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愛德華的詢問,小古德溫也只能撓了撓頭,像是有些面色緊張的左顧右盼着,說話也有些結巴了:“呃……爲什麼安潔拉會知道我、我在這裡,而且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其實您更應該問問她纔對,我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些呢?”
“真的嗎?”愛德華頗有些玩味的笑了笑,小古德溫看上去更加慌張了,這讓他不由得嘆了口氣:“我親愛的小古德溫,你現在的表現可不是你應該有的水平——我印象中的皮埃爾.古德溫,應當是思維敏銳而且足夠的聰明的小傢伙,絕對不是現在這個傻瓜!”
“請您相信我對您絕對是忠誠的,從來不會騙您!”小古德溫趕緊搖了搖頭,尤其是看到愛德華臉上那越來越濃厚的笑意的時候,害怕的滿腦門都是冷汗:“無論如何時候都請您不要懷疑這一點!”
“我從來都不會懷疑你的忠誠,親愛的小古德溫——但是忠誠並不能阻止某些人隱瞞許多不想讓別人知道的事情。”愛德華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滿臉都是汗水的半大少年,漆黑的眸子在深夜城堡的火光中來回打量着,而後停留在了小古德溫的脖子上。
“這是什麼?”愛德華突然喊道,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死死地盯住了目標——就在小古德溫脖頸的末端上,有一個酷似刺青的紅色符文,是一個在圓圈內的九菱形,約莫只有拇指的大小。
“啊?!”聽到愛德華聲音的小古德溫嚇得尖叫了一聲,本能的向後退想要捂住那個位置,卻被愛德華死死的抓住了手臂,渾身顫抖的他和微笑的愛德華對視着,努力嚥了咽喉嚨。
“我猜是安潔拉給你的對吧?”愛德華輕聲詢問道:“這就是爲什麼她能夠知道你就在海牙堡的原因,應該是血魔法的一種。”
“愛德華大人請您聽我解釋,我並不是故意要隱瞞您的!”明白已經無法隱瞞的小古德溫只好實話實說了,很是委屈的緊抿着嘴角:“只是……只是……”
“只是擔心我知道了安潔拉其實是個巫師,而且還是一個多米尼克巫師之後會厭惡她,或者做出什麼非常過分的舉動?”愛德華有些詫異的笑了出來:“親愛的小古德溫。你還真是不瞭解我——你以爲我爲什麼會隨時隨地帶着她,哪怕在號角堡那麼危險的地方?”
“您是說……”
“對我而言,她的價值絕對是不可估量的,而且其中的重要性也是你永遠都想象不到——當然這一切都必須保密。懂得血魔法的天才巫師在這個世界上並不爲大多數人所接受!”
“原來是這樣……”小古德溫愣了愣神,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傻瓜——沒錯,連自己都能發現的事情難道愛德華大人會不知道嗎?從一開始自己纔是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傢伙,還傻乎乎的以爲自己在保護人家,沒想到還是自己被“保護”了。
看到在那裡抱着腦袋。似乎在自怨自哀的小古德溫,愛德華輕輕眯起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侍從,就像是看到了某隻非常有趣的實驗小白鼠似的,非常感興趣。
至少在愛德華的記憶當中,安潔拉應該是不存在“感情”這種東西的——因爲作爲工具並不需要這些,而安潔拉自始至終都僅僅是將自己當成是一件工具而已。
但是現在她明顯已經開始在意別的事情了——製造出“格拉託尼”的安潔拉不會對小古德溫產生任何興趣,但如今的小女僕明顯開始出現了變化,開始在意起身邊的別人,並且還會做出這種“多餘”的事情來。讓愛德華充滿了興致。
這種變化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現在他還不敢輕易斷言,但至少愛德華還是很期待看到這種變化的——在小古德溫的“感染”之下,可愛的小女僕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你喜歡她?”
“不不不……呃,肯定說不上是喜歡,僅僅是覺得她太可憐了。”小古德溫趕緊搖了搖頭:“您知道嗎,安潔拉她經常獨自一個人,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對她而言您就是全部——這難道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兒該有的生活嗎?”
“那你想成爲她的騎士嗎?”愛德華帶着幾分笑意問道:“或許我們的小古德溫也偶爾需要表現一下自己的英雄氣概,挺身而出去爲了某位女士而戰。”
“愛德華大人?!”
“但是在那之前……還需要你爲我做另外一件事情。”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愛德華將一封羊皮紙遞給了小古德溫:“將這份信交給艾勒特.米拉爾爵士——以我侍從的身份。這封信非常要緊,必須要確定是他本人才行!”
“您可以儘管放心。”看到愛德華的表情,小古德溫也嚴肅了起來:“我用生命保證,一定會送到那位爵士的手中。不會讓任何人發現的!”說完他就將信件塞進了衣服裡,轉身朝着城堡裡跑了出去。
看到小古德溫離開的愛德華也漫步朝着城堡的方向走去。晚宴纔剛剛結束,那一片歡聲笑語依然沒有任何停歇的意思,喝醉了的騎士和貴族們還在興高采烈的享受着一夜歡鬧的餘韻,捧着酒瓶的模樣和大街小巷的酒鬼沒有絲毫差別。
在揭下了身上的綢緞長袍和黃金珠寶,拿走了頭銜和身份之後。這些貴族和外面的平民百姓又能有多少差別?穿過一片狼藉的大廳,帶着一抹嘲諷笑容的愛德華順着樓梯走了上去——就連自己,也已經是這羣人的其中一員了呢。
剛剛擡起頭的愛德華,就看到了還穿着一身長裙的艾倫.克溫正扶着樓梯的扶手站在最上面,似乎已經等了自己很久了。稍稍有些驚愕的他下意識的露出了些許笑容,正準備彎腰行禮,那穿着長裙的嬌小身影就已經飛奔而下。
詫異的愛德華還未反應過來,那道倩麗的身影就已經撲進了他的懷裡,而後眼角還帶着淚花的少女就狠狠的一拳打在了胸口上,貝齒緊咬快哭成了淚人。
“在比武大賽的勝利者在晚宴上消失你絕對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對吧?!”艾倫帶着哭腔憤憤不平的喊道,“惡狠狠”的抓住他的衣領:“告訴我,難道我就這麼讓你討厭嗎,居然還要讓人家在這裡等你,難道就是想要誠信看到我丟臉的模樣嗎,戲弄人家很有意思,很讓你有成就感是不是?!”
“不,看到您高興的模樣才讓我有成就感呢。”愛德華在少女那幾乎快要吃了自己的憤怒表情下,輕輕擦掉了她那眼角的淚花:“您可是克溫家的繼承人,未來海牙堡的領主——還有什麼比侍奉您更能讓我一個小小的‘侍從’感到無比榮幸的呢?”
“對別人而言,您是比武大賽勝利者的獎品,每一個都會迫不及待的將這份‘獎品’抱入懷中;但是我不同——我向您發過誓的,而您肯定還沒有忘記。”愛德華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將少女緊緊抱住,剛剛還氣憤難平的金髮少女卻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一切彷彿順其自然似的:“爲您迎得勝利纔是令我自豪的事情!”
“你……”面色通紅的艾倫剛剛想要說什麼,就看到另外一個身影從樓梯下走了出來,湛藍的眸子一下子長大了。
“父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