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的薛家老爺,看見此人,便殷勤的起身,攜帶這自己的夫人上前迎人,禮數週全的向着來人做一個大禮“鳳大將軍光臨,老朽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衆人聽聞來人是鼎鼎大名的鎮國大將軍鳳齊鳴,那可是他們金城的大人物,是幾次三番打退邊疆番子的大功臣,真正的是立下汗馬功勞的肱股之臣。嚇得都忙着起身行禮,壓低了頭顱不敢與之對視不敢有任何的造次,沒有剛纔的那般無所顧忌的打量,無一例外。臺下的清音還有些不可置信,直到身後的麻雀揪了揪清音的衣角,清音纔回過神來跟着衆人行禮。
“薛老爺快快請起,快快請起。今日是家宴,薛老爺又是主人,不必拘泥禮數。倒是本將去宮裡覆命來晚了些,應該賠禮纔是。”冷硬黝黑的臉頰掛上了與之不符的笑容,對着薛家老爺抱拳做輯回禮,一掃周圍看跪着一地的人便爽朗道“大家都起來吧,既是家宴,那便不必多禮。”
衆人看着薛老爺沒有起身,便也無人敢動,鳳紅纓也知這在場的沒人敢信這鎮國大將軍如此隨和,必然是不敢當着出頭鳥,萬一開罪了這個大將軍這官途堪憂。鳳紅纓無奈的搖了搖頭,上前雙手恭敬的扶起了薛家老爺,隨和的解釋“薛伯父,家父一直在關外領兵打仗,性子自是直爽些,他說是家宴不用拘束,您就也不必如此了,就當是自家人便好。”
鳳紅纓此話也是說給在場的其他人聽的,他也不想自己的父親在這樣的一場晚宴上,背上一個好大喜功、諂上媚下、不可一世的頭銜,自己的父親可能是一個軍人自是沒有他這個天天在宮闈內院周旋的人注意些。
“我兒說的正是。”矯碩的身姿筆挺的站立在那裡,粗壯的胳膊附在身後,粗渾的聲音從鳳齊鳴嘴裡應道。
“侄兒,你說的是,說的是。大家都落座落座,隨意便是。”薛家老爺聽了鳳紅纓的話又聽着鳳齊鳴這樣一說,也招呼大家不要如此,爲了順着鳳齊鳴的不必拘束,便喚這鳳紅纓爲侄兒。
聽了一這席子的話,一屋子的人才敢稀稀朗朗的重新落座,這肅穆的氣氛還漸漸的好轉了些。
“是是是,月息,快給鳳大將軍鳳公子傳膳食酒水。在給在座的大人們斟滿酒,讓臺上的姑娘在續一首曲子,供大家來聽聽來打發打發。”薛家家主母也知是貴客,看着這一屋子的人都被震懾,面對不怒自威的大將軍自是要熱熱鬧鬧的招呼,不讓大家都尷尬,讓自家老爺失了顏面。
“是,夫人。”月息應聲便去離去處事。
鳳齊鳴對着薛家夫人道謝,很是周全,一點都沒有大將軍的架子,很是謙和道“那便有勞夫人了。”
“薛伯父,您先請。”鳳紅纓單手邀這薛家老爺子先行,倒是在長輩面前很是有禮。清音見此,暗暗的稱讚這鳳紅纓,在這重要場合倒是絲毫沒有輕佻的樣子這性子掩蓋的如此之好,不知道的就是以爲是一位謙謙君子來着,果然在這大宅院裡不論男女都是唱戲演角的好手。
看着薛家老爺和夫人與鳳齊鳴都紛紛在上方位落座,鳳齊鳴與朱伯爵老公爺相視略略一點頭,示意的打了一個無聲的招呼,朱伯爵老公爺並未起身,鳳齊鳴也並未做輯,這便看得出兩人的地位如此之重,既沒有掉了身份又沒有掉了禮數,一位鎮國大將軍,一位朱伯爵老公爺,一位是支持大殿下的忠臣,另一位是八殿下的舅舅,唯有夾在薛家老爺瞧出了些端疑有些冒出了細汗,如不是突然收到鳳家的上門的拜帖,薛家老爺是萬萬不敢同時請這兩尊佛往家裡供的。
鳳紅纓不知幾時已經落座在清音的上方位置,清音有些詫異的望着鳳紅纓,這怎麼會是給鳳紅纓特意留好的位置?
“薛小姐!”鳳紅纓端起了酒杯,挑了挑那雙勾人的桃花眼敬道。
清音微微一震,這還是那個玩世不恭又輕浮的鳳紅纓,到是剛纔如此恭敬的樣子把清音給欺騙了,片刻清音就舉杯淡淡的回敬“鳳公子,請。”
一旁的佳城倒是好奇這鳳紅纓和清音怎麼就這般熟悉,好像認識很久的摯友一般,這鳳紅纓把自家妹妹拘在鳳家這事,按照自家妹妹的性子定是不會如此和顏悅色的,輕聲的奇道“三妹妹和鳳公子可是熟識?”
“鳳公子既救過我和哥哥的性命,那便算是。”清音放下手中的酒杯,順既扭過身子便回了這佳城的話。
鳳紅纓見此,也很是愛湊熱鬧的往清音的身側捱了幾分過去,整了整袖口,絲毫比避諱的端起了酒壺給清音斟酒,神情自若道“薛小姐和薛家哥哥說什麼私密話呢?”
清音微微一停滯,沒想到這鳳紅纓完全沒有把自己當外人,居然也不顧及自己鳳大將軍之子的身份親自給自己一個庶出的薛家女兒斟酒,到也不怕別人笑話。
“鳳公子是還沒吃醉,就開始醉了?”清音不喜這鳳紅纓在這樣的場合,讓自己成爲衆矢之的,讓別人注意到自己,不帶一絲客氣的問道。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也許是那個讓自己掛心的人讓清音的情緒有略微的失控,話語上倒也沒有斟酌再三,隨着自己的性子來。
倒是讓後面的麻雀心一驚,一直侍奉清音的麻雀怎麼會聽不出自家小姐的意思,很是機敏立馬端起了案上的茶壺給兩人都倒上了一杯子茶水,緩解尷尬“公子,小姐,若是吃醉了,倒是可以喝些茶水。”
遠些沒有聽到對話的,便以爲兩人你情我意,很似交好。
隨着月息的安排,這黎欣便也不好撫了薛家朱家鳳家這三戶世家的面子,只得應着再彈一曲,陣陣的古琴聲悠然的在她的指尖暈染開,安撫了在座許多人的不安,漸漸的大家都已經忘卻了剛纔的緊張,私底下又自得的你來我往的敬酒,漸漸的幾家女子都有些吃醉了,注意力在這個鳳公子身上,瞧見居然如此殷勤的與清音示好,倒是印證了白日裡薛家四姑娘說的話,便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不知是嘆息自己沒有攀上這鳳紅纓,還是嫉妒這清音有嫁入鳳家大門的機會。
對面的蕭亦若當然也瞧見了這一幕,對這鳳紅纓卻是沒有好印象,覺得這人搶了自家的嫂子,氣的連喝了兩杯子的酒,稍稍的有些吃醉了,膽子也略略的大了起來。
“亦若小姐,你這倒是少喝些,怎麼酒水當茶水喝了?”汀竹矮下身子,對着蕭亦若關切的提醒。
誰知這蕭亦若完全不聽這汀竹的話,藉着酒意耍起了小孩子的性子,起身一把推開了汀竹,端起了酒杯跌跌撞撞的往清音身邊搖擺而去,櫻桃小嘴裡還唸叨着“我要和清音姐姐一起吃酒,一起吃酒,吃酒。”
十歲的姑娘,酒水都一般都撒了衣裙上,十分失禮,汀竹萬分焦急,這一邊自己走開了自家二公子便無人照看了,這一邊是馬上要闖禍的小姐。蕭亦寒也知這汀竹,立馬淡淡的吩咐“快去看着亦若,莫讓她闖了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