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是真不做人
只見那薄薄的皮片裡,包裹着一大團質地清透的綠翡翠。
色澤渾厚,顆粒細膩,屬於翡翠中的上等貨,芙蓉種,純度高達99%,市值六千兩紋銀。
小販傻了眼,正要上手搶,卻被眼疾手快的掌櫃拿了先,笑地嘴都合不攏,抱着自己的大白菜翡翠就屁顛屁顛地跑回藥鋪。
周圍人都羨慕慘了。
米莊人均富庶,隨便哪個家裡湊一湊,幾百兩還是有的。
那幾個賭玉的人罵罵咧咧,滿口芬芳,“這大好的生意就給那薛老頭搶了?麻了!”
“誰說不是呢,你說他咋就看那麼準呢!”
“放屁他看的,瞎貓碰上死耗子!”
最悔不當初的,就是那個賣石頭的小販。
他搖頭晃腦,摸着自己的後腦勺,怎麼都想不明白。五官都皺在一起,非常懷疑自己。
“老子玩了這麼久的石頭,頭一回開出來的個真的!做夢一樣的呢.”
藥鋪裡,銀寶三兄妹站在一旁,老掌櫃去後面鎖好了寶貝,到前面來斜着眼,端詳那野山參。
“老叔,我沒騙您吧?您方纔答應的,九枚,一共二百七十兩,您看是現銀還是莊票?”
老掌櫃摸着花白的鬍子,看着三兄妹窮酸的打扮,眼睛一閉一睜,瞪大了眼睛裝傻,“我什麼時候答應你們了?”
銀寶輕輕啊了一聲,和二哥面面相覷。
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啊,大錢你都賺了,爲這點邊角料,連人都不做了?
金大哥上前就要錘他,“你個老不死的,你王八唸經,安的什麼黑心?你當我們仨是好哄的?”
老掌櫃輕哼一句,手扶着茶桌氣定神閒,使勁兒地咳嗽兩聲。
店裡前後的夥計聞聲都趕過來,十多個人兇巴巴地圍住了三兄妹。
銀寶見勢不妙,攔住生氣的兩個哥哥,“那您說,這山參要是不要?”
“要!當然要!一枚山參換一擔糙糧,賣不賣?”
銀寶眉頭緊蹙,咬緊牙關。
這老東西有了翡翠,反倒翻臉不認人。那野山參雖是好東西,可是這地方沒人識貨,眼下家裡是一口糧食都沒了,只能忍一忍賣了。
“行,賣,賣你三株!三擔細糧!糙糧不要!”
銀寶拍案定主意。不能便宜這龜兒子,留上幾株日後或許有大用。
老掌櫃還想討價還價,銀寶一口懟回去,“您愛要不要,反正這東西,您心裡清楚幾分利潤!”
說着就要抱着山參走。
老掌櫃忙喝住,“站那兒!來人,收了!”
簾子掀起,屋後出來六個幫工,挑出來三擔細糧,銀寶仔細地拿篩子看了看,兩兄弟笑地直咧嘴。
金大哥扛着兩擔,銅二哥扛着一擔,銀寶問藥店要了個麻袋,自己手裡提了半袋。
三兄妹滿載而歸回到水花村。
村裡的人都直勾勾地看着他們的擔子,不知道里面是啥,但都想着應該也沒啥好東西。
“能有啥,山上的菜根都給挖斷了!”
挖苦歸挖苦,好奇的村民還是跟着三人從村口一路到了銀寶家,任家的老爹老孃帶着二十個孫子孫女,餓地直掉眼淚。
銀寶將擔子上的花布一翻,衆人都看傻了,兩兄弟樂樂呵呵地蒸饅頭,家裡比過年都熱鬧。
全村唯有這一戶有白麪,其他村民每日喝着野菜湯,聞着從銀寶家飄出來的饅頭香氣,一個個眼珠子都快饞掉了。
銀寶卻犯難,叫上兩個哥哥,“哥,這還剩下六枚野山參,你們說咋辦?”
“囡囡,你那天爲啥不都買給那掌櫃?”老二問到。
金大哥輕捶了下二弟的腦袋,“你傻呀,他又不想給錢,一根山參換一擔子糧,九根山參換九擔子,咱們就倆人,咋弄回來?”
銀寶點點頭,突然又覺得哪裡不對,“哥,你咋說話呢,我不算人啊?”
“不是,囡囡,那東西咋能讓你挑呢,肯定得我和老二拿!我倆累死了也不能讓你拿!”
銀寶嘆了口氣,“大哥所說的確是一個原因,糧食給的再多,九十里路,我們也走不動。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東西,是能救命的。”
“我總覺得就這麼都賣了,有點不安心.!”
兩兄弟點點頭,還是妹妹最機靈,最周到!
“只是眼下這山參不是很能賺錢啊,咱得想個辦法擴寬一下市場。”
金大哥豎起耳朵,“啥?柿場?柿場是啥場?囡囡要種柿子嗎?”
銀寶擰着辮子,大腦已經開始想辦法,喃喃道,“什麼樣的人需要天天補陽呢”
正討論着,門口來個小男娃,哇啦哇啦地哭着,銅二哥一瞧,“哎,是鐵叔的小侄子!他咋來啦?”
“杏兒!過來!”
被叫杏兒的小男孩一路跑來,拉起金大哥的胳膊就是央求的態勢,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大哥哥,你救救我叔!我叔讓那拿長矛的大官給挑了!”
兄弟兩個面面相覷,不知所措,銀寶眼疾手快,急忙包起剩下的山參衝出去。
杏兒帶路,三人很快就到了鐵叔的家。一看,果真是昨天去米莊路上遇到的那個老頭。
他心口深深的一刀,血汩汩地流,人卻還有氣兒。
炕邊坐着個鄉村大夫,抓着鬍子,一邊把脈一邊唉聲嘆氣,銀寶朝桌上一瞧,老醫生有一手上好的銀針。
“這是溫大夫,你兒時發燒,他常給你治病。”大哥知道銀寶不出門,也不認人,在她耳畔悄聲道。
溫大夫哪兒都好,就是頗有幾分傲慢。
他連連捋着鬍子,“現在,只能封住他身上所有的穴位,可是也不能保證能救活呀!”
銀寶上前,將鐵老頭的衣服解開,仔細觀察受傷的位置是否傷到了心臟以及周圍的大血管。
“依我看,這沒傷到大血管,能救!有沒有剪刀和火盆?”
溫大夫斜着眼看銀寶,“哪裡來的小丫頭片子,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黃口白牙在這兒胡嚷嚷!”
金大哥上前來維護,“你怎麼說話呢,我家囡囡也是爲了老鐵頭的命!”
手術他們不同意,銀寶想了想,將目光投向那手銀針,溫上手就要封住全身的血脈,被銀寶一手拉住。
“依我看,只需要封住他心口左緣這一條,你要是都封住了,血脈不流通,人不就癱了?”
溫大夫甩開她的手,雖然心裡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
但仔細一想,這人命關天的事兒,現在給他止住血不就行了?
至於他以後是癱了瘸了,那總比丟了一條命強?
結果溫大夫剛硬用三根銀針封住老鐵頭的頸脈,鐵叔就抽搐不止,渾身哆嗦翻白眼,胸前傷口的血呈噴射狀往外冒,把一衆人都嚇傻了。
幾個力氣大的把溫大夫圍起來要教訓,銀寶急忙上手治療。
只見她手握一根銀針,摸着肋骨找到精確的位置,一針下去,血就止住了。
抽搐的鐵叔緩了下來,氣若游絲,但好歹是止住了血,意識有點微微地恢復,能睜眼看人和說話。
“妹子.我老鐵頭這條命,以後就是你的!”
衆人都鬆了一口氣,銀寶一邊把脈,一邊讓兄弟二人放開溫大夫。
“方纔情況危及,大夫的決策雖然不是上上策,但也是要本着救命來的,莫要爲難他!日後鄉親們看病,還得指着溫大夫!”
溫大夫連連嘆氣,眼見銀寶一個姑娘家,在如此場面前還能這麼冷靜,抱拳道。
“我溫常德活了這把歲數,沒服過誰,今兒,我服你!”
衆人都鬆了口氣,安慰着老鐵頭的侄子杏兒。
嘔!
突然,老鐵頭又口吐白沫,翻起白眼,心口的傷不流血了,七竅卻都不停流血,兩隻手劇烈地撲顫,腿腳都不聽使喚。
這是封住心脈的典型表現!
他現在心缺活血,若是鬆開銀針,他就會流血身亡。
若是不鬆開,他就會因心缺氣血而憋死!
銀寶雙脣緊閉,目光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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