,淡淡的說道。
“你這是不服從軍令,我們早已經分好隊了,你就這樣一走了之,誰來頂替你的位置?”慕容晴空望着那個不守任何規矩,而且還滿不在乎的恆宇,恨恨的說道。
“我恆宇從來都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誰也管不着,不過你現在需要清理一個叛徒了。”恆宇淡淡而笑,眸光一冷,手中之刀脫手而出,挾着一股尖利的冷風,如閃電一般襲向那個欲帶着冷卿兒離去的商晨身上。
刀帶着呼嘯之聲襲來,商晨眸光一寒,回首之間,手中之劍,劍氣透劍而發,反手一擋,長刀嗡的一聲斜飛了出去,失去準頭的刀在空中打了個旋,鏗然一聲插在一棵千年古木之上。
“商晨,你做什麼?”面對再一次陡生的變故,慕容晴空心頭一凜,望着商晨手中的冷卿兒恨恨地問,這一次他竟又大意了。
“四殿下,三殿下說得對,出賣你的人永遠都是你身邊的人,聶風也說的對,我弟弟的死你們必須付出低價。”商晨將劍放在冷卿兒的脖子上,渾身散發着一股陰寒與抑制不住的恨意,與方纔的那個凜然正氣的人形同兩人。
“你......你不是說他不是奸細的嗎?”慕容晴空冷望着商晨,恨恨的問那個依舊滿不在乎的恆宇,倘若不是他,他怎麼會放下戒心?
“方纔那種情況就算他是奸細也不能說,否則這軍心一亂,你們必敗。”恆宇眸光邪邪的望着商晨,一臉玩味的笑道。
“商晨,你把卿兒放了,念在我們兄弟一場,我放你走。”慕容晴空狠狠的剜了一眼恆宇,有些緊張的望着那個劍架在脖子上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的冷卿兒說道。
“四殿下放心,我這個人一向恩怨分明,我不會傷她,只不過想讓她姐姐,那個萬衆矚目的天心郡主爲我弟弟的死付出代價。”商晨陰冷的望着慕容晴空,憤恨的說道。
“商晨,你忘了,我們是一起的,冷姐姐有事,我們也好過不了,我三哥的手段你是不知道,依照我們那日叛亂的程度,我們都是要被他喂狼的......”慕容晴空望着那架在冷卿兒脖子上的長劍,有些焦急的轉動着眸光,喋喋不休的說着嚴重後果。
“大家都是明白人,何必說這麼蠢的話,這些我都不怕,我只要她付出代價,哪怕我陪葬也沒關係。”商晨眼睛變得紅紅的,如狼一般,惡狠狠的說道。
“人死不能復生,你又何必那麼執着?”慕容晴空清亮的眸光轉了轉,緊握着手中之劍,蓄勢待發。
“這種人你們也敢用,當真是佩服。”恆宇一副事不關己,不鹹不淡的笑道。
“執着,難道你不知道我弟弟死得有多慘,他是被狼生生吃掉的,若不是她,我弟弟怎麼會死......”商晨眸子裡的紅光越來越盛,手中之劍在冷卿兒面前晃來晃去,卻是再也忍不住心情激盪的大聲喝道。
“那就得罪了。”慕容晴空淡淡的說道,與此同時,一道寒芒帶着妖冶的光芒,穿空裂氣,直刺向那個因心情激盪的人而露出一絲破綻的商晨。
然而“叮”一聲輕響,鍼芒到了商晨眼前,卻見商晨揮舞利劍,一劍將那淡淡的毫光蕩了開來,緊接着將利劍再一次駕到冷卿兒脖子上,哈哈笑道:“你們的手段我早就摸清了,你再敢輕舉妄動,我殺了她。”
“你......”他知道他們所有的計劃,自然也知道他們所有的手段,慕容晴空眸光陡然冷湛如雪,卻是全身緊繃,宛如豹子一般,緊握手中長劍,準備蓄勢一擊。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多謝你們之前的信任。”商晨一瞬間恢復鎮定,陰冷的眼眸緊盯着慕容晴空,冷冷的笑道。
夕陽西下,正在商晨將所有的精力放在慕容晴空身上之時,忽然他手中的冷卿兒宛若游魚一般從劍下閃掠而出,小小的身軀以精準的姿勢擡腿橫掃而上,精緻的繡花鞋中一道寒芒閃過。情形再次陡變,淬不及防的商晨手腕一擋,卻是鮮血四濺的向後退去。
與此同時,慕容晴空如電一般閃過,挾起落在地上的冷卿兒,反應過來的商晨手持利劍直砍向近在咫尺的兩人,電光火石間,一旁那個好似漠不關己,一臉淡然的恆宇如奔雷閃電取下插在樹上的鋼刀,帶着剛烈得勁風直襲而來。
一把鋼刀霍霍生風,凜冽的刀氣幾招之下直打得淬不及防的商晨節節敗退,卻是緊咬着牙關努力支撐着。
“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這麼做,但是我相信我不會看錯人的。”雪地中,恆宇帶着一絲邪邪的笑容,揮舞着手中的鋼刀,淡淡的對商晨笑道,緊接着卻是左手揚起,一掌打在有些驚怔的商晨身上。
淡淡的聲音從風中傳來,商晨的眸光猛然一亮,一絲殺氣閃掠而過,卻是硬生生接下那打在胸口上的一掌,一口鮮血噴濺而出,落在雪地中,宛若點點梅花。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恆宇淡笑一下,轉身離去。
“你不是木頭美人......”遠遠地,慕容晴空放下冷卿兒,驚得嘴巴張的大大,結結巴巴的問道。
“我不說話,難道你就以爲我什麼也聽不到?我不說話,你就認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你這樣認爲的話,那就是你傻了,我們冷家的女兒從來不會軟弱。”冷卿兒一張小臉紅彤彤的瞪着慕容晴空,聲若黃鶯流轉的諷刺道。
“我可從來沒有說過你傻,那你現在......”慕容晴空用一種捉摸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冷卿兒,慌忙解釋道,忽然有一種不敢得罪與她的感覺。
一直以來他都把她當做一個眉目如畫,明眸皓齒的木頭娃娃,但是現在,一個這麼小的小女孩在半年之間能夠忍得住不說一句話,這需要多大的耐力,又需要多少的心機,他忽然覺得背部發寒,心底發涼,試問若是他,他可做不到這些。
“若不是你太笨,我又如何暴露,況且我還有事情要做。”冷卿兒淨澈如水的眸光一轉,剎那間脫去死氣沉沉的感覺,狠狠地剜了慕容晴空一眼。
“我們能去哪?現在我們可是在我三哥的追捕下逃命......”慕容晴空被驚得有些摸不着頭腦的說。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從遠處走來的恆宇和冷卿兒同時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是裝的?”冷卿兒轉身,定定的望着那個滿身邪氣的恆宇問道。
“就算再沒有意識的人對刀劍這樣沾血的東西也會有所懼怕,你表現得太沉靜了,這就是破綻。”恆宇明亮而邪異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淡淡的說道。
“你知道她是裝的,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慕容晴空眸光一轉,有些泄氣的大驚道,難道天底下就他一個人不知道這件事情嗎?
“是你太笨了。”冷卿兒淡淡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和恆宇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