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雅素來名聲好,他暗地裡又散出了一點點的消息,只說他坐在這裡是要等一個他想要道歉的人來,如此謙虛誠心,滿滿的博得了京城百姓的同情,同時人們更加的好奇,不知道拱北王府的這位前世子到底是等的什麼人,也不知道這位溫潤的公子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事情。
有人不住的打聽,卻也打聽不出什麼來,不過有好事之人將前些日子鎮國公府的老夫人與崇安郡主前去拱北王府的別院修養,匆忙趕回,後來崇安郡主就傳出了中毒生病的消息聯繫了起來。
一直時間,京城謠言四起,大家越想越覺得蕭子雅要道歉的人便是崇安郡主。
拱北王府還將那別院和茶場一併都賣給了鎮國公府,之前不覺得有什麼,只是覺得鎮國公府仗勢欺人,如今看來,事情並不如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了。
各種揣測頓時鋪天蓋地,就連皇親貴胄之間也在打探起這件事情了。
衛毅氣的在鎮國公府大發了一次雷霆,還專門找了拱北王,叫他將蕭子雅趕緊叫回去,免得在那邊招惹是非。
拱北王被衛毅罵的大氣都不敢出,叫人去尋了蕭子雅回來,哪裡知道蕭子雅只回了一句,他只是在坐在那邊想想事情,並非是如人所傳言的那般,他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也不會壞了衛箬衣的清白,更不會將那件事情傳揚出去,還請衛毅放心。
衛毅就呸了,他放心?他特麼的能放心的下來嗎?
現在都已經流言漫天了,蕭子雅的心思夠歹毒的,這是逼着衛箬衣不得不見他!衛毅氣的差點就要動手拆了拱北王府的前廳,但是還是生生的忍住,若是他真的動手了,豈不是做事了這件事情?只怕會引來更大的麻煩,事情一旦兜不住了,還不知道要朝着什麼方向發展而去。
原本他料定了拱北王府不敢拿着事情出來搞事情,卻沒想到蕭子雅來了這麼一手,叫他恨的牙根發癢,卻也無可奈何。
依照他的性子,他就該將那個蕭子雅一刀剁了,然後扔去護城河裡面,偏生如今輿論已經倒向了蕭子雅,且不說蕭子雅還是當今陛下的侄子,就是一個普通的王侯,他剁了人家也是要獲罪的。更何況如今京城百姓都同情着蕭子雅,他若真的剁了蕭子雅,不光做實了點什麼不好的事情,更是給衛箬衣的名譽帶來不可磨滅的損傷。
蕭子雅的膽子可真是大啊!
敢如此這般的逼迫他們鎮國公府。
蕭瑾更是氣的要死,偏生也不能輕舉妄動。蕭子雅分明是逼迫衛箬衣與他見面,若是他在這個時候朝蕭子雅發難,便是間接的給衛箬衣招惹不必要的麻煩。蕭子雅可以什麼都不顧,但是他不行,他不想箬衣受到半點損傷。那種被人拿捏住的感覺,着實的叫人難受,憋氣。
他已經將門客的事情奏報給了陛下,陛下下旨讓他暗中調查那個門客的信息。
但是蕭瑾問遍了被關在詔獄之中的人,也沒有誰與那門客相熟的,大家都知道有這麼一個人,是幾年前投入到大皇子府的,平日裡十分的低調,也不願意與人多往來,但是卻不知道如何取得了大皇子的信任,大皇子身邊一些事情都是由他去處理的。
很多門客是在大皇子那邊拿點奉銀,混口飯吃,有人想要出頭,因爲都因爲各種原因消沉了下去。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心思是有多深沉!
不過越是查不出什麼來,這事情就越是有問題了,沒準安遠伯說的是真的了。
而這個名叫錢域的門客在動亂之後就完完全全的消失了,任何人都說不出他到底去了什麼地方,是生是死更是無人知曉。
蕭瑾不管查出什麼,都會如實的奏報給陛下。
衛箬衣說的對,江山是他爹的,如何處置也是他爹說的算,他做這些,只是不想自己的大哥死的那麼冤枉,也不想自己的家人被當成猴子一樣矇在鼓裡戲耍。雖然這些家人對他也不怎麼樣,不過終究都是姓蕭的,榮辱還是會拴在一起。
就連衛箬衣這般足不出戶的都聽說了蕭子雅的事情了,即便蕭瑾晚上來見她隻字不提,她也從綠蕊那邊得知了這個消息。
連綠蕊都知道了,可見外面傳的是有多沸沸揚揚了。
衛毅過來看她,她就順口和衛毅提了此事,衛毅一聽就毛了,擼袖子站在那邊就大罵了起來,“蕭子雅那個混帳東西,他以爲這樣就能逼着你了?我去他的!好女兒,你放心,這種人你不用去見!你爹我罩着你還是不成問題的,隨他去等去,他要是敢在外面說上零星半點關於你的壞話,你老子我就是拼着鎮國公不要了,也帶人殺上拱北王府去,給你討回公道!我衛毅戎馬半生,要是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還鎮什麼國!咱們大不了回到東海邊上去打漁過日子!”
衛箬衣……
雖然衛毅說的粗魯,但是句句都溫暖着衛箬衣的心。
“臭爹,你放心,他不過就是想見見我,大概是要解釋一下那日發生的事情。不過我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他能坑我一次,就能坑我兩次。”衛箬衣嘴角輕笑,“我不見他,什麼事情都不會有,見了反而不好了。他真是想錯了我了,我是會怕外界評價的人嗎?想想之前我的名聲都差成什麼樣子了,我在乎過嗎?他愛說什麼就說去。橫豎他也不敢將那日發生的事情說出去。找着被打臉呢?臭爹也不用考慮我的名聲,橫豎我還不想嫁人,隨他怎麼鬧去!咱們就靜靜的看着他如何作妖!實在不行,橫豎陛下都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爹爹只需要和陛下說一聲,便能解決此事。蕭子雅再怎麼彆扭,不聽他爹的話,陛下的話難道他也敢不聽?我覺得他們拱北王府大概還沒這個魄力吧!”
“對!”衛毅一拍自己的大腿,“好閨女!不愧是我的女兒,夠霸道!旁人說什麼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你爹我現在還能打仗,陛下必須要用我,自是會暗地裡護着咱們,況且別院那樁事情到底如何,陛下也不是不清楚,蕭子雅若是鬧得兇了,我只管到陛下那邊去鬧一回!”衛毅眼珠子一轉,“我現在就去陛下那邊說道說道這件事情去。免得夜長夢多!”
“那就勞煩爹爹了!”衛箬衣笑道。
衛毅來去如風,風風火火的就走了。
衛箬衣撇了撇嘴,其實她對蕭子雅心底是有怨氣,也不是不想見見他看看他到底對此事是怎麼說的,但是蕭子雅用這種手段逼迫她出來,那就叫衛箬衣十分的不滿了。若是他誠心道歉,多發幾次請帖來,沒準她也就應了。
可是他現在如此這般的用出苦肉計,衛箬衣只能說他戲太多了,他這招對付其他人可以,可是對她衛箬衣卻不管用。
首先她沒什麼聖母心思,你出點美男計,苦肉計,她不會眯眼,其次,她最恨別人耍手段,呈心機,若是誠心相邀,何必如此!只要表現出誠意來,她自不會不尊重人。
衛毅去御書房和陛下哭訴了一通,陛下當下就開始頭疼了。
這柔然的使團纔來沒幾天,他這邊已經是忙的團團轉了,還有圍場之亂另有隱情也弄得他整日思量很多,蕭瑾呈遞上來的奏報讓他也暗中心驚肉跳的,將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一串聯,就連他都覺得背後有一隻無形的手在不住的推動着事情的進展。不知道敵人在何處,是什麼人,纔是一件最可怕的事情。
所以蕭子雅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這種事情來,更是叫陛下火冒三丈,當下他就下旨宣蕭子雅入宮。
他到要看看,蕭子雅是否連他的聖旨都要頑抗!
蕭子雅自是不敢違抗聖旨,接了旨意之後他就被送入了皇宮,只可惜他在去皇宮的路上就直接暈倒了,陛下憋了一肚子的氣,愣是沒地方出 ,最後只能叫人將蕭子雅送回了拱北王府,順便口頭訓誡了蕭子雅一頓,他也算是皇親貴胄,不可再隨意妄爲。
蕭子雅被一張聖旨宣入宮裡的事情不脛而走,傳的沸沸揚揚,就連陛下都插手此事了,可見蕭子雅等的人身份非比尋常,於是坊間便流傳了各種版本,但是每個版本都將蕭子雅刻畫成一個守信誠心之人,倒是他等的那個人是個虛情假意的壞東西。
宮裡宣佈在使臣抵京的第十天在皇宮設宴款待柔然使節,皇親貴胄悉數參加。
蕭子雅被宣入宮的當天夜裡,蕭瑾就來了衛箬衣這裡。
“是你爹去求陛下下旨宣詔蕭子雅的吧。”蕭瑾攬住衛箬衣的纖腰,笑問道。
“對啊。”衛箬衣在蕭瑾的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地方好好的靠着。“我出的主意,怎麼樣不錯吧。”
“你的主意自是好的。”蕭瑾寵溺的颳了一下衛箬衣的鼻尖,笑道,“原本我還在想着要怎麼將蕭子雅弄走呢,卻沒想你自己解決了。”
隨後他頓了頓,略帶一點遲疑問道,“難道你就一點沒想過要去見見他嗎?”蕭瑾藉故從那邊走過幾回好看看蕭子雅的樣子,不得不說他的苦肉計用的很好,若是他那副樣子被衛箬衣看到,沒準衛箬衣真的會心軟的。
原本就是如玉公子一樣的人物,不過幾天時間就將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樣了。
任誰看了都會於心不忍。
蕭瑾都有點小慶幸衛箬衣沒有去赴約。
“想過啊。”衛箬衣點了點頭,如實的和蕭瑾說道,“他若是誠心邀約,我會去,但是出這種手段,我一點都不想去。道歉也是需要誠意的,而不是由着他性子來逼迫我。”說完之後,她就轉過身開擡手勾住了蕭瑾的脖子,撒嬌道,“所以以後你要是惹毛了我,可千萬不要逼着我出來,我脾氣不好,屬驢的,你要是逼我逼急了,我和你翻臉哦!”
蕭瑾的眼底漾開了一層層溫柔的水波,“我哪裡敢惹毛了你啊。你若是不肯見我,我只怕急都要急死了。”
“哎呦,越來越會說情話了啊。”衛箬衣驚喜的笑道。
誰說蕭大爺沒一點點浪漫的細胞的?
“我說的是實話。”蕭瑾收斂了笑容正色說道。
“好了好了。”衛箬衣踮起腳尖在他的腮邊主動親了一下,“我知道了。”隨後她滿意的看着蕭瑾的臉頰漸漸的染紅,暈開了一層如同映了上好胭脂一般的紅暈。即便他們都已經十分的親暱了,但是蕭大爺還是會動不動就臉紅的,看着真可愛。
“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可真是誘人呢。”衛箬衣再度踮起腳尖,貼近了蕭瑾緩聲說道。
“那可曾誘惑到你?”蕭瑾也輕聲問道,眼角溢出了一道道風韻出來,電的衛箬衣渾身的細胞叫囂不已,撲倒他,撲倒他。
但是衛箬衣又不敢!
她要去冰河縣,所以現在不能鬧點什麼岔子出來,要是現在撲倒了蕭大爺,以他那執拗的性子,只怕是不會放她走了。
“你說呢?”衛箬衣笑的像頭狐狸,擡起手指用指尖輕輕的劃過了蕭瑾的喉結,她早就發現這裡他是十分的敏感的。
果然她看到他頸間的皮膚上隨着她的手指輕輕劃過,清楚的起了一層淡淡的小疙瘩起來,隨後衛箬衣笑着便一把將蕭瑾推開,翻身上了自己的牀,“我要睡覺了哦。你趕緊走!”
“你……”蕭瑾懷裡一空,那個愛折磨他的小妖精已經落下了牀邊的紗帳,隔着紗帳只能影影綽綽的看到她的倩影,蕭瑾咬牙道,“你總是這般戲弄我,總有一天……”
紗帳的那側傳來了衛箬衣歡快的笑聲,“總有一天要如何?”隨後她的笑臉從紗帳裡面探了出來。
“你等着便是了。”蕭瑾臉皮子薄,自是說不出口,只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過那眼神之中半點恨意都沒有,反而蘊着濃的化不開的情意。
“好啊好啊,我等着。”衛箬衣不帕子的撩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