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諳在小世界裡的子瓔面前,雖然只有那麼兩個小時的時間,他還是把外間自己面對的情況在子瓔面前一條不落地備了案,女人這種生物天生就多疑,他家這個尤爲突出,不僅僅是女人,還是君王。
事實上贏子瓔只覺得好笑,看到唐諳深更半夜跑她牀上窩着,連睡着了說夢話都還在向她各種保證,她真的是愛慘了他,這個男人,真的太可愛了。
贏子瓔破天荒地早起,給唐諳做了早餐,她那手藝能做什麼,無非就是把兩片面包煎過,知道唐諳是肉食動物,再加了根香腸。
唐諳醒來瞅着有些焦黑的早餐,他倒是不嫌棄贏子瓔的手藝,不過他十分懷疑她的目的,對其笑趣道:“我想知道你做這個早餐有沒有別的意思?”
贏子瓔反問道:“麪包夾香腸,會有別的意思?”不過食髓知味後的贏子瓔還是很快反應過來唐諳那不要臉的意思,當即面頰泛起紅雲,然後把唐諳轟出了房間,真正的轟。
唐諳從沈星凝的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頭髮上還冒着煙,沈星凝看到他,已經比昨晚鎮靜許多,還主動邀了唐諳吃早餐。
“我做了簡餐,大帥要不要吃些?”
唐諳看了眼小桃端過來的東西,三明治,蔬菜、雞蛋、番茄、牛肉、麪包和醬汁的搭配近乎完美,沒入口,光是用眼睛看都覺得美味。
唐諳遺憾道:“看起來不錯啊,沈大小姐好手藝,不過我才吃了內人做的早餐,實在是吃不下了,這個也不浪費,我幫你轉交給隨雲,那小子這時候肯定還沒吃早餐。”
唐諳說完拿了油紙包好食物,出門去了,不出意料在走廊裡就碰到了隨雲,還有沈星尋和她的丫鬟,又端着早餐,兩個托盤上,十幾樣東西,唐諳看着就覺得撐,唐諳瞅了眼直布,後者會意,招來勤務兵從沈星尋手裡把東西端走,唐諳不吃,轉頭都進了直布的肚子。
唐諳把三明治塞到隨雲手裡,只道:“星凝做的早餐,看起來味道不錯,趁熱吃。”
“啊!”隨雲有些不知所措。
唐諳道:“啊什麼啊,不能白吃,星凝會去學校進修,她的安全你負責,不能有失,你知道嗎?”雖說沈星凝是他名義上的夫人,但外人不知道,她又有身孕,他總得安排周到不是。
“知道。”隨雲沉聲回道,他昨夜看到唐諳進了沈星凝的寢室,心裡還很是不安和惶惑,但如今看到唐諳對沈星凝似乎還不錯,他倒是放下心來,毅然決然的決定將自己這邊的感情沉在心底。
片刻後,沈星凝敲開了唐諳辦公室的門,那女人穿了軍裝,在隨雲看來,和域外時竟然判若兩人,許是域外的軍裝不合身又是厚重的棉衣,所以顯不出她的身材,但穿着爲她量身定做的軍裝,緊貼嬌軀的線條,窄腰以及包裙下的小翹臀,無一不吸引人眼球,大帥府有不少女性軍官,但卻沒有一個能和眼前的美嬌娘相提並論,她栗色的長卷發下,氣質溫婉,別人和她的優雅一比,先就輸了一大截。
“大帥。”沈星凝見到唐諳,就沒把人當她名義上的夫君,完全就是下屬對待長官那般,見面先行禮,而且是軍禮,那是當然的,她如今是正兒八經的軍人,包括小桃,對唐諳亦然。
“來得正好,跟着讓隨雲帶你熟悉一下大帥府,財務這塊兒你得儘快上手,中午和晚上各有一個飯局,你跟我一起去,就穿這身軍裝就挺好,不要有壓力,你出身大戶人家,應酬應該不在話下,注意話題裡的敏感數字,必要的時候要提醒我,好吧。”
唐諳的話讓沈星凝沒有太多壓力,他點了點頭,同隨雲出了辦公室。
等辦公室裡只剩唐諳和直布時,私底下直布才笑道:“隨雲真心遲鈍,頭兒這樣給他製造機會他要是還把握不住真的就笨死了。”
“可不是。”唐諳笑道,看隨雲的笑話當真是樂趣耶。
午餐的時候,唐諳在帥府約見了自由聯盟的戰艦製造業巨頭,其實在這之前,趙天化已經和這類軍工巨頭有過接觸,能在虛空中航行的戰艦和武器不同,那絕對就是國之重器,不僅僅受到各個大陸國家的各種軍售限制,新型號你永遠買不着,只能是別人淘汰的貨,還死貴。
唐諳在和對方談判的同時,沈星凝專注的傾聽,整個談話過程她幾乎沒有任何言語,只是不停的在自己的平板上做着參數調整以及計算,當最後對方報出一艘主戰級母艦及其配套護衛艦的價格時,唐諳朝沈星凝望了過去。
沈星凝接到唐諳的眼神時先還有些不知所措,但當唐諳在她的識海里告訴她,讓她直言不諱時,沈星凝鼓起勇氣道:“這個價格,我們沒有辦法承受。”沈星凝這裡的我們,是唐諳報給她的一個底線數字。
聞言,唐諳只能對對方攤手道:“這宗生意雖然不成,還有下宗不是,來者是客,這一頓貴使不必客氣。”
桌上又陪酒數輪,唐諳才讓人送貴使離開。
直至晚餐前,唐諳又見了數個商業巨頭,但最終沒有一個談成了的,就因爲沈星凝都搖了頭。
休息的時候,唐諳給沈星凝倒了杯水,他非常體諒她的辛苦:“孩子有三個月了嗎?”
沈星凝撫摸着還很平坦的小腹回道:“剛剛十週。”
唐諳又遞了個果盤過去,道:“你得多吃一些,之前席上你基本沒怎麼吃東西,我夫人也懷了孩子,她就愛吃水果,說是多吃的話對孩子的皮膚好。”
“好。”沈星凝在唐諳的注視下把一整個果盤小口小口地吃完,她明顯感覺有些撐,唐諳才放過她。
“沈星凝。”
“在。”
“不要那麼拘謹,不管發生什麼事,就衝着你肚子裡的孩子,我也會護着你,你懂嗎?”
唐諳見沈星凝搖頭,又道:“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把我當兄長,不管你以後和隨雲成不成,我都罩着你,畢竟你和隨雲被人下藥,也是受我的牽連。”
沈星凝望着唐諳回道:“兄長嗎?大叔更貼切一些吧。”
唐諳叉腰道:“我沒那麼老好罷,你個氣人的東西。”
沈星凝知道唐諳這不是真氣,只笑道:“如果我告訴你,也許你能以比你心裡價位更低的價格弄到主戰級母艦和驅護艦,你會不會高興一些,瞧你那頭灰白頭髮,說你是大叔都擡舉你了,等我兒子出來,可以管你叫大爺了。”
在沈星凝的利誘之下,唐諳幾乎聽不到她後面那些大叔、大爺的話,只要能給他搞到能夠裝備給梟龍的戰艦,就是當太爺他也認了。
大秦的軍工業,輕重武器還好,但戰艦,越大的越落後,核心問題就是主動力陣列裝置的落後,所以大秦的主戰級母艦,包括子瓔的龍艦在內,只有三艘,就連那娜的富春山號,也只是重型驅逐艦罷了。
而未來戰爭,唐諳需要主戰級母艦,等着大秦的軍工造出來,猴年馬月,而3S也還沒有造戰艦的技術和能力,想來買是最快的,現在下訂單,最多等上兩年,就能拿到戰艦,但其他國家所賣的戰艦,型號老舊不說,還他媽貴得離譜。
“好丫頭,趕緊說,別開玩笑,事關帝國命運,我真的沒有時間了。”唐諳扶住沈星凝的雙臂道。
感受到唐諳的赤誠之心,沈星凝收起笑鬧,回道:“我是這樣計算的,大帥你要戰艦,你到任何一家買成品,人家都吃定你一個急需,還忌憚着你,當然只會賣給你貴的次品,你再談多少家也是一樣。”
“但大帥你不要氣餒,我們的談判,包括之前左相大人給我們的談判數據,都是我們最好的參考,我把整個戰艦進行了分解,小到每一顆螺絲釘,每一根傳導線,都在我所設計的算法中進行匹配,這個算法,能夠爲我們找到同樣質量的物品而價格最低廉的供貨商,當然技術唯一的商品也許無能爲力,但分零件購買,自己組裝的話,同樣是兩年時間,拿到同等戰艦,但錢可能要少一半以上。”
唐諳道:“把你的算法給我看看。”
沈星凝當下把平板遞給唐諳,兩個人埋頭苦算起來,竟然忘了時間,就連晚間約了大衛王室的尤金殿下吃飯這事,在隨雲的請示後,被唐諳推掉,說是改期。
在最終結果算出來可行的時候,唐諳才笑着望向沈星凝,只道:“你可以啊,歸根結底你這個複雜的算法,根本不是在算成本,而是對各種消息的篩選,說白了是渠道,怎樣獲得最優價格配置的購買渠道,這讓我想到了一個偉大商人的話,生意不是做物品的買賣,而是渠道的競爭。你這個算法,雖然還有很多不足,但卻能夠讓我們通過這個算法獲得許多渠道,這個就是掌控世界經濟命脈的關鍵,也被稱爲魔鬼算法,普通人只掌握一星半點兒就能成爲通神的存在,你這個明顯已經不是一星半點兒的事了。”
沈星凝不好意思道:“有這麼恐怖,這無非是我由於體弱,打小就只能在家中做些閒散活計,因爲不中用,所以零用錢很少,我想投資,一來資金很少,二來我待字閨中,也不能和外人隨意接觸,所以我習慣在網路上操作,這個算法和我的焚星術有異曲同工之妙,焚星術是對星軌的計算,讓被星軌作用的人變得強大,而這個是對渠道的計算,讓利益最大化,漸漸我自己設計了這個算法,它讓我採購到最便宜的原材料,我能把烹製的更加精良的茶葉賣給最能發揮其價值的人手裡,我燒製的瓷器或者小件也被最有需要的買家收藏,當賣到‘需求’上時,賺到的錢自然不會少。”
唐諳聽完笑道:“難怪你不論在域外還是流落南鄉,你在生活上從不曾拮据過,我可是見過你屋子裡的擺設,一間租來的屋子,裡面的擺件卻是價值不菲,我猜到你會賺錢,但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如此能賺,我有了這個算法……不,我有你這樣的兵,老子天下無敵了就。”
“哪有大帥你說的這麼嚴重,這到現在都還只是紙上談兵,要出成果還要等實行後才知道。”沈星凝謙虛道。
唐諳道:“我有個想法,用不了兩年時間,或許只要短短數月,便能實現梟龍裝配戰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