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了屋,已被角落裡的一人注意,不動聲色憑着自己的一身好武藝,悄悄的進了裡屋,隱藏於房樑之上。
“掌櫃,這兩位姑娘點名要見您!”小廝哈着腰熱情的說明了情況,偷偷的在掌櫃耳邊又嘀咕了一句,只見掌櫃不以爲然的面色立馬一變。
諂媚的堆着笑臉,眼睛裡都冒着錢財的光,招呼道“兩位姑娘這邊坐,想要買胭脂水粉還是綾羅綢緞?”
清音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這掌櫃了一圈,搖了搖頭不接話,安靜的落座。掌櫃遲疑又問“姑娘難道是想要什麼稀世珍寶。”轉頭對着小廝吩咐道“你先出去招呼其他客人。”
小廝應聲退出了門,這才掌櫃的敞開了問“現下人都支開了,姑娘想買些什麼?只要姑娘出得起價錢,不管是宮裡的貢品,還是這江湖上的失傳的寶劍,一切好說。”
“我要的東西,並沒有那麼困難,只聽掌櫃的幾句實話。”清音一面說着,一面默默打量着掌櫃的神情,只見掌櫃的撓了撓眉毛,似乎在掩飾什麼。
掌櫃也算見過這世間人千千萬萬,也算閱人無數,區區幾句話,還是一個身份並未明瞭的女子說的,轉瞬間一切如常,笑道“姑娘說笑,我這賣貨,又不是講評書的,您若是想聽評書,到天方閣就是。”
“既然掌櫃的肯見我,那必定知道我的身份,我這人一向小氣,如是知道掌櫃的騙我,我他日定是要上門討說法的。”清音故意敲了敲桌案,擾亂了掌櫃的思緒,擡頭不避諱的盯着掌櫃瞧。
麻雀疑惑的瞧了一眼自家小姐,自己小姐可從來都是寬容大度,對下人也是如此,不是這般說的錙銖必較的。想着自家小姐這樣說定有自己的道理,故意清了清嗓子幫腔道“我家小姐脾氣不好,你可千瓦別說岔。保不齊掌櫃的哪天在街上被人怎麼了!”
清音暗笑這麻雀鬼機靈,面上卻一如往常。
這掌櫃的被瞧的渾身不自在,故意一笑掩飾了過去“姑娘這般子說就嚴重了,我這小小的一店,可惹不起這鳳家大廟的人,如是打聽我這買賣的人,我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便好,臘月的三日前,這古先生可是來你這瞧過什麼物件?”清音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掌櫃的一驚,沒想到那麼快就有人懷疑到夜談居了,還是一個女子。轉眼一想就一女子,應付了事就是,立馬珊珊一笑“哪個古先生?來這夜談居的每日沒有一千,也沒有一百,我這腦子怎麼記得清,不如我讓人把當日的賬單一一給姑娘拿來,姑娘慢慢瞧着?”
清音也知道這樣貿貿然的憑着自己上門,夜談居定不會說實話,如有鳳紅纓這樣的角色在,量這掌櫃也不敢如此敷衍自己。古方誌是夜談居的常客,這掌櫃的擺明了就是不想說,不過正是如此讓清音更加確定古方誌一事定有問題。清音也不氣惱,緩緩道來“掌櫃的是和我在說笑麼?這古方誌古先生可是夜談居的常客,別人不知,您這做掌櫃的還不知?他手中的摺扇,據我所知可就是出自這夜談居。”
掌櫃的故意做出一副瞭然的樣子道“哦?原來姑娘是問古方誌啊。此人還欠我這夜談居二十萬兩白銀,姑娘如是見到此人,可要幫小的追討這銀兩啊。我這夜談居也是小本生意,可經不起一拖二推的。”
清音還未問細節,這掌櫃的已經連連叫苦,反倒讓清音幫着去討債了,可真是人精中的厚臉皮。掌櫃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偷偷的掀了下眼皮暗自瞧清音的面色。
清音對這樣的人也是一時間無可奈何,只能反其道而行之“掌櫃的您先別緊張,我這也就是代人來問話的,看您這能不能將主子吩咐的事情瞞得嚴嚴實實的。虧得掌櫃您機靈,這下主子也該放心了,這薛家的人也查不到什麼。”
房樑之上的人,邪魅的扯了扯嘴角,這纔是他認識的薛清音,那個明媚聰慧的女子。
掌櫃的詫異,眼神一略看向右邊,閃過一絲精光,立馬扯着袖子擦了擦汗“姑娘早說,您是刀家人,那我可不就明白了,害的小的一場虛驚啊。”
刀家?哪個刀家?難道是二房的孃家?無數的疑惑涌上清音的心頭,不動聲色的又威脅道“我刀家可是武林中赫赫有名,這三刀斬可是聞名於武林,你如將此不堪的事情道與他人聽,我刀家定不饒你。”
“姑娘說的是,姑娘說的是!”掌櫃連連稱是。
清音故意道出了三刀斬,試探是不是二房的孃家,這掌櫃的居然沒有否認,那便是承認了!可此事似乎太過於順利,這二房難道爲了三房捷足先登了蕭家這門婚事,不惜動用了這刀家的勢力陷害這古方誌?
清音狐疑的打量了這個掌櫃的幾眼,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掌櫃面對清音笑而應對,默默的低下了頭。
房樑上的男子卻安奈不住了,再也看不下去這掌櫃的忽悠自己心尖上的人,點足飛身而下。風華絕代之姿,讓掌櫃的看傻了眼,一旁的麻雀見到面容忙的躲在了自家小姐身後,強壓着自己的顫聲“小小小姐,是他,是他!!”
清音內心就像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面上強裝着鎮定,男子在清音的面上,身上停留了片刻,立馬擡眼微微看向這掌櫃“夜談居?嗯,什麼都可以買賣,不知道掌櫃的舌頭值多少銀子?”
這不輕不重的一句話,瞬間讓掌櫃拉回了思緒,一瞧見此人身邊的佩戴的佩劍,還在夜談居守衛甚嚴的貴賓室來去自如,驚恐的結巴“你你你是楚逸?”
“多少銀子?”楚逸未理會他人的吃驚,只是問這掌櫃的話。
只叫掌櫃的膽戰心驚,背後滲出了虛汗,這楚逸可是說一不二,還是金城十二的首位高手,任他喊來了夜談居全部的打手都不夠他大開殺戒的,噗通一聲跪地求饒“楚少俠,我與您無冤無仇,爲何要取小的舌頭,小的還指着這舌頭賺錢養家餬口,楚少俠何必斷了我這生路。”
楚逸轉頭看向清音“你可信?”
清音被這楚逸這樣一問,定是掌櫃的所說這話被楚逸聽出了端疑。忽茅塞頓開,清音一步上前不溫不火的說了句“好你一個掌櫃,好深的心機!”麻雀在一旁聽的一頭霧水,介於楚逸在場,老老實實的不多話,怕招惹了楚逸這號人。
“姑娘恕罪,姑娘恕罪,小的真的沒有!”掌櫃嚇得連連磕頭,看着楚逸的樣子是要爲這眼前的姑娘討回公道,可這楚逸偏偏又是最護短,任性妄爲的人,定是不會聽自己解釋,現在唯一的生機就在這姑娘身上了。
“那好,那我問你!到底是誰要你陷害這古方誌?”清音也不惱怒,直白的問自己想問的。
“確實是薛家的二夫人,是這丫鬟曉樺給的信,說是事成之後必有重謝!”掌櫃的連連磕頭,頭都磕破了,流出了一些血,顧不上這些小事就趴在地面上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