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諳每日回家都會看到驚喜,是的,家,戒指裡的載耀之書就是他的家,只要前方戰事能夠脫開身,他就會進入到載耀之書內,而他的孩兒們着實給力,這一個月打得極好,讓他省心又省力。
以前載耀之書的浮臺下面只有雲海,子瓔在這裡住下後,雲海中由她的意志而生成了一座浮島,中心是高山平原,然後是一圈圍繞中心陸地的環形河流,河流外又是一圈環形山脈,四面有瀑布落下,環形山脈外是浩瀚之海。
不過一個月的時間,這裡變得熱鬧多了,林間有珍獸飛禽,海中、河中也多了游魚。
中心陸地挺寬闊,子瓔建起了一座城,秦陸風格,全都是庭院式的建築,一個門裡一處風景,一座院落一個風景,不像西陸動不動就是城堡,是全景,這裡的畫風你得一處一處的看,就像古墨畫得一點點兒的展開,看全景的話會覺得渾淪吞棗,還是得身臨其境去感受,這裡,哪怕是一顆雨花石都是她美麗心境的投影。
唐諳不得不佩服贏子瓔的想象力,這麼美而精緻的地方,普通人那是想都想不出來,可見她的內心,該是極美。
庭院深深,唐諳還是花了點兒時間纔在荷塘處看到那女人,她躺在一片偌大的荷葉上納涼,又被另幾片荷葉遮掩,害唐諳好一頓找。
“你又不會泅水,還敢睡這裡?”唐諳負手而立,面上微有慍色,這荷塘看起來不淺吶。
“以前不會,不代表現在不會,我不可能放着自己的弱點永遠不管,小耀是個很好的老師,他教會了我游水。”
那是嬌滴滴,軟綿綿的女聲,許是剛醒,還帶着些懶意,未見其人,先見她伸出一雙小腿沒進水中,立時引來無數錦鯉圍來,嘬着她圓潤的腳趾,惹得她肆意發出朗笑,嬌聲叫癢。
她玉臂輕舒便將荷葉撥開,合歡雨的白色輕紗軟衣顯露出她女兒家的飄逸、柔美與不羈,唐諳面對她如此自然的美態,差點兒從半空中墜落池裡。
但他還是落在一處荷葉上,避免自己因爲她而失足,他的眉梢動了動,不滿道:“小耀?”多麼親密的稱呼,“游泳得肢體接觸,男女授受不親!”他醋啊,應該他來教的。
“不要欺負我沒有實體就冤枉我,我只是告訴她技巧,沒上手,我可不像某人,滿腦子都是齷齪的想法。”載耀之書以能量之書的形態出現在唐諳面前,他發出申明,黑鍋他絕對不背。
“你再說一句試試,沒實體我也能揍疼你。”唐諳要擼袖子,被贏子瓔剜了一眼,後者取笑道:“就揍你兒子有能耐,要不你陪我過兩招,有些無聊,有些悶。”
一句話,說的載耀之書都覺得羞愧,他明明比他們年紀都大,現在反倒成了兒子輩,慘慘慘!
“得,我錯了。”唐諳立馬錶示投降,見那女人輕身上岸,他忙不迭跟上,在她未落地之前將人打橫抱起,她老是光着腳,那樣一雙精緻玉足,落地沾染塵埃都讓人看着覺得罪過。
她攀住他的脖子,就是不鬆手,唐諳無奈,只能抱着她在庭院的榻上躺下,天高地闊、清風徐來、古院深深、美人在懷,快意、瀟灑,這一世還求什麼?
相依就是一種慰藉,不需要任何言語,只想靜默相伴。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贏子瓔的肚子發出怪叫聲,唐諳才微微睜開眼睛,抱歉道:“糟了,忘了去做飯。”他趕忙起身,往廚房裡去。
贏子瓔一路跟着,唐諳道:“你可以去玩一會兒,飯好了我叫你。”
“真的很抱歉,我什麼都不會做,我連一條魚都弄不好……”贏子瓔低聲道。
這讓唐諳想起了他們在這裡的頭幾頓飯,真的記憶深刻,那女人堅持要洗手作羹湯,好嘛,魚也不剖就直接下鍋,那鍋湯腥臭的唐諳差點兒就吐了,他忍着把湯喝完,把魚吃掉,子瓔還抱怨他一點兒不給她留,唐諳只能再捉幾條魚烤來給他吃,一連三天都是如此,到了第四天,魚湯終於沒了,贏子瓔找到唐諳理論道:“那麼難喝的東西你幹嘛都喝光。”她今天好不容易做好後嚐了一口,還沒嚥下去就吐了。但唐諳卻回她道:“你做的東西不能浪費不是,再說了,戰場上沒東西吃的時候,更難吃的我都吃過,這個挺營養。”
回到現在,唐諳只笑道:“沒關係,我在的話就我來做飯,平時你有儲藏食物的戒指,但肯定沒有現做的新鮮,多吃些營養的,我總覺得你瘦了。”
“哪有瘦,我懷孕的人還能瘦了?”她難得撒嬌,讓唐諳有些心猿意馬。
話說每一個男人都是潛能大廚,當他用心思的時候,做出來的飯菜真的是頂級水準,這個小世界物產豐富,美味也不少,可唐諳十分懷疑這女人是屬貓的,特愛吃魚,所以他做了魚湯,還給她煎了魚排,完全是自己挑出刺打成的魚肉泥,再去洗一些她無聊時摘回來的蔬果,切出花來,讓她看着就有食慾。
看着她吃東西舔手指的動作,唐諳覺得特有成就感。
飯後唐諳躺在榻上開始看作戰簡報,他習慣性的將贏子瓔攬在懷裡,非常親密的動作,她已經習慣被唐諳這傢伙當抱枕,也習慣擁着他入睡,雖然絕大多數時候她醒來時,他已經離開了這個小世界,爲了她的國家去戰鬥。
“域外戰爭還順利嗎?”贏子瓔純粹是沒話找話,她的意識操縱着分身,每天軍情政事一樣沒落下,域外戰爭打得有多漂亮她比誰都清楚,臨界打擊,真虧他能想得出來。
唐諳揉着贏子瓔柔軟如緞的黑亮長髮,回道:“從戰報上看,打得不錯,但我心裡還有疑惑沒有解開,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爲什麼滅掉蟲巢之後,相應蟲巢的異蟲會失去生命,以前不是這樣的,對吧?”
贏子瓔點頭道:“以前在蟲巢失去生機過後,異蟲會投奔到別的蟲巢依附,你上報的情況我已經着人去查,希望軍醫那邊會有答案。”
“你那邊怎樣?有沒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唐諳也關心道,據留在帝都的隨雲報告說,廟堂上還算風平浪靜,偶有分歧,趙天化已經處理得妥妥當當。
話題說道這裡,贏子瓔就抗議道:“什麼都好,就是你調走秦霜,讓我十分不方便,聽說你域外基地裡女性軍官不少,還個個都是大美人,我說大帥,這些日子挺威風吧。”
唐諳突然覺得牙有些酸,失笑道:“你特不適合呷醋,特明顯,說實在話,威風算不上,女人多,是非多,一天到晚吵得我頭疼,尤其是那娜,鬧得最厲害。”
贏子瓔挑眉道:“可不是,聽說域外有風聲,說你是駙馬的不二人選。”
“過分了誒,別人說說就罷了,你還能不知道我的爲人,其實我覺得那娜是怕我誤了你,你知道我們在她那裡有誤會,說起來,她更關心你,對了,那娜剪短髮的事你知道嗎?”話家常永遠是最舒心鬆快的時候。
“知道啊,她找我的御用形象設計師,按照我男生形象的短髮剪的,造型師哪兒敢動她的頭髮,第一時間就報到我那裡,我親自批的,那娜的脾氣和我一樣,不撞南牆不回頭,隨她吧。”這個時候,她真的不介意取笑一下自己那個倔強性質的胞妹。
唐諳把作戰簡報放在了一邊,側身吻了她的脣,他內裡默默在嘆氣,好不容有如此清靜的環境,正是沒羞沒臊的好時候,偏偏……唐諳撫着贏子瓔的肚子,無比怨念,要懷三年還多,這怕是妖精吧。
這廂脣剛接觸,還沒深入,唐諳就覺得背後一陣涼意涌來,他條件反射抱着子瓔瞬移出去,再回頭,剛剛躺過的地方,全是綠油油的腐蝕性黏液,那張他挺喜歡的臥榻,算是全毀。
唐諳瞅着罪魁禍首,卻問子瓔道:“她怎麼會在這裡?”並不是他對那東西有偏見,而是,他擔心贏子瓔的情緒,那畢竟是蟲族後裔。
“放下我父王!她現在的身體條件不適合交*配,你這個下半身思考的低等物種。”一個三歲左右的小不點兒,卷卷的金髮齊肩,長得超可愛,就是說出來的混賬話讓唐諳皺眉不已。
贏子瓔低笑出聲,從唐諳身上下地,她拍了拍唐諳的胸口,似乎在給他順氣,她笑道:“朱莉安把太極紫宮的園圃差不多吃光了,我只能把她放在這個小世界,她在這裡超受歡迎,外圍的珍獸飛禽都是她的好朋友,而且,我也需要有人陪伴。”她說着走到朱莉安身邊,一把將小人兒抱起來,颳着她鼻頭道:“又哪兒去野了,瞧瞧你這裙子,都成布條了,女孩子就該有女孩子的樣。”
唐諳在後面腹誹,一個沒有女人樣的女人要怎麼教出有女人樣的孩子?
“不許對這個人不禮貌,他纔是你的父親,而且,你記住,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不會傷害我,你不需要懂,你只要記住就行。”對贏子瓔的話,朱莉安卻是百分之百的遵從,這又讓唐諳覺得悲哀,在這兩個女人面前,他是徹底沒地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