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輪的比賽可以用白熱化來形容。
令旗才落下,大家就都不互相讓的衝了出去,意圖在第一時間搶到最好的位置。
蕭晉安面色陰沉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心底一片空牢牢的。
到底是誰抓走了他的人?
他倒是不擔心那兩個人會胡說,因爲那兩個人本就是死士,即便被抓住了,也只有自裁的份兒,可是這兩個人是頂着他的騎手的名號去參賽的。若是被人發現了貓膩,背後指使的人便是他,這肯定是跑不掉了的。
不過轉念想想,他也就放開了。
能抓住那兩個人的必定已經是有所針對,就是知道這兩個人是他的又如何?橫豎那兩個是死士,死無對證,到時候他來個一推二六五,什麼都不知道就是了,還可以反咬人家意圖誣陷他。
再說了,他的兩個騎士只是靠近了衛箬衣,但是銀針沒有出手,衛箬衣沒有出事,比賽之中總有點接近的時候吧,這不能作爲什麼證據。
那幾枚銀針十分的纖細,又是別在袖口的衣服布料之中的,一般人檢查屍體也很難發現的到,就算髮現了,普通也又怎麼知道那銀針是做何用的?
他也可以反咬是別人放在自己人身上意圖栽贓陷害。
不過即便已經是這麼想的,蕭晉安也已經完全沒了看比賽的心思了。
他偷眼看了看一下三皇子殿下,他依然笑若春風一般的和謝秋陽說這話。看樣子,抓住自己手下的人並不是他了?
只要人不落在三皇子手裡就好。
至於其他人都好對付。
衛箬衣的小白在幾匹跑的最快的馬之中來來去去,一會衝在前面,一會又放慢了速度等人家追上來,總之它是自己玩的開心,衛箬衣也是相當的無語。
總覺得這匹小白馬就好象沒長大的孩子一樣。好在衛箬衣也是個隨心隨性的人,所以也不強迫小白奮力朝前,而是由着它高興。
蘇玫躍馬揚鞭緊緊的追了上來。
她騎的也是千里挑一的好馬,名曰追風,顧名思義,風馳電掣一般。這匹馬經驗十分老道,在最後一圈轉彎的時候先一步搶到了裡面的最好位置,直接跑去了小白的前面。
小白那性子便是它比別人快,它就要停下來逗弄人家,但是有人比它快了,丫的就來勁了。
小白都不用衛箬衣催促,自己撒開四蹄飛一樣的追上去。
在眼看着就要超過蘇玫的時候,衛箬衣忽然發現蘇玫的馬有點不對勁,速度一下子就掉了下來,而起雙腿朝前一跪。
“小心!”衛箬衣幾乎想都沒多想,在小白與追風錯身的瞬間,伸出手去抓住了蘇玫的手臂,蘇玫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從馬背上扯了過去,她也是習武之人,身體反應相當快,藉着那股力道,人就在空中一轉身,旋落在了衛箬衣的身後。
她纔剛剛坐穩,追風已經雙膝跪地,朝前翻滾了好幾下,若非是小白跳的快,只怕是要被追風帶着朝一邊撞倒。
小白是躲閃開了,但是後面跟上來的幾匹快馬卻是已經來不及閃避,撞在了一起,頓時就有三匹馬滾在了一團。
蕭瑾跟在後面,手疾眼快的將就要摔倒落馬的延禧郡主趙歡歌給從馬背上救了下來,安放在了自己的身前,隨後又憑藉着高超的騎術躲避開了前面滾倒了的騎手和馬匹。
小白第一個衝過了終點線,衛箬衣勒住了小白,回眸,身後的賽場上已經一片狼藉,煙塵滾滾之中,有幾匹馬倒地哀鳴,還有兩個騎手頭破血流的。
“出事了。”衛箬衣調轉了馬頭,“我先送你去安全的地方。”她回眸對蘇玫說道。
蘇玫的臉色已經是一片蒼白。
看臺上的人都已經完全的呆住了,賽場上的變故來的太快,大家都已經來不及反應,等回過神來,就已經是這副慘狀。
衛箬衣策馬到了看臺邊,“蘇言,接着你妹妹。”她對儼然已經驚呆了的蘇言說道。隨後扶着蘇玫下馬。
蘇言這纔回過神來,“多謝崇安郡主出手相救。”他的臉色也不好,目光暗沉,從衛箬衣那邊接過自己的妹妹之後,快速的檢查了她一番,“你沒事吧?”
“還好。好在崇安郡主出手及時。”蘇玫也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她白着一張臉說道。
“大恩不言謝。”蘇言再度朝衛箬衣一抱拳。“言記下了。”
衛箬衣揮了揮手,再度轉了馬頭去尋找蕭瑾的身影,卻見他已經策馬過來,在他的身前雙臂之間抱着東川王府的延禧郡主趙歡歌。
“郡主沒事吧?”衛箬衣問道。
“應該是沒事。”蕭瑾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懷裡,懷裡的人縮成一團,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的,她的手緊緊的揪住他的衣襟。
有東川王府的人過來,蕭瑾低眉,“郡主,安全了,可以鬆開了吧。”他柔聲說道。
趙歡歌這纔好像回過神來一樣,她還是有點茫然的看着蕭瑾,良久,才緩緩的鬆開了自己的手。
“多謝五皇子殿下仗義相救。”趙歡歌的聲音都有點顫抖,細細微微的,完全是一幅較弱的模樣。
“你沒事就好。”蕭瑾緩聲說道。
衛箬衣頓時就有點撇嘴。
對人家說話那麼溫柔,對自己從來都是用吼的。他這是有多不待見自己?
不過轉念想想,這不就是蕭瑾嗎?再說了她也沒指望蕭瑾待見過自己啊。
東川王府的人扶着趙歡歌下了馬,簇擁着她離開,她還一步三回頭的看向了依然騎在馬上的蕭瑾。
“別看了,人都被帶走了。”衛箬衣撇嘴說道,“再看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你沒事吧?”蕭瑾這纔看向了衛箬衣,蹙眉問道。
“哈。我想是有事的樣子嗎?”衛箬衣翻了一個白眼。她看向了賽場中央。一共摔了四匹馬。騎手都摔傷了,現在被人擡出去。不過這些摔傷了的都是各府的騎手,幾個郡主和蕭瑾倒都是平安無事的。
“那馬跑的好好的,怎麼就失了前蹄了呢。”衛箬衣小聲嘀咕道。
“我又怎麼知道。”蕭瑾說道。
“我問的又不是你。”衛箬衣再度橫了他一眼,策馬轉身離開。
是非之地,還是趕緊離開爲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