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畫師們,便是各家的貴女都覺得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
大家熱熱鬧鬧的簇擁着三皇子和四皇子,這兩個人一來,顯然將蕭子雅和謝秋陽的光輝都壓制了下去。
皇后和宸妃娘娘最近都有要替自己兒子挑選媳婦的意思流出來,所以不管怎麼說,只要能得了這兩位皇子的青眼,便是要飛上枝頭了。
福潤不適應這種熱鬧的地方,她帶着畫筆和畫紙躲到了一個幽靜的所在,衛箬衣自然跟在福潤的身側。
“說是來比畫的。不過那邊卻是比菜市場都要熱鬧。”衛箬衣坐在這件偏僻的畫室裡,一邊托腮幫着福潤磨墨,一邊說道。
“好在,子雅堂兄給咱們找了……這麼這麼一個地方…方!”福潤笑道。
“其實我大哥纔是最善畫梅花的。”衛箬衣說道,“你不知道,他以前住的地方有一大片梅林呢。我見過他畫的梅花,枝幹蒼勁,花朵豔麗,自有一番風骨在其中。便如我大哥一樣。”
聽衛箬衣將自己的大哥誇的雲裡霧裡,福潤歪過頭來,“我……怎麼沒見,見,見過你大哥?”
“大哥身體不好。最近又在閉關讀書。你沒見過正常的。等上元夜,咱們拉着大哥一起出去看花燈。到時候你們就能見面了。”衛箬衣提及她的大哥便是滿眼的驕傲,和福潤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
福潤性子溫和,就在一邊笑眯眯的聽着,她認識衛箬衣這麼久,倒是真很少聽她這麼誇讚一個人,不由也對衛箬衣的大哥起了好奇心。“你大哥,必然,必然是極好的人。”福潤笑道。
“那當然!”衛箬衣眼底帶着幾分驕傲。
“那你要不要去陪陪你的妹妹?”福潤問道。
“不用,她們幾個來又不是爲了我來的。”衛箬衣搖了搖頭,“我不在她們的面前她們更加的自在。隨她們去吧。”
衛家剩下的三個姑娘今日也都來了,一個個一看便是經過了精心的裝扮,衛蘭衣因爲葉嵐的事情沉寂了一段時間,也將今日視作了一個契機,她早就知道今日是以梅花爲題,所以特地去尋了大哥衛燕指點。衛燕雖然不喜她之前抄襲自己的詩,但是這次衛蘭衣是專程找他來請教的,他卻不能推辭。所以就指點了一下衛蘭衣如何才能畫出梅花的風骨,還能畫的與衆不同。
衛蘭衣今日有備而來,便是要再度一鳴驚人的。
所以衛蘭衣也找了一個安靜的所在專心做畫。
衛紅衣和衛簡衣則忙着與人結交,她們兩個今日來之前也是下過功夫,不光是妝容和衣衫,菊姨娘更是去打聽了不少其他貴女的身份背景,還有喜好給她們,她們都記得管瓜爛熟的。她們都知道自己沒有衛箬衣那般的好運氣,只能靠自己經營。
“倒是會躲。”福順從外面進來,嘴角含笑。
她不用去拍自己三哥和四哥的馬屁,自是不用在這個時候去湊熱鬧。
“見過福順公主殿下。”衛箬衣忙起身行禮,福潤也擱筆忙上低頭。
“怎麼不見崇安郡主也做畫呢?”福順問道。
“我就是來湊熱鬧的。”衛箬衣笑道。
“不過我可是聽說今日來的,都要交出畫作。”福順笑道。
她聽外面的貴女說過了,衛箬衣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不要說做畫了,便是大字都不認得幾個。要她畫畫,只怕是當場出醜纔是。
謝秋陽那是出了名的才子,若是看到衛箬衣那樣的畫作,只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這就不對了。”福順笑道,“我適才聽說子雅堂兄說過,凡是今日來的,都要畫上一幅。不管好壞。”
蕭瑾站在外面有點聽不下去了,衛箬衣那是什麼斤兩,他比其他人都清楚。他也信步走了進來,“我怎麼沒聽子雅堂兄說過這個規矩?”
福順的眸光閃了閃,“五哥,你是不知道。子雅堂兄剛剛纔說的。”蕭子雅剛剛的確是說過來的人都是會畫懂畫之人,自是不用推脫,也無需推脫。不過他沒說必須兩個字,這兩個字是福順自己加上去的。
“哦?是嗎?那要我去叫子雅堂兄進來問問清楚嗎?”蕭瑾寒聲問道。
“不用勞煩子雅大哥來了。”衛箬衣說道,“不就是做畫嗎?畫上一幅就是了。”她這個學渣認繁體字是渣了點,但是畫畫還是有點功底的。畢竟她從小就喜歡在課本上畫小人人頭,語文書上的插圖被她改的面目全非。長大了爲了畫好漫畫還專門去學過素描和水彩畫,後來才發現,漫畫和水彩畫壓根就搭不上邊。
“那感情好,一會便等着欣賞崇安郡主的大作了。”福順撫掌笑道,隨後她掃了福潤和蕭瑾一眼,“五哥,福潤,你們兩個可不要偏幫崇安郡主。”
“福順公主殿下放心,我的畫是當着大家面畫的。”衛箬衣笑道,“自是不用勞煩五皇子殿下和福潤公主偏幫與我。”
福順的臉色微微的一變,她的本意是想要衛箬衣當着大家的面出醜的,哪裡知道她一幅成竹在胸的模樣,似乎是完全有把握一樣。
若是讓她在謝秋陽面前反而露臉了那可怎麼辦?
不過這話都說出去了,哪裡能收的回來。
福順心底忐忑,不過還是拂袖離去,她也要做畫一幅,以她公主之尊,旁人也不敢說她畫的不好。
等福順走後,蕭瑾就蹙眉。
“說大話不怕風閃了舌頭。”他低聲對衛箬衣說道,“不會就是不會,也沒什麼好丟人的。你若是畫個四不像出去,反倒是出醜了。何必要逞強?”
“你對我瞭解多少?”衛箬衣對他的氣還沒全消,“你之前可曾在意過我會什麼,不會什麼,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蕭瑾微微的一怔。
她追着他跑了那麼多年,他還真的沒在意過這些。
“不知道了吧。”衛箬衣輕輕的一笑,雲淡風輕的說道,“既然不知道,不瞭解,就不要妄言我一定會出醜。”她能將卡通造型的零錢包,金錁子都畫的活靈活現的,又怎麼會畫不出一幅紅梅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