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諳騎着機車回到戍衛區,進軍區大門刷面卡時,才發覺他的身份已經變了,從唐少校變成了唐司令,軍銜沒變,還是少校,但職稱卻是大跳躍,也許,他是軍中唯一一個少校級別的司令大人。
他以爲,軍區裡的人看到他露出怪異的眼神是因爲他的職稱,等見到等候在宿舍樓前的隨雨和隨雲時,那兩小子也看他如看怪物般,他低頭打量一下自身,他呿!他穿着收腰的襯衣,小西裝以及低腰緊身褲,他就說怎麼感覺渾身緊得慌,感情他忘了換衣物。
唐諳直奔自己的宿舍去換衣物,他耳朵挺好,聽到隨雨對隨雲那聲嘀咕:“我告訴你哦,男人水蛇腰,絕對不能交,我怎麼覺得自己這是上了賊船了。”
唐諳聽後如被暴擊,真的純內傷!
他真想問候隨雨,他全家纔是水蛇腰,唐諳自認自己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人,他只是鍛鍊的好,髖部沒有一絲贅肉而已。
換回軍裝,唐諳才覺得自己正常了,他發誓以後只穿休閒服,再不要聽那娜指揮穿着了。他的軍裝也被隨雲更換過,不再是士兵的服裝,而是軍官的裝束,雙排扣,寬肩章,金色的星徽領花,他胸前資歷牌竟然是紫色雙星,這可是正團級了。
可唐諳混的就是軍隊,他太清楚在軍隊裡,沒有後臺,沒有實力,光靠一身皮,沒有人會信服你。
於是他邊走邊問身旁的隨雲和隨雨道:“警備處那邊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隨雲和隨雨用眼睛相互較量一翻,最後還是沉不住氣的隨雨認輸,只聽他不好意思道:“頭兒你去了司令處的辦公室就知道了。”
唐諳也沒多問,直奔司令處。
照理說,司令處晚上應該有守夜執勤的,可偌大的警備司令處,連個鬼都找不到。
以前呂彥的辦公室,他的私人物品還原封不動的擺放着,那是個套間,裡面還有個可以休息的臥室和獨立衛生間,傢俱和陳設非常講究,單就那張單人按摩皮沙發,肯定就值不少銀子。
唐諳在牀尾的垃圾桶內發現了用過套子,很明顯,呂彥死前還和女人在這裡滾過牀單,晚上這裡沒人,那他們肯定是白天,對象也不難猜,肯定不會是外人,戍衛區,平民進不來,呂彥身邊那個女性秘書官長相挺妖的,他一個警備處的閒差配兩個秘書官,男的做人事,女的多半就是牀事了,依照唐諳以前的脾氣,誰要是在軍隊裡胡搞,他非斷了那人子孫根不可,上樑不正下樑歪,這警備處的風氣肯定得大治。
“頭兒,一會兒我和隨雨來收拾,保證把這裡清理得乾乾淨淨。”隨雲也看到了唐諳看到的東西,都是男人,心知肚明着,看到唐諳臉色難看,隨雲作爲唐諳的警衛員,自然要替自己的頭兒分憂。
“不用了,明天讓衛生員來收拾,這不是你們該做的事。”唐諳又走回外間,他進門時就注意到堆成小山般的信封,他走到書桌前,隨雨欲言又止,最後只能沉默。
唐諳拆了一封又一封,整整三百二十七封,全是調職申請書,毫無花樣,遣詞用字一模一樣,同一個電腦版本,改了個名字而已。
“頭兒,警備處一共三百三十二人,幾乎全在這裡了。”隨雲道,這就是他和隨雨難以啓齒的原因,這是赤果果的下馬威。
“很好,我看過了,這裡是廟小容不了大神,一幫二世祖,懶得連調職信都拷貝得一模一樣,給我我還不要,你和隨雨今晚麻煩點,幫我把字全簽了,一個都別留,全部打發走。”唐諳吩咐道,與其整治還不如大換血來的簡單。
“可是頭兒,這樣你就成了光桿司令。”隨雨小聲道。
唐諳道:“不還有你倆,再說了,剛剛不是說332人嗎,這裡只有327封調職信,不還有五個沒走的?”
“不是,頭兒,那五個還在監獄裡蹲着,就是對你用刑的那五個衰崽,就等着審判了。”隨雲道,在他看來,那五個狠的都不是人。
唐諳想起在會議室裡見到他們時那雙撰得青筋暴露的雙拳,他想了想才道:“我們去監獄看看。”
隨雨以爲唐諳這是準備要報復回來,當即摩拳擦掌,表示要好好揍人。
因爲唐諳受刑的事,新來的監獄守備給唐諳做了詳細的備案,千叮萬囑不能用私刑後才讓唐諳帶着隨雲和隨雨進到裡面。
監獄的禁閉室還是老樣子,昏暗,讓人心情壓抑,被唐諳破壞的禁閉室只是清理了血跡,監室還未來得及做修補,鋼筋水泥還散落在四處。
他走到關押着那五個人的監室前時,他們頹然坐在地上,當唐諳的身影投在其中一人身上時,那人緩緩擡起頭來,一見唐諳,先是一怔,隨後許是注意到唐諳的軍服發生了變化,又記起對質時殿下許了唐諳警備司令的職位,那人像是明白了什麼,慘然一笑,竟站起身來,面向唐諳道:“你來報復我們?”他心裡是恐懼的,但他逼迫自己不能求饒,即便生不如死,也不能再低頭認慫了。
唐諳記得住對方,是那個會治癒術的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這時其他四人也站起身來,那個會治癒術的小子站在最前面,回道:“我姓嚴,單名一個愈字,治癒的愈,我沒有字,那是貴族的玩意兒,我出身平民。”
從嚴愈的回答裡,唐諳得出了這樣的信息,這個世界,貴族纔會有字,像殷世子字誠燾,古含璽字流年,他們是地地道道的貴族子弟,他沒聽過那娜或者金鑫有字號,看來女人應該也沒有字,以此推斷,這個世界階級等級嚴苛,而且重男輕女,若是男女平等,子瓔就不會有那樣的苦衷。
唐諳示意拿着磁卡的隨雲打開電磁門,隨雨都做好了揍人的準備,卻看到他的頭兒走到那人跟前,沒有動手,只動了嘴:“我叫唐諳,也沒有字。”
隨雨瞠目結舌,這是什麼節奏,打架前還得露短嗎?
又聽唐諳道:“話我只說一遍,你們掂量清楚再回答我,我需要人,我說的是人,我不要禽*獸、人渣、慫包、二世祖……老子只要人,這就是我的條件,堂堂正正做人,還是低聲下氣做狗。”
那五個人,幾乎同時怔住,最先出聲的是銀色短髮的小子,唐諳記得,他對冰系法術駕輕就熟,那帶着冰刺倒鉤的法力鞭子,真讓唐諳感到渾身酸爽。
“我叫凌天,我對你做人的話很感興趣。”
凌天才說完,他旁邊那人推了他一把,沉聲道:“你做什麼?你想過你家裡人沒有?”
凌天怒吼道:“我他媽進到這裡纔想清楚了,我們把自己賣給呂閥,忠心無二,不就是想奔個出頭之日,你們不是沒被呂彥指使過,我們以前做的那叫人事?我家裡人要是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那才叫窩囊!”
嚴愈點頭認同道:“凌天說得沒錯,呂閥只是在利用我們,讓我們替呂彥背黑鍋,說什麼會善待我們的家人,但我們的家人,肯定希望我們有尊嚴的活着,而不是揹負恥辱一生,自從呂彥死後,到現在都沒有人來管我們死活,我們已經是棄卒,或者從一開始,呂閥就沒把我們當人過。”
那個推人的傢伙咬牙道:“我叫閆炎,我從軍的初衷,就只是想保家衛國,可我之前都做了些什麼?”他悔不當初。
唐諳按住閆炎的肩膀道:“你的炎術渾厚熾烈,我知道那滋味,如果用在敵人身上,那纔是好鋼用在了刀刃上。”
這時五人之中最膀大腰圓的傢伙站出來道:“我那樣對你,你真的可以不計前嫌?”
唐諳回道:“鋼鐵插入骨肉的感覺,確實不太好受,所以,你最好不要成爲我的敵人,否者,我會十倍奉還。”
大個子這才憨笑道:“我叫熊川,他們習慣叫我大熊,我對你還是挺服氣的,看到你擊殺呂彥,我才知道在監獄裡你受刑時,你明明有殺我們五個的能力,你卻沒有下死手,我對之前的事感到抱歉。”
唐諳點了點頭,這事算是過了,他看向最後一個人,他始終站在角落陰影裡,那人陰笑道:“雖然我不認爲跟呂彥或者跟你有什麼不一樣,上位者,都那副德行,好事你們當軍官的享,有禍就我們炮灰來背,我也姓唐,出自錦都唐門分支,名藥石,字血眠。我這人說話直,受得了你就接着,說實話,我不看好你,軍中,是高層的博弈場,我們平民沾點邊就是粉身碎骨,唐司令,你覺得你能走多遠?”
“你可以拭目以待。”唐諳笑道,並不介意唐藥石的冷言冷語。“好了,都介紹過了,隨雲,你去辦出獄手續,隨雨,帶他們出去。”
隨雲道:“頭兒,他們是有案底的人,我怎麼辦手續?”
唐諳卻道:“什麼案底?我不承認的話誰敢說他們動過私刑,誰有問題叫他自己打電話給秦統領說,反正人我先提走,我還不信有人敢到警備處抓人?”
隨雨兩眼放光道:“頭兒,你真流*氓!我這可是褒義詞。”
唐諳擡腿就往隨雨身上踹:“臭小子,你TM沒事多讀點書,還褒義詞!”
隨雨機靈,早躲了開來,對着獄中五個新入夥的傢伙道:“走走走,歡迎上賊船,我叫隨雨,那個悶油瓶是隨雲,我倆是孤兒,目前是唐司令的警衛員,以後大家同坐一條船,跟着頭兒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