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逗我?”我翻了個白眼,一句話沒說完又要吐。
裴青城擔心地看着我,見我一副要死了的樣子,堅決地說道:“我去給你買驗孕棒,附近就有藥店來着,嘖,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行嗎?你這症狀我只能想到懷孕。”
我煩躁地想要罵他,結果根本來不及阻止,丫就跑的沒影了。
“懷孕?”我煩躁地衝了水,坐在裴青城鋪了一半的牀上,倉皇地想,“要真特麼懷了,生還是不生?關鍵這孩子是誰的?段霖的嗎?總不至於是段杭一的吧?”
我感覺無比心累,自己倒了杯水喝,妄圖壓下心裡那火燒火燎的感覺,不知道怎麼回事,是真想吐,和吃壞東西或者受涼時候還不一樣,不是真懷了吧?我感覺沒找沒落的,畢竟自己的記憶還停在十個月前,那個時候我和段霖可什麼都沒有。
雖然我們很早之前就商量結婚了,但她信教,明確規定不能婚前那什麼,所以應該不是段霖,可不是他,又能是誰?段杭一?
臥槽,要懷了他孩子那我肯定不能要啊——人我都不認識,憑什麼給他生孩子?
女人要是生了孩子,往後一輩子都得拴在孩子身上,所以必定要等自己有了一個穩定的環境,纔會考慮要孩子。眼下這麼兵荒馬亂的,我哪有精力生他?而且如果真的是段杭一的孩子,那我以後豈不是都要跟變態爲伍了嗎?
但要不給生下來,那不是造孽嗎?
萬萬沒想到未婚先孕這事竟然能讓我攤上,而且我還真的不知道孩子他爸是誰,這不是鬧着玩呢嗎?我簡直要煩死,也顧不上牀單隻鋪了一半,直接就躺上面了。
裴青城回來見到我這死樣子,有些無奈地說道:“你就不能動動手嗎?看給你懶的。”
我朝他揮了揮手,示意我在動,裴青城無語了,走過來把一堆東西扔我臉上,一邊把我往外推,一邊去扯被我壓在身底下的被子,想要拿出來重新鋪。
“看不出來,你可正賢惠。”我就勢往旁邊一滾,問他說,“你實話告訴我,那天你帶我去酒店,真的什麼都沒幹?”
裴青城有些不自然,抿了抿嘴,沒好氣地說道:“沒,你醉的跟死驢似的,誰有心情動你?”
“你丫跟誰學的中文?瞅你嘴賤的很。”我白了他一眼,拿起他買的藥,隨意看了兩眼,說道,“這都寫的什麼玩意兒?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誠心想整我啊?”
裴青城被我一通懟,態度竟然比之前還好,瞧見我真挺不樂意的,也沒和我吵架,反而只溫柔地拿過藥盒,看了一遍,然後給我翻譯上面的內容。
“你趕緊去試試。”裴青城說,“其實我建議還是去醫院,段杭一那邊我會幫你的,如果你真的懷孕了,他也不敢再動你。”
我沒說話,拿着試紙到廁所裡折騰去了,要等二十分鐘左右纔會出結果,我閒的沒事,就和他在外面聊天,問他一些我之前的事,想要旁敲側擊地問出孩子他爸是誰。
“孩子不可能是段霖的。”裴青城說道,“因爲她其實是個女的。”
我頓時傻眼了,一臉懵逼地看着他。
“女的?!”我從牀上跳起來,去抓他的衣領,揚聲問道,“你和段杭一是不是一夥兒的?你們都在騙我!說段霖想殺我就算了,現在居然說她是個女的,你不覺得自己的謊言很荒謬嗎?我和她談了這麼就的戀愛,他是男是女我不知道?”
裴青城表情淡淡的,把我的手從他衣領上拿下來,同情地說道:“事實證明,你還真就不知道。”
“這怎麼可能?”我腦中突然涌現出一些片段,但隨之而來的卻是無邊無際的頭疼,我還是想吐,下意識地捂着嘴奔去了浴室。
我無法理解目前事情的走向,也開始不相信任何人。
“簡直是胡說八道。”我冷哼了一聲,“騙人也不用高明點的法子,當我是傻子嗎?”我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覺得無比的陌生,簡直就像在看一個不認識的人!
我一愣,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冰涼的感覺讓我幾乎頭皮發麻。
“不可能的,怎麼我也……”我無措地嘟囔着,不停地搖頭,鏡子裡的人卻在陰測測地笑,“我也被換了?什麼時候換的?原來的我呢?”
我找東西打碎了廁所裡的鏡子,想讓鏡子裡的“我”不要再笑了,可鏡子卻碎成了無數片,打也打不完。
“沉斯,你幹什麼?”裴青城震驚地衝進來,抓住我的肩膀,拿起試紙看了一眼,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看着我,說道,“就算你不接受這個孩子,你也不能這樣啊?”
我根本就聽不見他說什麼,我甚至感覺他也被換了,於是我不停地推他,胡亂地說着話。
“沉斯,你到底怎麼了?”裴青城擰眉說着,把我手裡的東西奪下來,要把我往外拖,他顯然非常的緊張,不停地和我說道,“是我啊,沉斯,你清醒一點。”
我敵不過他的力道,被他拖出了浴室,而就是這個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陣尖銳的警笛聲!
有人在敲門,還有人用擴音器大聲地喊着什麼,裴青城迴應了幾句,想要放開我,卻又怕我出事,便摟着我一起到了門邊。
門剛被打開一條縫隙,黑色的槍管就抵在了裴青城的頭上!
“wait,wait……”裴青城無奈地搖了搖頭,閉眼睛做了個煩悶的表情,舉起手錶示自己沒有威脅力,然後慢慢地向後退了幾步,讓他們把門打開。
我愈發緊張了,下意識地縮到牆角,視線緊緊地盯着門板,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直到段杭一陰沉着臉出現在門口,舉着槍抵着裴青城的腦袋,問他:“上次的事還沒嚐到教訓?”
“嚐到了,很苦。”裴青城說道,“但這次是你自己做錯事,別往我身上推。”
段杭一沒心情理他,一腳踹上他的膝蓋,讓他單膝跪在了地上,隔得老遠,我都聽見那彷彿踹在骨頭上的聲音,平白地頭皮發麻,更是不敢有所動作。
“陰魂不散,你是鬼啊?”裴青城咬了咬牙,愣是沒躲,他仰視着段杭一,笑道:“自己追不到女孩子,就來怪她喜歡的人,段杭一,你簡直幼稚的可笑。”
段杭一冷笑,危險地拉開保險栓,說道:“注意你的措辭,她可半點也不喜歡你。”說着,他擡眼朝我看了過來。
我幾乎被他的眼神給嚇到了,下意識地要躲起來,卻抵不過段杭一的大長腿,被他幾步追上,用力按在懷裡,根本就掙脫不了。我不受控制地害怕起來,無助地看向裴青城,裴青城赤紅着眼睛讓他別碰我,可下一秒,十幾個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推門闖進來把裴青城按在了地上。
“別怕別怕,沉斯,我是來救你的。”段杭一拿槍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來摸我的臉,“我沒被換過,你看看我,我還是段杭一。”
我驚恐地搖頭,說道:“我不認識你,你別關我。”
“你別碰她!”裴青城憤怒地說道,“她說了不認識你了,你爲什麼非要逼她,看看她現在這樣你就一點心疼都沒有嗎?你別忘了,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段杭一捏在我肩膀上的手僵了僵,卻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和我說道:“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還沒有回答,裴青城就冷笑着道:“她不能跟你回去。”
“對,我,我不能跟你回去!”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推開段杭一,一邊抖着手去撩開眼前的頭髮,一邊故作鎮定地說道,“我懷孕了,必須儘快結婚。”
段杭一眼裡閃過一絲欣喜,他表情卻依舊是驚訝的,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似的,緊緊地擰着眉,眼神變了又變,但在聽見我說要儘快結婚的時候,他立馬點頭道:“好,明天我們就去領證!”
“你誤會了。”我不敢看他高興的表情,於是別開臉,嘆氣道,“孩子不是你的,我,我是要和別人結婚。”
段杭一還是保持着那樣的動作,篤定地說道:“撒謊。”
“你不信,現在可以去醫院。”我說道,“其實,我都想起來了,孩子是裴青城的,那天,我喝醉了,我們一起去了酒店,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段杭一隻是冷笑:“你確定。”
“嗯。”我直視着他的雙眼,“孩子不是你的,我都這樣了還和你在一起,對你不公平。”
段杭一點了點頭,像是信了我的話似的。
“你走吧,以後不要來找我了,就算我沒有失憶,我也不會繼續和你在一起的。”我倚在牆上,沒辦法,腿都給嚇軟了,這傢伙簡直就是個變態,不管他有沒有被換過,都是個不好惹的人,但我賭他不會允許我做出背叛他的事,如果我真的懷了別人的孩子,他一定嫌棄我。
段杭一向後撤了兩步。
我鬆了口氣,以爲他像我預料之中的那樣,信了我的話,不會再來糾纏我。可是,他卻突然變了臉色,走到裴青城身邊,把槍抵在了他的太陽穴上!
“你聽着,我要的不是公平。”段杭一眼也不眨地衝着裴青城的左腿打了一槍,望着我說,“如果你真的懷了他的孩子,我現在就殺了他!孩子不能沒有父親,即便是爲了孩子,你也得和我在一起。”
“不,你怎麼能真的朝他開槍?”我看着疼的滿頭大汗的裴青城,激動地說道,“你是人嗎?還有你們這些警察眼睛都瞎了嗎?看不見他做了什麼?”
段杭一卻只道:“沉斯,我愛你,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無論這中間發生過什麼,你最後只能是我老婆,聽明白了嗎?”
“我數到三,還不說實話,我就一槍崩了他的腦袋。”段杭一深情地看着我,冰冷的語氣卻讓人頭皮發麻,“1……”
我震驚地看着他,比誰都清楚地明白,他絕不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