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二字讓清音紅了面,明知道自己和他一切都是錯假的事情,就權當這蕭亦寒在蕭家人面前解析了。清音明白原來蕭亦寒早就想好了,這算是順手賣了薛家一個人情,不過有一點讓自己吃驚的事,蕭亦寒居然毫無顧忌的談論聖上,和往日裡唯諾小心謹慎的樣子截然不同“你怎麼敢如此大膽,妄議聖上?揣度君心?被別人聽去可是殺頭之罪!”
蕭亦寒不以爲然一笑“這可有外人?”
的確自己是不會去講?他的意思是他把自己當做蕭家人了?可蕭氏也是蕭家人,他下手可一點也沒有留情面。婉兒一想,清音還是選擇最保險的方式道“也對,我也不會去說與什麼。”
蕭亦寒並未接清音的話,反而問道“清音,你爲何要救蕭氏?”
清音面色微微一沉,這蕭亦寒很是會讓人放鬆警惕,不經意間便問你什麼,一時間的確容易說出自己心中所想,只因無太多思考時間,真是危險至極。立刻便現學現賣,反問蕭亦寒“那你爲何親手讓蕭氏失了權勢?”她畢竟是你的姑母,清音將此話嚥了回去,只是自己還未看透蕭亦寒此人,太過諱莫如深,可能這蕭氏在蕭家時也對他不利過?自己這樣貿貿然,會不會就得罪了他,不想兩人有了的嫌隙。
蕭亦寒面色笑容盡失,自己是爲了報仇?還是私心?默了默,又淡然道“你不是還想知道到底是誰害了你麼?我們去見見王二瘸子。”
清音驚心,蕭亦寒怎麼知道自己的心思?留了一個心眼,不願過多說什麼,假意道“我爲何要去見王二瘸子?”
“清音,從今日起,你便是薛佳琴,薛佳琴便是吾妻!你我兩人便是再也不可分割,風雨共濟,犯了國法便是兩人必定是互收牽連!你不必防着我,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蕭亦寒背對着清音無法看清其面,便能猜到清音心中所想,直截了當的說與清音聽自己心中的想法。清音未語,蕭亦寒又戳穿“在你爲蕭氏求情時,你便已經相信偷換新娘不是蕭氏所爲,你相信她是這場陰謀中的替罪羊。”
蕭亦寒已經如此直白,清音也不在遮掩虛藏什麼,直接道“是,此事與蕭氏沒有一丁點的益處,蕭氏向來莽撞跋扈,想要什麼都是硬搶,做什麼都是明面,這的心機的手筆不是她。我便開始懷疑是蕭氏身邊的人出賣她,月息爲她捨生取義,我就認定月息沒有背叛蕭氏。主管婚事的只有月息和王二瘸子,既然月息沒有嫌疑,那現在唯一知道真相的便是王二瘸子。”
蕭亦寒食指拇指指腹相互摩擦,緩緩道“原來你一開始就已經相信她了!你太過心軟,想要知道真相,卻遲遲不肯矛頭直指蕭氏!”
蕭亦寒說的沒錯,自己這樣的人的確是太過婦人之仁,難成大事。可自己又需要成什麼大事,自己的願望難道不是親人再側平安度日麼?清音笑着道“我又何必將無辜的人陷入死局,我沒什麼大志,就想帶着自己親近的人,平安度日。”
蕭亦寒嘆了一口氣,是啊,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如此一般的幼稚,可能眼前這個女子還有一顆赤子之心,希望不要最後落的自己一般的心境,冷血無情,鐵石心腸。蕭亦寒淡淡說了句“走吧。”
兩人便再無交談,一路安靜的來到了薛家審訊人院子,院子門口依然是大門緊閉,家丁們寸步不離的緊守大門,隱隱約約還能聞到一絲血腥味,還能聽見沖刷地面,打掃的聲音。還未等兩人開口,大門咯吱一聲打開了,兩個家丁將裹着草蓆的東西擡出,草蓆的一段露出了雙腳,其中一家丁不小心手滑,將草蓆掀開了一腳,露了被擡出人的面。清音大驚,居然正是他們要找的王二瘸子,面無血色,了無生氣,臉色還有幾道半結痂狀的傷口,這是死了?沒想到管事的下手那麼狠,嚴刑逼供還傷了他的性命。
蕭亦寒下聘當日也見過這王二瘸子,何其的囂張,今日又這般下場他一點都不意外。只不過,比他預算的死了早了些。不對!蕭亦寒想到了些什麼,立馬對守衛的家丁問道“今日行刑的人可有被管事責罰的?”
清音看向蕭亦寒,疑惑。
守門的家丁本緊張忙活了一日,又累又困,可聽到蕭亦寒由此一問,面色一變,忙驅趕道“這不是公子和小姐該來的地,快快離去,莫要嚇壞了纔是。”
果真不對,清音掏出了一錠銀子,不動聲色的塞進了家丁手裡,家丁瞧了瞧邊上其他幾人並未注意到自己,稍稍一掂量可是他好幾個月的月錢,心思一轉,便在清音耳邊小聲說了句“西面後院。”家丁立馬假意的再次驅趕兩人“還不走?”
兩人也猜的七七八八,這家丁一開始並不願意與清音多講什麼,只因還未等將王二瘸子審訊完畢,已失手打死了王二瘸子,薛家老爺追究起來,這一干人等都吃不了兜着走。自然這失手的人,便被管事給責罰了。清音推着蕭亦寒又往西面的後院兒去,不算太遠,一會的功夫已經到了院子裡,院子裡只有一間屋子還算乾淨,住的人就在這間屋子裡了。屋子外無一人,清音直徑推着蕭亦寒進了屋,聽見輪椅的響動,哎呦喲喊着疼的家丁在裡屋大聲問道“是哪個不長眼的,來瞧你大爺的笑話?”
蕭亦寒微微一動耳朵,溫潤一笑的和清音道“只有他一人。”
清音還未來得及問,你怎知?這裡屋明明還隔着一扇門!蕭亦寒緊接道“你去瞧瞧屋內可有什麼貴重的物品。”
清音點頭,略略的翻找了一遍,都是一些平常用的物品,並未找到什麼貴重的東西。裡屋聽到翻動的聲音,裡面家丁也着急了大聲恐嚇道“哪裡來的小賊,敢偷到你爺爺頭上了!”
清音看向唯一沒有翻找過的裡屋,推着蕭亦寒的輪椅一面走去裡屋一面道“看來你要找的東西在裡屋了。”
裡屋內,只有一個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家丁,趴在自己的牀榻上,撐起身子,看向門口。家丁皺了皺麪皮,扯到背面的傷口,呲了一口後問道“是誰?”
咕嚕咕嚕的輪椅聲由遠而近,讓人瞧清了來人,家丁疑惑“三小姐?你來這作甚?”家丁忍着疼忙拍了拍自己的嘴糾正道“是六小姐。”
今日開始,薛家再無三小姐,只有六小姐。清音鼻子輕呲了一聲,沒想到這薛家管事辦事倒是極快,那麼短的時間已經上上下下都招呼好了。家丁眼神又往蕭亦寒身上而去,瞧見這輪椅便猜到此人是誰,諂媚笑道“六姑爺,有禮了。”
蕭亦寒並不在乎,此番無理的打量,只是含笑微微點頭,四處瞧着屋子的擺設在未言語。
清音不喜這家丁,直接道明來意“我問什麼,你便答什麼!”
家丁心機的轉了轉賊溜的眼睛,嘴上抹了蜜一般應聲“是是是,六姑娘想問什麼,小的知道的定全權告知。”
清音一面走着,一面不動聲色的觀察身邊的物件,嘴裡問着話“今日,爲何打死那王二瘸子?可是往日有仇?”
家丁連想都沒有想便否認“當然沒有,我可都是聽着管事的話辦差,只不過是一時失了手而已。”
“一時失手?”清音猛的轉向看着家丁的神色,眼神閃爍躲避,顯然有隱瞞的地方。
蕭亦寒淡然的提醒了句“牀底下。”
家丁大驚失色,緊張的忙將被子的一腳往牀底下遮掩,清音已經看到了牀底下的物件,疾步上前一掀被子將下面的盒子撿了出來。原來蕭亦寒一進門就默不作聲,一直是在觀察此人,趁機尋出了他要的東西。家丁還來不及解釋,清音已經手快的打開了盒子,自己裡面又數張銀票,票額都是一百兩白銀,大概有了六百兩之數。可都不是官家的銀票,清音瞧着好有些眼熟這些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