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保持着低調,不敢隨便的說話。
“好多重要的客人呀——”伍媚在旁邊扯了扯宋情詞的胳膊,輕聲的說道:”你看看你的左邊,那是政協主席。那個正在說話的,我在電視上見過,好像是哪位足球明星來着。”
“他們肯定也奇怪,我們到底是什麼來頭吧?”宋情詞捂着嘴偷偷的笑着。
“但其實我們就是一普通的學生。不過我們還真是幸運。”伍媚夾了一盤子水果,也跟着笑出了聲。
她們將目光聚焦對正中央的大舞臺,此時的舞臺帷幕拉得緊緊的,或許待會兒有節目看吧。
主持人從臺下走上來,笑盈盈的說道:“歡迎各位的賞光,此次摩天大樓的開業一直是備受矚目的。讓我們見證它的絕妙風采吧。”
隨後帷幕一點點的拉開,下面掌聲鼓得熱烈。當帷幕全部拉開後,所有人停止了鼓掌,露出非常驚訝,且恐懼的眼神。
因爲在舞臺上可不僅僅只有匯着中國風的背景板,還多了一樣不得了的“道具”——屍體。全場是一片驚恐的尖叫聲,一浪高過一浪。不多會兒,乒乒乓乓的桌子椅子倒地聲,許多人飛也似的逃出去。
“太可怕了,我們快點離開這裡。”伍媚拉着一旁呆愣着的宋情詞,快步的朝大門口而去。
黃輔導員也着急的數了一下學生,卻發現少了一人。“那個歐陽建康呢?躲到哪裡去了?”
其他同學環顧四周,知情的人說道:“我好像看見他往廁所方向去了。”“估計是嚇得尿褲子了吧。”
很快大家就將話題轉到那個舞臺上,“這太可怕了,我差點沒有把飯給吐出來,居然有人死了。”“能看清是誰嗎?”
大家便默不作聲。宋情詞對此人並沒有多大的印象,但參加了今天上午的開業儀式的話,她脫口而出——“該不會是,副書記慶長春吧。”
黃輔導員看着前頭黑壓壓的人,心急如焚的說道:”怎麼前面都沒有人動呢。即使就一部電梯運轉,但也不至於這麼慢吧。”
前面傳來嚷嚷的叫喊聲,“什麼電梯呀。居然壞了!”“不是吧,八部電梯沒有一個亮燈。”
宋情詞聽到他們的叫喊聲、怒罵聲,心中不禁咯噔一跳——他們該不會是被困在這棟大樓裡了?
昏暗的通道里人堆着人,從大大的玻璃幕牆反射的鏡像,模糊且暗淡。這就好像大家此時此刻的心情,壓抑不住的恐慌和悲傷。背後的大宴會廳,此時此刻那亮堂着的大廳,卻讓人害怕不已。
工作人員出來協調,先安排大家回到大宴會廳當中。但是大家怎麼都不肯回去,因爲心中已經產生了巨大的陰影
“我們已經聯繫了警察,他們會快速過來處理的。”工作人員大聲的說道:“現在電梯已經出了故障,我們正在一一排除。大家先稍安勿躁!”
在工作人員的勸服下,大部分的人都慢慢回到了宴會廳。亮
堂堂的宴會廳,一下子就折騰成了地獄一般,隨處可見狼籍的飯菜以及東倒西歪的桌椅。
舞臺上的屍體已經被放了下來,用白色的桌布蓋上。以免大家再次看到而引起恐慌。
宋情詞赫然看到舞臺上有一個人正靜靜的“觀賞”着屍體,就好像是在欣賞一件完美的作品一樣。儘管穿着一身燕尾服式的服務生服裝,豎着一頭非常Q的平劉海,可是她還是一眼認出,這就是江西穆。
她不禁捂着嘴巴,想起一件可怕的事情。記得那深網絲綢之路上寫着,有人要買慶長春的人頭,價格竟然高達好幾億。這原本只是網絡上的一句話,卻真真實實的在現世當中出現了。
江西穆此時正在驗查着屍體,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他之前一直就緊密跟蹤着慶長春,只不過後面慶長春進了休息室後他沒有辦法繼續監視。也就在這麼一疏忽之間,就有人順利的收割了慶長春的人頭。
那這個犯罪之人真是膽大心細,能夠接近副書記的人絕對不是普普通通的人。現在電梯已經停止了功效,也就是說犯罪嫌疑人就在這裡。
如果能找出犯罪的人,就一定找到這位莫里亞蒂教授。想到這,他的心臟不禁怦怦直跳。
從屍體的表象上看,致死的原因根本就不是上吊而死——就如同大家所看到的那樣,屍體懸掛於舞臺之上。真正的原因就是胸口上的窟窿,看那傷口,確定是槍擊。
而胸口附近,有一圈燒焦的痕跡,那定然是槍口頂在慶長春的胸膛上,然後開槍射擊。
不過他更加在意的,是爲什麼沒有人注意這一個死人出現在舞臺上呢?也就是說,犯罪之人是如何將屍體吊在舞臺上,在此期間,爲什麼就沒有人懷疑呢?舞臺後的工作人員這麼多,怎麼就沒有人發現?
“你在這裡做什麼?”
驀然,旁邊一個聲音炸起。
江西穆回過頭,原來是這負責此次宴會策劃的主任樑科。他那瘦長的臉頰給人一種精明的感覺,然而那憤怒的小眼睛卻毀了這樣的形象。
“你以爲你是誰啊?就在這裡裝什麼專業人員!”樑科一把拎起他的衣頸,恨不得將其踹下這個舞臺。
“主任,我以前是學這個專業的。”江西穆眼眸一轉,這般說道:“更何況警察也一時來不了。”
“那你也不能這麼破壞了現場,走走走,哪裡涼快哪裡呆着去。”樑科氣呼呼的說道。
“如果等那些電梯修好了,那麼必然就有人從那電梯偷偷溜走。兇手現在肯定就在這羣人當中。”江西穆用那異常冰冷的口吻說道:“如果真放走了兇手,主任你能擔負起這樣的責任?”
“好好好,你學這個專業,那你慢慢弄。”樑科反被這樣的威脅,不禁上下打量面前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人,帶着有色眼鏡那般十足的不信任。
“我還需要調查下曾經接觸過他的人。”江西穆又提出新的要求,“不
論是誰,只要在晚上的時候接觸過他的,都算在內。”
“那這麼多人,哪裡可能。”樑科嘴上這麼說,但還是讓人協助找一找。
這又引起一番騷亂,有罵聲有吵鬧聲,別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攤上了大事,其身份又與街邊的小販並無分別。
最終確定的人有三人,分別是副市長陳錦、常務副區長袁清平。更有個人,江西穆只是微微一皺。這個人他熟悉,可不就是那秘書長雨霖麼。
這三個人中,只有雨霖爲女性。
“你什麼意思?是懷疑我殺了人嗎?”陳錦非常的憤怒,大聲的說道。光溜溜的頭不帶一絲頭髮,卻因爲憤怒而微微帶着紅。
袁清平推了推眼鏡,口吻卻帶着一絲平靜,“不管怎麼說,我只是去與他說了幾句而已。如果這樣也算,那法律還有沒有效力?”
由於事情重大,樑科特意安排了會議間,以一種比較平和的方式與這些重要的領導大致聊了一下,以安慰他們心情爲主。
“您與慶副書記應該關係很好吧?”樑科儘量用很委婉的方式詢問着。江西穆則是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還算好,因爲大家都是管新聞與文化這一塊的,也常常交流。”陳錦帶着不滿的語氣說道:“怎麼,你是懷疑我嗎?”
樑科立馬諂媚似的笑着:“沒有沒有,哪裡敢,只是隨便問問。”
江西穆打斷他那毫無營養的笑聲,“當慶長春還在後面房間休息時候,你是因爲什麼去找他。”
“大概說說近來本市打算要發展的文化項目……”陳錦摸了摸他那光禿禿的圓腦袋,突然厲聲反問道:“你又是什麼人!”
樑科趕忙圓場,“他不懂事,瞎問着來着。”
陳錦抽出一包高檔的中華煙,深深了吸了幾口,便昂頭大踏步的出去。
第二個是袁清平,他一副學者的模樣,瘦瘦高高,鼻子上還夾着黑框的眼鏡。“我大概是在陳副市長之後見到慶副書記的,我還看到他們兩人有說有笑的出來。我剛進門,就聽到外面禮炮轟轟響。”
江西穆清楚,在一進宴會廳的時候,工作人員就安排放禮炮,大概是七點的時候。
接下來是雨霖,江西穆卻藉故出去。因爲有見過面,如果認出來怕就不大好。
“我只是過來聊幾句,順帶告訴他明天有一個會議,需要他主持。”雨霖說的很簡單,“如果真說有什麼異常,我只是進門之前,有聽到袁清平與他有一段不愉快的聊天罷了。”
江西穆慢慢的從會議室踱步到之前慶長春的房間,他在門口稍微駐足了一下。這裡並排着好些個房間,當時只有慶長春要求了一間休息室。
進到裡面,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他只是輕輕一聞,便嗅到了血腥味。
他仔細的尋找了一番,結果就在沙發背後,發現了一灘血跡,黑紅色,張牙舞爪的趴在潔白的瓷磚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