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的咆哮與震天的吶喊聲迴盪在雙塔要塞的上空——根本毫無預兆,數以千計的蠻族武士們彷彿從地獄中鑽出來的惡鬼一樣爬上了城牆,和早已嚴陣以待的戰旗軍團士兵們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剎那間悽慘的哀嚎聲和憤怒的嘶吼充斥在所有人的耳朵裡,闊劍與戰斧奏響戰舞,彎刀與長矛濺起血花,衝上城牆的蠻族武士們一個個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聲衝入了戰旗軍團的盾牆,甚至就連士兵們手中的盾牌也被那兇殘的戰斧劈成了碎片。
這些蠻族武士們****着上半身,紅黑色的圖騰紋青遍佈全身,身上披着野獸和怪物的皮毛製成的斗篷和頭盔,戰斧、盾牌和投槍就是他們僅有的武器,兇悍到猙獰的蠻族武士們簡直就是一羣嗜血的食屍鬼,咆哮着,肆虐着,像是活生生的血狼一樣撲進百人隊方陣的中央,彷彿人形兇獸一般盡情的享受着廝殺的樂趣。
這就是來自瀚土大森林與荒原之中的獵手們,連巨怪也能狩獵的剽悍狂戰士,他們身上披着的野獸和怪物的皮毛,就是他們最最榮耀的戰利品!
擋在第一排的新兵們幾乎無一倖免,原本嚴陣以待的盾牆在第一次碰撞之後瞬間被攪得支離破碎,飛濺的血漿四處潑灑着,這些剽悍的狂戰士們甚至直接扔掉了盾牌,抓着半死活的軍團士兵的身體擋在前面,手中的投槍像是毒蛇一樣凌厲的刺出。
整個戰旗軍團被打的措手不及,完全沒有預料到敵人的進工會猛烈到這樣的程度——已經挺過了整整一天血戰的戰士們早就已經無比的疲憊了,到了夜晚不僅僅是體力,就連反應能力都有所下滑,僅僅是幾個呼吸之間的時間,整個軍陣都像是快要崩潰了一樣。
目眥欲裂的萊賓努斯直接把手中的血十字戰旗交給了身後的旗手,拔出了佩劍就從塔樓傷帶着自己的衛隊衝了下去,憤怒的咆哮着:“穩住陣線,天佑都靈——!”
“天佑都靈——!!!!”
散亂卻無比嘹亮的怒吼聲在城牆上久久不散的迴盪着。擠在一起的軍團士兵們用盡全力將手中的闊劍刺出去,站在中間隊列的百夫長們不停的吹着哨子,穩步後退整頓着陣型。可怕的廝殺在城牆的每一個角落裡,每一個空隙中不斷的上演着。不斷的有人慘叫着倒在腳下的血泊之中,然後被無數只腳踐踏而過,整個城牆就像是血肉堆砌而成的巨大磨盤,不斷的將一個個鮮活的生命絞成粉碎。
“堅持住,所有人都給我頂上去!”萊賓努斯已經衝到了城牆的最前沿。帶着身後一個百人隊的老兵列成了簡易的陣線慢慢向前推進着:“把他們都給我擠下城牆去!”
“你來幹什麼,還把軍團的戰旗帶來了!”看到萊賓努斯身影的赫爾蒂一邊揮舞着手中的闊劍,憤怒的盯着他咆哮道:“回去幹好你該乾的事情去,難道你還想讓戰旗軍團再承受一次軍旗被毀的恥辱嗎?!”
“我是首席百夫長,愛德華·威特伍德大人把要塞交給我了,我唯一的任務就是守住它!”一邊吼着,萊賓努斯撐起盾牌擋下了一支朝他射來的標槍:“今天我們要麼守住要塞,要麼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什麼戰旗軍團了!”
說罷萊賓努斯不再理會他,揚起手中的闊劍再一次撲向敵人:“戰旗軍團的弟兄們,前進——!”
“該死的混蛋。和他那個死了的爹一樣混蛋!”咬了咬牙的赫爾蒂忍不住破口大罵着,恨恨吹響了木哨,帶着自己身後的兩個百人隊一起衝上了去。
“就是這個傢伙,他就是這羣都靈狗的頭子!”一個身材異常魁梧的蠻族武士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站在人羣當中的萊賓努斯,興奮若狂的表情無比的猙獰:“殺了他,這座城堡就是我們的了!”
伴隨着一聲充滿野性的嘶吼,這個強壯的蠻族武士幾乎是硬靠着蠻力活生生將一個擋在他前面的軍團士兵攔腰斬斷,踩着那還在慘叫着的半截上身朝着萊賓努斯靠上來。
“保護首席百夫長——!”一個旗手揮舞着手中的燕尾旗趕忙召集着身後的士兵們,卻被一斧頭劈開了腦袋。背後猛然一寒的萊賓努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剽悍的蠻族武士已經衝到了他身邊。舉起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戰斧。
“噗——!”伴隨着一聲細微的聲響,那張猙獰的臉上多出了一支箭矢,還在顫抖着的箭桿貫穿了他整個腦袋,嗜血的咆哮完全被堵在了喉嚨裡。像是散了架的柱子一樣倒在了地上。
有些詫異的萊賓努斯猛然回頭,手裡攥着戰弓的小個子羅賓還在伴着鬼臉朝他招了招手,而後再一次拔出了箭矢,朝着遠處城牆下射去。
城牆上的蠻族武士們已經徹底瘋狂了,亦或者說從爬上城牆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沒有打算着活着回去,忘我的廝殺着。腳下流淌的鮮血和屍體堆積的越來越多,城牆上能夠讓人站立着繼續戰鬥下去的地方卻越來越少,儘管已經戰鬥到了這個時刻,這些兇悍的戰士們依然沒有半點疲倦之色,反倒是越戰越勇。
而已經戰鬥了一整天的戰旗軍團此刻卻已經越來越疲倦,只是依靠着餘力和精神勉強堅持着,大口喘息着維持着陣線,手中的武器越來越沉重,顫抖的雙腿和痠痛的手臂哪怕是隊列如此密集也能感受得清清楚楚——明明兵力遠遠比敵人要多,但是到現在雙方卻還依舊處於僵持狀態。
如果不是城牆過於狹窄,如果不是遠處不斷地有輔兵們用十字弩和弓箭支援,戰鬥進行到這裡很可能就已經崩潰了——事實上就連萊賓努斯自己都感覺已經快要接近極限,只是強撐着戰鬥下去而已。
直至這一刻,依然沒有人注意到遠處赤馬聚落的火光,城牆上的廝殺依然還在繼續着,強咬着呀的萊賓努斯高舉着手中的血十字戰旗,像是一道標杆一樣不斷的吸引着周圍的敵人朝這裡源源不斷的衝過來,原本就已經支離破碎的陣線,現在也已經被切割成了大大小小的百人隊,各自爲戰着,只能憑藉各自的百夫長和旗手來指揮着他們的戰鬥。
激烈的血戰依然還在繼續,每一個角落,每一處廢墟上都在不斷的發生着戰鬥,踩着腳下弟兄和敵人的屍骨繼續和源源不斷的敵人相互廝殺着,然後無聲無息的倒下,被身後的人重新補上來。
廝殺聲從未間斷過,刀劍的碰撞,慘叫與哀鳴的間奏輪番上演,雙方都在傾盡全力,將敵人徹底殲滅。
周圍的戰士越來越少,敵人卻越來越多——僅僅是這麼短暫的兩三刻鐘之內,格拉古已經把他全部的兵力都投入到了城牆上,甚至就連他自己也在揮舞着那柄雪亮的多米尼克彎刀,和身邊的戰士們一其廝殺着。
這已經不是漫長的鏖戰,而是將會決定雙方的命運的戰役——精疲力竭的戰旗軍團已經撐不過下一場圍城戰了,而格拉古也不準備再拖延時間,不論是爲了自己的聲望,還是爲了氏族的崛起,他都必須立刻奪下這座雙塔要塞,他同樣輸不起!
竭盡全力的雙方都只能依靠着那無比狂熱的意志,看誰能夠堅持到最後——看誰,纔是真正活下來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