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之雷?這是什麼玩意兒?雷應該都是能量,但時間可轉化成能量?這個劈身上疼不疼?”唐諳道,關心則亂,話多的同時還不過腦子。
“我之前又沒去試過,我怎麼知道疼是不疼,再說了,被雷劈有不疼的。”贏子瓔沒好氣道,這男人蠢起來的時候特傻!
“實在不行咱就不去唄,犯不着和自己過不去,對吧,咱自私一點,要不我替你去,挨三下絕對沒問題,我皮糙肉厚,你這細皮嫩肉的……”
唐諳說着要去拉贏子瓔的手,這邊剛觸到那一雙柔荑,秦霜不知哪兒弄的戒尺一尺砸到唐諳手上,跟着低喝聲就來:“唐帥,你給我放規矩點,這個時候全世界都聚焦在陛下身上,你再敢給我動手動腳,別怪我不客氣。”
唐諳低咒一聲從天試基地的落地窗前退下,這個基地坐落在斷面山脈中,鑿空山腹而建的基地,在最高峰的側面,全景視野的落地窗可看到對面嘆息峰頂的全景,直徑達一公里的橫斷面上,時不時劈下一道光與暗交織在一起的驚雷,雷電落到地面,倒沒有亂石崩裂的場面,但以那道雷爲中心,方圓幾十米的範圍會出現時空錯亂的景象,一會兒是茂密叢林,一會兒是嶙峋山脊,這邊是冰原,那邊是熔岩之地,更有魚躍以及野獸出沒的場景,前一秒還是蜥形綱史前生物,後一秒就是現代哺乳生物,就好像把史上所有的場景隨機選露出來一般,大概持續3到5秒的時間。
這不是單純畫面的呈現,而是一瞬間空間的錯亂重合,所以,圍繞嘆息峰,四周建立起警戒欄,並駐有重兵,因爲歷史上有無數次從嘆息峰錯亂的時間之雷下涌出差一些毀滅人類的物種,如窮奇、如檮杌、如饕餮……
所以太極紫宮就坐落在斷面山脈的腳下,不是爲了安全考慮,而是監督嘆息峰的狀態,如果說秦陸最強戰力的太極紫宮都不能面對那些時空兇獸,那秦陸的命運只能是滅亡。
也許大秦的上層還有一些腐敗無能的存在,但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統治者,像贏子瓔這樣的,絕對就是最單純的奉獻狀態,被下面的人恭維一聲吾王、吾主,就得肩負起責任付出自己的一切,她又不是神,憑什麼管其他人的死活。
唐諳一拳捶在鋼筋鐵牆上,瞬間就是一道凹陷深坑。這舉動讓後面進入觀戰室的頭頭腦腦不禁怔了片刻。
襄王贏祚是天試基地的總指揮,他面色威嚴,一頭茶色的髮色來自於他的母族,他身穿銀白色蟒服,腰纏玉帶,領着衆人來到贏子瓔跟前,恭請道:“陛下,一切準備就緒。”
贏子瓔回身,就見所有高級別的將領以及文官都在場,襄王身後,是翼王和辰親王,贏子瓔看到那娜,表情稍微變得柔和,蕭帝師和姜老亦在其中,贏子瓔以眼神以示恭敬,而殷太子,軍區首腦先上前行過軍禮,隨後纔是趙天化和李斯引領二品以上文臣行朝拜之禮。
“好,我大秦有諸君在,何愁不能中興,我既爲秦王,就有責任帶領族人走向輝煌,天試一搏,朕定當竭盡全力。”
“吾王神武!”
唐諳只站在角落裡,白眼從腹裡翻出,他媽的一個女人,要這麼威風有毛用!
眼裡那女人,褪下身上黑色金邊紫紋的大氅,裡面是黑色軍中制服,身姿筆挺,她走到唐諳身前,攤手道:“太阿劍借我。”
唐諳解下腰間劍柄,親自交到贏子瓔手裡,雖然他知道依她的能力,天試不會有問題,但他還是忍不住就在這麼多文武大臣的面前囑咐一聲:“萬事當心。”
在此豪情萬丈的時刻,唐諳這種殷殷關切之語實在是不合時宜,贏子瓔只瞪了他一眼,抓過太阿劍轉身走進秦霜佈下的空間轉移法陣中。
轉瞬間,贏子瓔的身影出現在了落地玻璃窗外嘆息峰的上空,霎時間數道驚雷追着贏子瓔的身形落下,就見那女人落地後連續幾個閃爍,險險避開雷電,然時間之雷引起的時空錯亂讓一些猛獸出現在贏子瓔身前,唐諳充分懷疑那女人是外貌協會的,但凡長的兇惡的,通通砍碎,一如他初見她時那般暴力,不不不,更甚。而那些長的像小兔子般可愛的,她就置之不理,所以當一隻圓毛火狐突然朝她噴出炙焰來時,她避之不及,被火苗燒掉一小撮頭髮。
唐諳當即毛都詐屍般跳了起來,“搞毛呢!”一聲粗鄙的吼聲,嚇了在場所有看客一大跳。要不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秦霜的戒尺又得抽唐諳身上,她只能悄然捅了下唐諳的後腰,壓低聲嗓道:“嘴巴放乾淨點,注意影響。”
唐諳也不墨跡,直接從自己的影子裡抓出一把重狙,即便是軍部衆人,也對唐諳那把重狙的供彈方式給震撼到了,一般精密重狙是五發彈藥的彈容量,粗獷些的也就是十發的彈匣,從來沒有見到過重狙用彈鼓的,那可是上百發的彈容量,這樣的重量影響狙擊的精準度不說,戰場上移動還不方便。
但唐諳卻以立姿托起重狙,在所有人看來,他似乎都沒有精心去瞄準就扣下了扳機,一連數十發連續射擊,就見子彈將唐諳面前軍用級別的落地玻鋼轟的粉碎,經過一段穿越峽谷的飛躍之後,附魔彈不僅打在那些出沒在秦王附近的獸類身上,唐諳彷彿對他們的身體構造十分熟悉一般,槍槍能夠打在最關鍵的部位,限制住他們的行動力或者直接打爆其頭;子彈還直接擊碎那些阻擋秦王閃避或者前進路上的各種障礙物,如巨木、如山岩……就連追着秦王而去的驚雷都能在半空時就被子彈接引而改變落點或者方向。
身後殷霸下發出怪叫聲:“我呿!你們這就是完美CP啊!”這瞄着秦王方向的重狙是隨便一個人就敢開槍的,先不說槍法準不準,單就槍口瞄着秦王那個方向,就是大逆不道,在場都是大秦棟樑級別的人物,可誰敢像唐諳這般不加忌諱就放槍的,關鍵是唐諳就跟秦王肚子裡的蛔蟲一般,他能預判到秦王每一次的落點,這樣的能力如果說想殺秦王,至少在場這麼多人,是阻止不了的。
CP這個詞更多形容於好拍檔、好基友之間,而且通常還帶點同性間的曖昧狀態,這也就是殷太子這個儲君敢這麼說,別人,想死差不多。
趙天化只陷入沉思之中,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唐諳太過招搖了!
那娜在一旁咬緊了下嘴脣,她的目光始終不曾從唐諳身上挪開,她忽然有一種唐諳和她哥之間,任何人都插不進去的感覺,這讓那娜有些着急,有些無可奈何,更多的是不甘心!
而翼王贏禛,也就卞三同學卻把那娜的神情通通看在眼裡,他又看了看唐諳以及嘆息峰上的秦王,也唯有一聲嘆息能紓解他此時的情緒。
贏子瓔不用想都知道射在她四周的槍彈都是唐諳的傑作,她頭也不回地持劍奔到嘆息峰的中心處,腳下法紋波動的同時用太阿劍割破自己左手掌心,一掌鮮血灑出,竟然被自己的法力引暴成血霧,霎時間以她自己爲中心的空間,血色朦朧。
同一時間,毫無規律的時間之雷突然間消失無蹤,嘆息峰頂,本來平靜的天空忽然間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人在其下面,是何等渺小。
贏子瓔用太阿劍喚出的劍鋒是純正的金色,她用劍尖指向天空,朗聲道:“秦第九代君王贏氏子瓔候天賜教。”
聲音還在山谷中迴響,嘆息峰四周忽然涌現出九道直衝天際的光柱,三紅、三金、三紫,把每一個顏色的光柱相連,都是一個等邊三角柱形。
等九根光柱立成,天空中的大漩渦如同黑雲壓頂一般變得低沉,一道嗡鳴聲直刺耳膜,從三根血紅色的光柱上浮現出三個不同法紋的法力之環,直徑幾乎等同於嘆息峰的斷面,三個法力之環在半空中急速旋轉,最後重合在一起懸浮於空中。
在所有人屏住呼吸時,一道筆直的血紅色電光從半空的法力之環中傾瀉而下,直接吞噬了贏子瓔整個身軀,外界之人,除了能夠看見秦王直立的身影在電極之下時明時滅外,再無其他。
這雷持續了大約三秒才轉而消失,這時人們纔看見除秦王所站立的地方,周身的地面下降了足有半米,然秦王渾身有層金光護住其身體,看起來無恙,秦王將手中的劍揚了揚,這時其他山頭的駐軍已經暴發出了歡呼聲,只有唐諳這邊的觀戰區一片沉默,見過天試的老臣,如姜戎,這才道:“來了,第一劫:屍山血海。”
話音落,嘆息峰頂,無數血屍從腳下的泥土中鑽了出來,朝着中心處的贏子瓔蜂擁而去。
姜戎道:“這血屍的攻擊力也就只到榮譽戰兵,偶有些戰將級別的出現,都不足爲懼,唯一麻煩的是數量,起碼上萬,從歷屆天試來看,這一關考驗的是應試者法源的深厚程度,以陛下君主級的法力,應這一劫應該沒有懸念。”
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襄王手下的記錄官報出的血屍數量一次又一次讓所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繃緊了神經。
從一萬到十萬就已經刷新了人類對大秦天試的第一劫屍山血海的認識,當數量突破百萬時,嘆息峰頂根本就看不到秦王的身影,完全被血屍所淹沒,遠遠望去,就如同死神的深淵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