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庭院裡的熱鬧,落入了去看醉酒小妹的蕭亦寒眼裡,淡淡一笑,讓他沒想到的是,如此絕情絕義只講交易的人,居然回去爲一個薛家七姑娘解圍。
天黑汀竹並未注意到其他人,奇道“二公子在看什麼?”
蕭亦寒雙胳膊肘架在輪椅的扶手上,看了看滿地的桂花,淡淡道“天黑,桂花看的不真切,倒是這個桂花香甚是喜人。折幾支放在亦若的房裡,明日她會喜歡。”
“好,還是二公子想的周到。”汀竹應聲。
一人推着一輪椅,手中拿着幾支桂花樹枝,往院落他處走去。
庭院隱蔽的另一處,又是一番柔情難纏卻不自知。
“說吧,是不是早就設計好了!爲何是我?”女子緊觸秀眉,帶着酒氣,不悅的質問對面的男子。
男子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樣子,覺得自己委屈一切也不是自己的意思,都是形勢所迫,看到女子這般質問。一臉不悅的義正言辭解釋“不是我願,如是我願,我定是要娶一個乖巧順意,有容人之量的,能得下我那些私宅裡女子的人,比如你那七妹妹就極好!”
“如不是你救過我,我定是半分不信!”女子見男子有些跳腳,想着事情不是他所願,便軟下了口氣,自行坐在石凳子上,等着男子好好的說清這事情的緣由。
“清音啊清音,你本就是世家子女,一輩子錦衣玉食,定是有自己的責任,這嫁娶本就是世家博弈的一種手段,再說我鳳家實力定是能保你一生無虞。你何必如此介懷?”這說話的男女真是宴席離開的鳳紅纓和清音。鳳紅纓也自然落坐在對面,不由的說出了勸解清音的話,他也不想到了大喜之日,見到出逃的新娘。
清音抿了抿嘴,不語,因爲鳳紅纓未講錯一個字,自己的不甘願,只是自己的不甘願,想要爲自己取得幾分自由,少一些世家大院的身不由己。
鳳紅纓見清音沉默,也知道清音默認自己所講,想着她也是非自願,便耐着性子接到道“你母親來接你那日,應該就和我父親達成了聯姻協議,我想我家的那老匹夫應該是早就知道了你那大姐要嫁朱家長子。這朱家老伯爵公爺乃是八殿下的親舅舅,這是有意拉攏你的父親,只因你的父親一直在朝爲官都是走的中庸之道,不投靠八殿下也不投靠大殿下,才深得聖上喜愛,經常傳召入宮下棋!一旦聯姻,你的父親難免會爲八殿下說話,可能就是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就是聖上心中立儲那桿秤的砝碼,你可知?”
鳳紅纓有意就重避輕,只講這朱府的權謀之意,自己鳳家所圖輕描淡寫一筆帶過,但是講話中卻絲毫沒有心虛之意,看來也是世家子弟做慣了這些事。
清音也猜到了自己的母親和鳳齊鳴達成了某種協議,這和這幾個月來一反常態剛好可以解釋,例如這次宴席的席位。清音忽笑,突知道鳳紅纓所講的國家大義,但他只說了朱府有所圖,卻不講他鳳家,淡淡的反問“鳳公子,鳳家難道沒有所圖?娶我薛清音只是保我一生無虞?鳳家何時變成善堂了?”
鳳紅纓臉色一震,沒想到清音反應如此之快,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慍怒道“我大可以現在就改娶了你七妹妹,反正都是一樣的結果,如不是你母親咄咄逼人,我父親也不必去聖上那裡求了口諭,娶你薛家女兒!”
鳳紅纓大聲喝完中心卻有些範虛,如不是楚逸也要他娶這清音,他纔不管這薛清音是死是活,也不必如此來勸說。現下不說服這清音配合,到了真的娶親之日這新娘真的落跑了,他的父親和楚逸都不會放過自己!
“你到也不必先氣惱,你鳳家有所圖不假,也想利用聯姻拉攏薛家。也好讓我那膽小的父親兩邊不得罪,我想也是聖上想聽些中肯的話才同意了這兩門婚事。而你鳳家也不必把話說得那麼好聽,我母親逼迫可能是真,那你鳳家爲了在聖上面前撇清將我扣押之事,卻也是實實在在的。”清音一五一十,緩緩道出心中所猜測,一點都沒給鳳紅纓面子,倒是有幾分故意。
鳳紅纓說的面色難看,這無疑就是將自己脫了的乾淨,**裸的站在這清音的面前一般。鳳紅纓一拍石桌子,見着幾百斤的石桌子顫了顫,豁然起身,又羞又怒憋着紅臉大罵道“還不是你的情郎楚逸乾的好事!怎麼他擄走了你,要我鳳紅纓來背鍋,你這女人好生的無理取鬧!一切皆因你兩人而起,此事讓聖上疑心我鳳家的作風,與你們有何好處?”
鳳紅纓怒有一半真一半假,不論有沒有楚逸來擄人這檔子事,他父親都會讓自己娶薛家姑娘,只不過剛好事趕事,算是實勢所迫。再則這楚逸也同時讓自己娶清音,說是讓鳳家的勢力保護這丫頭,雖不清楚這緣由,也猜到幾分事關江湖中的事。不管如何與兄弟與父親,這人他都是要娶的。
被這鳳紅纓一吼,清音也知真的生氣了,可自己的委屈哪裡倒?楚逸的所爲又不是自己所控制的,現下這楚逸倒是躲得乾淨!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也起身與鳳紅纓對視,正言道“你背鍋也是你心甘情願爲楚逸做的事情,也不是他逼的你,你如是不願,他又怎能做得了假?再則,前面這些都是小事,與兩殿下儲位相爭之事比較。你娶薛家姑娘更是有助於鳳家,有助於你們鳳家所輔的大殿下!薛佳慧已有婚約你是動不得了,薛佳舞外祖母家乃是武林中人不合適爲正妻,薛佳琴膽小怕事在薛家也是得不到重視的女兒也不是你所屬,薛佳寧這樣莽撞的性子也定是不敢要的,我薛清音可不就是你最好的選擇麼?”
清音這般子一語道破其實的玄機,鳳紅纓的臉倒是一陣子白一陣子青,被語噎的一口氣差點背過去,擡手揉了揉自己發脹的太陽穴喃喃自語“楚逸啊楚逸,這世上女人千千萬,你偏偏喜歡這樣的!”
“什麼?這事情楚逸也有參與?”清音詫異的問道。
這聰明的女人好也不好,如此幾個字清音便敏銳的猜到與楚逸有關。鳳紅纓閉口不言也怕自己提了楚逸,她會猜到些其他江湖中的事,捲入到江湖中的是非中,楚逸本就爲了保她無虞才讓自己照顧她。
鳳紅纓懊惱的一屁股坐下,沒了謙謙公子的樣子,氣的有些熱了起來,涼涼秋夜裡,捲了捲袖子,大聲提議“要不這樣,我鳳紅纓也不說那會子大道理,你薛清音也不駁我說的那些,我們喝酒論輸贏,贏了誰也不怨,該嫁的嫁,該娶的娶,該悔婚的悔婚,都聽着贏了的人,如何?”
此話一出,果然順利的轉移了清音的注意力。
清音沒想到鳳紅纓如此孩子氣,盡然使了賭徒的手腕,倒是真的亂了她的陣腳,但是一想如真的能讓鳳家主動去退婚,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可自己母親那邊,就怕自己交代不過去,清音又猶豫不定。
鳳紅纓笑着,故意煽動道“剛纔還如此義正言辭,口誅筆伐的討伐我鳳紅纓,現在怎麼啞巴了?還怕了鳳紅纓不成?”
“你不必激我,喝便喝,喝輸可不能不認賬!”顯然剛纔鳳紅纓說的話很有誘惑力,清音滿口的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