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陳老爺上門要馬,大鬧任家
司南在身後小聲嘟囔,“不就是幾匹破馬,值這麼多錢?”
陳老爺擡眸白了一眼,聲色俱厲,“你說什麼?大點聲!再說一遍!”
大哥急忙捂住司南的嘴,湊近耳邊道,“你別慌,銀寶肯定有辦法,彆着急!”
司南摸着後腦勺,眼睛紅紅的,回頭看着馬廄。兩匹馬被動靜驚擾起來,瞪大眼睛朝這邊看着。
“我也沒看出這馬有哪點好啊,那老頭子怎麼信口開河要這麼多錢?”
“你忘記鐵駿那天咋看的?他說這馬叫汗血寶馬,人家之前是馴馬的師傅,一看一個準,聽說這馬不僅性子極烈,而且腳程耐力驚人,日行千里,從咱們這兒到洛陽,不到三天就到了,你說人家寶貝不?”
大哥說着,還是沒忍住,敲了下司南的腦袋,“我那天不是給了你一百文錢,那榴蓮莊有個租賃馬車的,你去租四輛,這錢怎麼也夠了呀!”
司南嘆了口氣,“咱們堂會兄弟多,我想着能省則省,再說也不是每次都需要這麼多馬車,租來的不僅年齡大,跑路都一顛一顛的,我之前也是去碰碰運氣,還不是那小孩兒笨得要死.”
銀寶咳嗽了兩聲,大哥和司南急忙噤聲了,銀寶想了想,從賬簿底下拿出一張紙,倒扣在桌上。
“陳老爺,這三千兩,我們是真拿不出來,水香堂成立不過也就是這幾天,您也看到我們村兒四周光禿禿一片,糧食都種不活,現在都還往外面跑去找活路。這賠錢,您看再給少點吧。”
陳老爺搖搖頭,唉聲嘆氣,起身指着司南就是一通亂罵,“你個癟犢子,老夫那麼多的馬,你偏偏偷這幾匹西域的汗血,你知不知道這些馬每日吃的用的比你都金貴!”
司南指着旁邊那小孩兒,“還不是因爲你寵兒子,把馬給他當玩物,不然我能這麼容易,一個撥浪鼓和小木馬就把你的馬給牽走?他一個小屁孩,一不會遛馬二不會騎馬,你給他也無用啊!”
陳老爺頓時十分生氣,氣地原地踮腳,不停地拍着大腿,顫巍巍地指着司南就是大罵,“那是我留給我女兒的嫁妝!我女兒死了!我把馬兒養在她閨房門口,讓兒子住在她房間裡面,就好像她還活着一樣,怎麼,不可以嗎?”
這歇斯底里的一喊,把司南給喝住了,銀寶回頭一看,陳老爺家帶來的夥計,包括陳老爺在內,都穿着嶄新的黑袍,而那個拿着撥浪鼓,看樣子無憂無慮的小公子,確實穿着一身十分粉嫩的衣裳。
像個靈巧可愛的小姑娘般。
“今日本是我閨女的忌日,從前有算命的人告訴我,若是六年的忌日上,我閨女的魂還沒有給我託夢,那就是還沒原諒我這個執拗的爹,這馬就不能再留了。”
“所以纔沒派人看着,卻偏偏讓你給撿了個大便宜,這錢必須賠!”
陳老爺揩了下紅彤彤的眼角,睫毛上點點潤潤,銀寶將桌上的房契遞給他。
“陳老爺喪女之痛,既然已經過了這麼久,還請節哀。今日的事,責任全在我,我們堂會沒什麼錢,今天差手下人到貴莊去,本來是想要租幾匹馬,錢沒給夠,他才萌生這種想法,但他並非惡人,馬兒墜崖,也不是他願意的。”
銀寶給司南說着好話,回頭一瞥,司南羞地低下頭。
陳老爺低頭一瞧,是米莊的地契,瞪大眼睛放遠再三確認,“貴堂會,在米莊有這麼大個鋪子?”
“對,也是這幾天才整理好,昨日開業的。”
“可是此處距離米莊少有九十里路,你們每日如何去?”
“前幾日都是租馬車,這幾天,就都是您的.汗血寶馬”
陳老爺蹭地從凳子上站起身,驚愕的瞪着銀寶,從牙縫中擠出不敢置信的幾個字。
“你們用汗血寶馬拉貨?”
“偶爾.偶爾也拉人.”
“瘋子!都是瘋子!”
陳老爺頓時心疼不已,擺擺手,再也沒眼看銀寶一衆人,將地契甩給她。
“我不管,這兩匹馬我牽走,死的兩匹,必須立刻賠錢!六千兩,少一分我都不走!”
衆人就這麼僵持着,吱呀一聲,一個閣樓的門開了,司南一瞥,“金蓮,你出來幹嘛?快回去!”
只見金蓮拽着裙角,眼睛紅紅,低着頭,緩緩地走到陳老爺身後三米遠的地方,沒有像往常那樣去拉住司南的手,反倒是躲地遠遠地。
銀寶見金蓮看陳老爺的背影,越看眼淚越流,情緒很不對勁,頓時心裡有了猜測。
金蓮抽泣着,捏緊拳頭,似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紅脣一張一合地說了句——
“爹。”
正扶着桌子喘氣的陳老爺聽到這話,像是被電流擊穿一般,身體猛地一抖,緊接着不敢置信地回過頭去。
細眉圓目,翹鼻小口,及腰髮髻,窈窕身姿。說話時嘴角那個若隱若現的酒窩,和小時候撒嬌讓他買糖葫蘆的時候一模一樣。
眼淚刷地就矇住了陳老爺的眼睛,渾濁的雙眼不停地抖着,金蓮也是一嚇,急忙跪倒在地。
“爹,女兒不孝,給您磕頭了!”
陳老爺站在原地,足足愣了一盞茶的功夫,誰也不敢上去扶,司南更是傻眼,這人竟然是他的老丈人?
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他這個臭手,偷誰家的馬也不能偷他家的呀!
陳老爺袖子一抹臉,甩下一句話,“我沒你這樣的女兒!三日之後,我來你們堂會收債!若是拿不出六千兩,我饒不了你們!”
人煙散去,銀寶擺擺手,讓閣樓上的人都回去休息,兩個哥哥也回去。司南要抱金蓮,卻屢屢被推開,眼看二人要吵起來,銀寶讓司南先回去休息,她陪着。
女子兵中有幾個人,下來給金蓮和銀寶熬了兩碗粥,看着熱騰騰的稀米粥,金蓮眼淚也是撲簌簌的掉。
“我爹從前,最愛給我熬小米粥喝。只因生下來的時候脾胃弱,連母乳都喝不得,所以他從小很是寶貝我。”
“我想自小家中環境好,人也驕縱,想要的爹爹都會想法子給我。爹有個馬莊,專門飼養戰馬,每年都給各個封地上貨,靠這個來賺錢養家。”
金蓮淅淅瀝瀝地哭訴着,銀寶一手拿着帕子,一手緩緩地幫她攪着米粥。
“陳老爺看上去,也並非是十分不通情達理的人,方纔鐵駿來找我說,這汗血寶馬,在收購的時候,一個馬苗都值七千兩,能養大更是不易了。他確實已經手下留情。”
“那他怎麼會以爲你死了呢,還死了六年?”
金蓮撅着嘴,臉上滿是不甘,“因爲他逼我念書,逼我管馬場。而我只想唱戲,只想找個男人,甜甜蜜蜜,恩恩愛愛地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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