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雖然是躺在石牀上,但是眼神卻是不住的朝靠在火塘邊石壁上的衛箬衣那邊飄。
他幾次想開口叫衛箬衣睡到石牀上來,但是幾次都是話到嘴邊了,又被他嚥了回去。
衛箬衣畢竟是大姑娘,他即便已經認準了她了,而她也應允了與自己的婚事,可是這種叫人上牀來與他同睡的話似乎還是有點說不出口。
她若是這麼靠一夜,必定腰痠背疼,哪裡能睡的安穩?
“箬衣,我冷。”蕭瑾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
靠在山壁上小憩的姑娘睜開了眼睛,箬衣?這兩個字從他嘴裡叫出來,還真叫人聽得有點歷盡千帆的滄桑感。
要知道原著上的蕭瑾素來都是連名帶姓的叫她,到了後面就連叫都懶的叫了,對她的程度都變成是那個惡毒的女人!
所以衛箬衣麻溜的屁顛的跑到哦啊了蕭瑾的身邊,將自己懷裡抱着的水囊也一股腦在塞在了他的披風下面。
蕭瑾……
他要的不是水囊,而是她!
討厭的水囊!
“還是冷。”他忽閃着一雙明媚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衛箬衣。每次他裝可憐都會收到意想不到的好處,所以蕭瑾覺得這可憐不光要長久的裝下去,而且要約裝約像。
“還是冷?”衛箬衣擡手摸了摸蕭瑾的額頭,沒有發熱啊。而且他身上還是比較暖和的。
“從骨子裡面發出來的冷。”蕭瑾繼續裝,隨後他乾脆將眼睛閉上,將眉頭緊緊的蹙在了一起,“算了,許是我中毒太深了,即便是現在吃了解毒丸,依然還有餘毒未清,在夜間發作也是正常的。你去休息吧。”他還低低的嘆息了一聲,“比起白天來,我現在已經好很多了,謝謝你,箬衣。”說完他就翻了一個身,背對着衛箬衣。
這……
衛箬衣爲難了,他越是這麼說,她倒反而沒有了懷疑。
她也中過那毒,知道渾身發冷的滋味。
衛箬衣一咬牙,乾脆一屁股坐在石牀上,掀開了披風也鑽了進去,隨後貼在了蕭瑾的身後,從他的身後伸出手去將他攬入了懷裡,“這樣會不會好一點?”她柔聲問道。
“箬衣……”蕭瑾的心底頓時一蕩,一股難言的甜蜜在心底彌散開來,若不是他還要裝嬌弱博同情,現在蕭瑾差點笑了起來。“還是冷。”他繼續可憐兮兮的說道。
抱緊點,再抱緊點,蕭瑾在心底不住的對衛箬衣說道。
他多想反手將那個抱住他的姑娘納入懷裡,深深的親吻着她的眼眉,她的脣……
不過這也只是想想罷了。若是他真的這麼做了,那姑娘力氣賊大,肯定馬上就推開他跑了。
還是冷?
衛箬衣爲難了。
“那我去將火堆挪到這邊來。”衛箬衣想了想說道,她剛要起身就被蕭瑾擡手按住了她的手臂,“不必了,挪過來太薰了。就這樣吧。也許過一會就好了。”
“好吧。”衛箬衣遲疑了一下,還是再度將他抱入了懷裡。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貼在一起,蕭瑾悄悄的將衛箬衣的手挪到了自己的心臟的位置,“你放在那邊碰到我的傷口了。”他略顯的痛苦的說道。
“哦哦,對不起對不起!”衛箬衣不疑有他,趕緊道歉。
真好騙!
怎麼這麼好騙?
蕭瑾在心底大嘆。這個姑娘精明的時候精明死,笨的時候也能笨的叫人哭笑不得。這時候,他還是希望衛箬衣笨點好,莫要看出來他的心思纔是。
他將她的手挪到自己的心跳的位置是想讓她也感受一下自己的心,裡面現在滿滿裝的都是她。雖然她不會知道,但是他自己明白。
“你說那些叛賊是什麼人?”衛箬衣幽幽的問道,她的氣息從他的耳邊略過,帶着一點點溫熱,更帶來了一種說不出的麻癢。
蕭瑾有點不自在的縮了一下脖子,“現在我也不知道只有等出去了才能查出來。”
“我好擔心我爹啊。”衛箬衣嘆息了一聲,說道,“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身經百戰,就是在戰場上摔打出來的,應該不會手忙腳亂。”蕭瑾略愣了一下,隨後出言安慰道,“沒準咱們出去,他都已經帶着人平定了叛亂了。”
“哪裡有那麼容易啊。”衛箬衣繼續嘆息道,“那些人能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必有後招的,否則一旦被陛下緩過來,只怕誰都承受不了天子之怒。”
是啊!衛箬衣說的不錯,能佈局的這麼隱秘又這麼宏大,必然是本着一擊擊中的心思。看看那些撲向自己的殺手便知道了。若非是衛箬衣折返回來,他的命多半就交代在那邊了。
不過也是奇怪,那些人似乎對衛箬衣十分的特別。
蕭瑾不由蹙起了眉頭,那些人攻擊的目標只有他,而見了衛箬衣一出現,他們好像有點畏首畏尾的。
這不應該啊!
難不成那些人認識衛箬衣,並且與衛箬衣有什麼淵源?
蕭瑾的身子不由微微的一僵。
莫非策劃這次叛亂的人是衛毅?衛箬衣是衛毅最疼愛的女兒,殺手遇到衛箬衣肯定是投鼠忌器的。
所以她才能這麼輕鬆的在那麼多人手裡將自己救出來?
越是想,便越是覺得有這個可能。
蕭瑾的手腳不由真的微微的有點發涼了。
如果策劃謀反的人是衛毅,一旦他成功了,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蕭氏族人,那他……
心底一片冰冷,蕭瑾努力的想說服自己反叛的人並非是衛毅,但是現在種種跡象卻又由不得他不去懷疑。
他相信現在這個抱着自己的姑娘大概是絲毫對這件事情不知情的,因爲她大可不必這麼大費周折的將自己救出來。
一旦衛毅反叛成功成爲天下之主,衛箬衣就是新皇朝最最尊貴的公主,她要什麼沒有?更何況他這麼一個小小的“前朝”皇子……
而他有什麼?除了樣子大概還能入了她的眼之外,其他真的一文不值。
耳邊傳來衛箬衣均勻的呼吸聲,這姑娘大概是累壞了,竟是睡着了……
相比較於衛箬衣的平靜,蕭瑾的心底卻是掀起了狂潮,衝的他飄搖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