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瓦爾特基拉澤聽戰士說完,立即轉身激動地對我說:“司令員同志,您聽到了嗎?就在這裡,我們和友軍的會師地點就在這裡。”
“戰士同志,”我也推開車門,衝着外面的戰士問道:“您是哪一部分的?”
聽到我的聲音,戰士連忙轉向了我,用同樣恭謹的態度回答說:“報告指揮員同志,我是近衛第八集團軍近衛第39師的。”
“近衛第39師的!”聽到這個番號,一股親切感撲面而來。我扭頭笑着對奇斯佳科夫說:“是古裡耶夫少將的部隊,在斯大林格勒時,我們曾經並肩戰鬥過。”說完,我又望着外面的戰士,親切地問,“戰士同志,你們的師長古裡耶夫少將,和師政委切爾內紹夫在什麼地方?”
“報告指揮員同志,我們的師長就在附近的臨時指揮所裡。至於師政委切爾內紹夫上校,”戰士說到這裡時,臉上露出了自豪的表情:“他已經調到了集團軍司令部,去擔任軍事會委員的職務。”
“喲,切爾內紹夫上校升級了?”聽說切爾內紹夫居然成爲了集團軍領導,讓我感到有些意外。但轉念一想,這樣的調動也很平常,我原來的師政委基裡洛夫,如果不也是近衛第六集團軍的軍事委員麼。想到這裡,我微微一下,隨後禮貌地問:“戰士同志,能帶我們去你們的師指揮部嗎?”
“指揮員同志,我樂意爲您效勞!”戰士禮貌地說完這句話以後,側着身子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跟我來吧!”
шшш⊕ ttKan⊕ ¢ ○
我們三人跟在戰士的身後,朝遠處的師指揮部走去。在路上,我主動問戰士:“戰士同志,你們昨天打得不錯啊,居然在短短的幾個小時內,就突破了德軍的防禦。”
聽到我這麼說,戰士咧嘴笑了笑,然後用套話回答說:“指揮員同志,我們的指戰員在戰鬥中,表現得都很英勇。”說完這句話以後,他就閉上嘴,默默地在前面爲我們引路。
又朝前走了一段距離後,戰士停下腳步,指着遠處的一排帳篷,轉身對我說道:“指揮員同志,師長的臨時指揮部就在那裡,您可以自己過去。”說完後,他面向着我挺直身體回答:“允許我離開嗎?”
“謝謝您,戰士同志。”我說完這句話,主動伸手和他握了握,然後帶着奇斯佳科夫他們朝帳篷區走了過去。
我們在另外幾名戰士的指引下,順利地來到了古裡耶夫的帳篷外。
我掀開帳篷走進去,立即將帳篷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我連忙擡起一隻手向他們打招呼:“你們好啊,指揮員同志們。”
古裡耶夫這位帳篷的主人立即迎上來,擡手向我敬禮,同時說道:“您好啊,奧夏寧娜將軍,很高興在這裡能見到您。”
“您好,古裡耶夫將軍。”我還了一個禮以後,握住他的手感慨說:“自打斯大林格勒保衛戰結束以後,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真懷念我們當初並肩作戰的日子啊。”
“我也是懷念過去的日子啊。”古裡耶夫笑着說:“當初我們兩人的級別一樣,可如今您卻已經是集團軍司令員了,而我還在擔任這個師長。”
古裡耶夫和我鬆開我的手以後,把身子一側,指着旁邊的一名指揮員,對我說:“奧夏寧娜同志,您還記得我的參謀長嗎?”
我看一眼他身邊這位中等身材的指揮員,然後笑着朝對方伸出手,笑着說道:“您好,札利久克中校,很高興在這裡見到您!”
中校伸出雙手握住我的手,恭恭敬敬地說:“您好,奧夏寧娜將軍,歡迎您到我們師部來做客。”
接着,我又向古裡耶夫和札利久克介紹了和我一起來的奇斯佳科夫等人,然後圍着帳篷中間的那張簡易木桌坐下。我擡頭望着古裡耶夫問道:“古裡耶夫將軍,我想問問,會師結束後,你們師下一步的任務是什麼?”
古裡耶夫聽到我的這個問題,搖了搖頭,然後說:“對不起,奧夏寧娜將軍。如果是在昨天,也許我還能回答您這個問題。但現在,”說到這裡,他聳了聳肩膀,把雙手一攤,“我還真的無法回答您了。”
“爲什麼?”古裡耶夫的這個回答,引起了我極大的好奇心。
“昨天開始進攻前,我們師接到的戰鬥任務,是在突破了敵人的防線後,直接向伊久姆發起進攻。”參謀長札利久克中校在一旁爲古裡耶夫解圍說:“但現在伊久姆已經被你們的部隊收復,所以我們原先接到的命令便被取消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和奇斯佳科夫聽完後,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可以進來嗎?”就在這時,帳篷外響起了一個似曾熟悉的聲音。
還沒等我想出是誰的聲音時,古裡耶夫已衝着外面大聲地說:“請進來吧!”
他的話音剛落,帳篷簾子便被撩開了,隨後走進來兩個人。我定睛一看,原來都是自己的部下。走到在前面的是近衛第八十九師師長謝留金少將,跟在他身後的,是近衛第309團團長盧金中校。
兩人進來後,看到我和奇斯佳科夫還有他們的軍長也在,不禁一愣,但很快就回過神,擡手向我們敬了一個環禮,大聲地報告說:“司令員同志,近衛第八十九師……”
我不等謝留金說完,便擡手打斷了他後面的話,起身朝他走了兩步,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讚許地說:“謝留金將軍,你們師表現得不錯。我相信你們師在戰鬥中,所取得的一系列輝煌戰果,將來都會被載入史冊的。”
“被載入史冊?!”謝留金聽到我這麼說,頓時雙眼發亮,他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道:“司令員同志,您說的都是真的嗎?”
我聽他這麼說,故意板着臉說道:“怎麼,將軍同志,難道您不相信我所說的話嗎?”
“哪裡哪裡,司令員同志,您誤會了。”謝留金見我的表情嚴肅,頓時顯得有些慌亂起來,連忙向我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相信您所說的每一句話。只不過載入史冊這樣的事情,我剛剛聽到時感覺像做夢。”
我鬆開他的手,又握住了盧金的手。在握手的時候,我擡起左手在他的肩膀輕輕地拍了幾下,然後說道:“中校同志,幹得不錯。你們團不光在保衛的雅科夫列沃的戰鬥中,表現突出;在昨晚的戰鬥中,你們團的表現更加突出。放心吧,過兩天,我將親自給你們全團指戰員頒發獎章。至於你,集團軍司令部會授予你紅旗勳章。”
盧金興奮得滿臉通紅,他鬆開我的手以後,擡手向我敬了個禮,激動地說:“謝謝司令員同志。”
重新坐下後,我首先問謝留金:“將軍同志,你們師現在還剩下多少人?”
謝留金臉上的肌肉劇烈抽搐了幾下後,有點難爲情地說:“報告司令員同志,目前全師還剩下三千七百人,同時彈藥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如果不盡快進行整補的話,我想我們師是沒有能力參加接下來的戰鬥。”
我把謝留金所說的話,記在了擺在面前的本子上。然後又擡頭問盧金:“中校同志,你們團還剩下多少人,彈藥情況如何?”
盧金的級別最低,聽到我的問題,肯定不能像謝留金那樣坐在位置上回答。他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我報告說:“司令員同志,目前全團還剩七百多人,其中還有三分之一是傷員。至於彈藥情況,也非常糟糕。戰士們的手榴彈全部消耗光了,子彈也只剩下不到一個基數。”
塔瓦爾特基拉澤聽完盧金的彙報,不禁皺起了眉頭。他扭頭對我說道:“司令員同志,我覺得應該以近衛第309團現有的狀況,是無法參加接下來的戰鬥,我建議立即將他們撤下去進行整補。”
“不光是近衛第309團需要撤下去進行整補,就連謝留金將軍的近衛第八十九師,也應該撤下去整補。”我有些苦惱地說道:“目前整個集團軍的損失都很大,而且經過連番作戰後,指戰員們都很疲憊不堪了,要參加接下來的戰鬥,有些力不從心啊。”
我的話剛說完,就聽身後有人說:“怎麼了,奧夏寧娜同志,您怎麼打起退堂鼓來了?要知道,這可不像您的性格啊。”
我順着聲音望去,只見崔可夫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門口,正笑吟吟地看着我。我驚叫一聲,連忙從座位蹦起來,幾步來到他的面前,向他伸出雙手,激動地說:“您好,崔可夫將軍,很高興再次見到您!”
崔可夫一邊和我握手,一邊上下打量着我,然後說道:“奧夏寧娜,你是好樣的。你的部下也都是好樣的。從庫爾斯克會戰開始,我就不斷地聽到你們集團軍所取得的一系列輝煌的戰果。每次我對着地圖研究你所取得的戰果時,都覺得如果自己處在的你當時的位置,絕對不會做得比你更好。”
“崔可夫將軍,您太謙虛了。”聽到崔可夫的誇獎,讓我有點不好意思,我也連忙奉承說:“其實很多戰術,都是我在當您的部下時學到的。假如沒有您的指點,我估計還不能取得今天的成績。”
“行了行了,你們這對原來的上下級,就不要再這樣相互吹捧了。”就在我和崔可夫互相誇獎的時候,帳篷外忽然傳來另外一個聲音:“把帳篷門口堵住,讓我們想進都進不去。”
崔可夫聽到這個聲音,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他把身子一側,將外面的人讓了進來。用手一指,笑着問我:“奧夏寧娜同志,你還認識他嗎?”
我將來人上下打量一番,覺得挺面熟的,但一時間又想不起在什麼地方見過。我努力地回想着自己認識的指揮員,但還是無法和任何一個人對上號,便搖了搖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崔可夫將軍,我實在想不起這位指揮員是誰?”
那人聽到我這麼說,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仰天長嘆一聲後說道:“唉,真是沒想到。僅僅一年多沒見,奧夏寧娜同志就不認識我。崔可夫同志,可能是她現在的職務太高,所以認不出我這個老上級也不足爲奇了。”
老上級?!這個奇怪的稱謂,讓我重新打量了對方一番,終於將他和腦海中的一個人形象重合了起來。我用手指着他,試探地問:“您是列柳申科將軍?在莫斯科保衛戰初期,您是近衛步兵第一軍軍長和第五集團軍司令員,後來在戰鬥中負傷了,傷愈以後,成爲了第30集團軍的司令員。”
“可不就是我麼,”列柳申科把雙手一攤,做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然後說道:“奧夏寧娜同志,我還以爲你當了司令員以後,就不記得我這些老朋友了。”
“瞧瞧,親愛的德米特里·丹尼洛維奇,我就說奧夏寧娜不會忘記你吧。您瞧瞧,她連你所擔任過的職務都記得。”一旁的崔可夫幸災樂禍地說:“你還非要和我打賭,這下輸的心服口服了吧!”
“很高興在這裡見到你,奧夏寧娜同志。”列柳申科握住我的手使勁搖晃着,嘴裡說道:“想不到我們現在又可以並肩作戰了。”
“列柳申科將軍,”我一邊和他握手,一邊試探地問:“不知道您現在哪支部隊擔任司令員職務?”因爲我知道他是斯大林的愛將,堂堂的中將軍銜,總不至於再讓他當一位軍長或者師長吧,起碼也是集團軍司令員的級別。
我本來只是猜測,沒想到他接下來所說的話證實了我的猜測:“奧夏寧娜同志,我如今擔任近衛第三集團軍的司令員指揮,和崔可夫將軍的近衛第八集團軍,都屬於西南方面軍的作戰序列。”
“好了好了,別站在這裡敘舊了。”崔可夫見我們開始聊天,深怕我們說起來就沒個完,便催促道:“快點坐下來研究我們下一步的行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