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七流
[天賦移植手術, 我願意稱之爲立馬投胎手術。]
[手術捐贈方立馬投胎。]
就連污染物剝離特殊物品後都會陷入極端虛弱，更別提從人類身上剝離天賦。
陸言還記得自己覺醒天賦的第一天，林司南帶着工作人員上門的時候, 系統就跟他說過, 千萬不要進研究所。
和天啓者有關的三個部門中, 研究所可以說是最神秘的存在, 從不對外開放。但沒人會否定研究所的貢獻。
無論是防治中心提供的道具、特效藥, 還是天啓者人手必備的檢測儀，都離不開各個研究所日以繼夜的辛勤付出。
就像是一把刀，刀本身無害, 全看握着刀的人，是想殺人還是救人。
因此, 陸言坦言道：“我接受檔案的更改。但我不願意接受天賦移植手術。”
作爲一個經驗豐富的後勤人員, 李主任從善如流地回答：“好的。總部也考慮過您不願意接受天賦移植手術的這種情況。既然如此, 您的檔案上記載的天賦，會登記爲‘預警’和‘跨物種溝通’, 您看如何？”
“跨物種溝通”是從偵探和唐尋安傳回的報告中得到的情報。但這種天賦實用性不高，不在特別行動部選拔標準內。
“預警”在天賦週期序列表上的排名爲501，剛好是普通人覺醒最多的天賦。而且這玩意比較似是而非，很好發揮。反正也沒人指望輔助系的天啓者能殺多少污染物。
陸言覺得可以。
李主任：“好。另外，您之前寫的那份任務報告科研所已經看過, 認爲非常有價值。特別支付了100貢獻點作爲情報獎勵。”
這倒是陸言沒想到的。
陸言離開主任辦公室, 去體檢中心, 更新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證。
“靈力閾值1450。恭喜您, 陸先生, 已經到了E級天啓者的水平。我們立刻爲您更換工作證。”
靈力閾值500-1500：E級。
陸言之前是底層F。沒想到從覺醒到現在不過一個多月，已經摸到了D級的門檻。
但他經歷的幾個副本, 換任何同水平的天啓者來都是死路一條。危險向來與機遇並存，陸言倒是沒什麼怨言。
更新了等級後，每個月能領到的工資就更多了。
陸言去後勤部領了這個月的特效藥，3粒。又隨手拿起了前臺擺的宣傳冊。
工作人員掃了眼他胸口彆着的工作證，微笑道：“您好，先生。這是K市污染病防治中心最新入庫的靈能道具，以及貢獻點兌換清單。”
1貢獻點可兌換現金1萬，100貢獻點一粒D級特效藥。
陸言掏出了剛領到的藥，和照片上的對比了一下，一模一樣。
按照宣傳上的說法，總部每個月平均在天啓者的身上投資千萬，看來並不是在開玩笑。
陸言又往後翻了兩頁。
F級的靈能武器均價在100左右。
F級的治癒系物品均價300左右。
宣傳冊的第一頁是一件B級靈能道具，是一把非常漂亮的銀色長弓，名字叫驚夢。
介紹：B級靈能道具。射出的箭鏃如若命中敵人，有致幻效果，自帶減傷。
推薦使用者靈力閾值：5000及以上。
價格：3萬貢獻點。
陸言本來因爲給周啓明治病，得到了六千多貢獻點的報酬，可惜還沒來得及焐熱就轉手用了出去。如今卡里窮的叮噹響，於是，只好裝作不感興趣的放下了宣傳冊。
*
新入職天啓者技能培訓大會在A市舉行。爲期三月，時間是從四月一日，一直持續到六月三十日。
在等待去參加培訓的這段時間，陸言無事可幹，又開始常駐醫院做手術。
因爲覺醒後身體太好，陸言一天能做七八臺大手術，以至於加班的麻醉醫師看見他腿就開始抖。
就連往日總是繞在他身邊鶯歌燕舞的小護士們也紛紛變色，幾欲先走。
鑑於陸言出色的表現，他成功上崗，成爲了K市第一人民醫院最年輕的主任醫師。
這不符合規矩，但很合理。有不明所以的年輕醫生，十分不懂事地對此表示了不滿，但是被院方一手壓了下去。
笑話，人家主職工作都不是醫生了，給個主任噹噹怎麼了！
奈何，陸言還沒聽幾天“陸主任”的尊稱，就被迫搭上週啓明的順風車，前往A市。
機票是總部幫忙定好的，頭等艙。
周啓明開着輛銀色的勞斯萊斯，到醫院門口接陸言下班。
他帶着墨鏡，穿着花襯衫，像極了馬上去夜場的公子哥，副駕駛上還放着一卷大紅色的錦旗。
見到陸言出來，周啓明下車，掏出錦旗，抖了抖，滿臉興奮：“陸醫生，我搜過了。說你們醫生不喜歡別的，就喜歡這個，您喜歡嗎？”
陸言掃了錦旗，上面寫着兩行大字：
——婦科聖手，醫者仁心。
——病患周啓明贈K市第一人民醫院陸言醫生。
系統沒忍住：[噗嗤。]
陸言感到一陣頭疼：“……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懷過孕？”
那瞬間，周啓明看見陸言的頭頂清晰的蹦出了一行字。
[好感度-1]。
是的，因爲虛擬世界這個天賦。
周圍的一切，在周啓明的眼裡，都是可以具象化的。
陸言頭頂的稱號也變了。之前是“食人花醫生”，短短几天不見，不知道爲何變成了“嗜血殺魚狂”。
錦旗陸言沒收，丟不起那個人。
他坐到了副駕駛上，周啓明油門一踩，豪車一路從醫院開到了飛機場。
周啓明：“我沒加入過特別行動部，不自由。但是陸醫生，我是支持你加入的。成爲公務人員，好，有低保。生活有保障。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樣，是個白手起家的富一代。”
系統：[他的白手起家也是防治中心找人贊助的，免得投資失敗報復社會。]
周啓明：“我天賦序列號排名39。算是很靠前的高級天賦了，這些年沒怎麼訓練，靈力閾值也漲到了七千多。我覺得我還是比較靠譜的，陸醫生。”
陸言左耳進，右耳出：“嗯。”
半個小時後，車終於開到了飛機場。
陸言走下車，正準備去取機票，就看見周啓明打開了後備箱，從中拿出一捧鮮紅的玫瑰。
周啓明深情款款地道：“我們也算同生共死過了。陸醫生，我坦白的說，你是我四十多年人生中，唯一心動過的人。”
天很藍，陽光很好。
周啓明長的也很帥。條件看起來似乎還行。
陸言小聲問系統：“有沒有什麼辦法，禮貌拒絕？”
雖然陸言總是對外說自己是同性戀，但其實更像一個無性戀。
他對大體老師的興趣遠超活人。
系統：[有，你仔細想想他的論壇名。]
於是，陸言接過了玫瑰花，微笑道：“周先生，你是好人，但我是0。”
氣氛微微有些尷尬。
一路上，周啓明都沒再和陸言說過一句話。
頭等艙之間的座位離得比較遠，陸言眼睜睜看着周啓明在飛機上點了三杯威士忌，借酒消愁。
陸言想了想，帶上眼罩，開始躺下睡覺。
但入睡沒多久，他就被一陣劇烈的晃動搖醒了。
頭頂，是機長有些慌亂的驚呼：“我們在飛行途中，意外遭遇極端雷暴天氣。飛機即將就近迫降，請乘客不要驚慌，繫好安全帶——”
陸言轉頭，看向了窗外。
黑雲壓城城欲摧。
漆黑的雲團猶如墨汁，偶爾，幾縷紫色的閃電在雲團邊緣若隱若現。
如果是這樣，陸言倒也不怎麼擔心。
畢竟聽說機長來自戰鬥民族，想必這種極端天氣只是小場面。
讓陸言感到擔憂的，是手裡檢測表上，不斷上漲的數值。
污染值：2000。
系統幽幽道：[變異的鳥羣，原本是一羣大雁，現在叫雷鳥。E級污染物，通常成羣出現。]
[正在遷移路上，你這架飛機剛好撞上了。]
[說真的，系統建議宿主少出門呢。每次出遠門，必定觸發飛來橫禍buff。]
“動物也會變異？”
[動物也是生物，爲什麼不能變異？除了動物，植物也行。有生命的東西，都行。尤其是海里的東西……它們比人類變異形成的污染物可怕多了。]
[陸地上的變異從百年前開始。但海里的變異，可持續了數百年……]
陸言沒有理會空姐的勸阻，解下了安全帶，來到周啓明身邊。
“周啓明。”陸言把他搖醒，“醒醒，有污染物。”
因爲飛機顛簸，陸言幾乎是雙手撐在周啓明身前，像極了壁咚。
周啓明眼神朦朧，還沒從宿醉裡回過神，含淚道：“陸醫生，你好帥。我想通了，我願意爲愛做1。”
那瞬間，陸言很想往他臉上倒瓶水，讓他清醒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