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莎米亞金和柳芭都離開後,我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四處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心裡尋思着那位沙皇伯爵會將他的寶物藏在什麼地方。
這裡樓上樓下共住着四戶人家,就算有暗室,也不可能設在樓上。沒有暗室的話,伯爵的珍寶,就能只能藏在保險箱裡。
我坐的沙發對面,有一箇中世紀的壁爐。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莫非保險箱就在壁爐裡?這麼想着,我就不知不覺地站起身,走到了壁爐前。
等我看清楚壁爐的內壁發黑,有使用過的跡象後,我立即否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想。假如伯爵的保險箱真的藏在這裡,只要爐子一點燃,那保險箱裡的東西在高溫裡就全報銷了。
我再度將目光望向了掛在壁爐上方的一張人物肖像,上面是一個騎着高頭大馬的貴族,應該就是伯爵或者他的祖先之類的。看到這幅畫,我立即聯想到以前看的電影裡,那些藏着珠寶或者重要文件的保險箱都是藏在畫框後面的。想到這裡,我連忙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掀開了畫框,想看個究竟,但掀開以後,才發現後面只是貼了壁紙的牆面。
我再度環顧四周,發現牆上掛着的畫框還真不少,既有風景也有人物肖像。於是我又走到了那幾幅畫框前,一一掀開,查看後面是否藏着保險櫃,但令人遺憾的是,畫框的後面都是空蕩蕩的,根本沒有我想象中的保險櫃。
我甚至還掀開了沙發旁邊的鋼琴蓋子,仔細地檢查裡面是否有夾層,藏着伯爵那些無法帶走的寶物。
在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折騰,毫無所獲的我全身乏力地坐在沙發裡發呆。不管是客廳還是臥室,牆上掛着的所有畫框,都無一例外地被我掀開檢查過了,但令人遺憾的是,我什麼都沒有發現。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尋寶的電影看過了,所有才會一聽到這是俄羅斯伯爵曾經住過的地方,就本能地想到這裡會藏有珍寶。
不過轉念一想,在伯爵離開以後,又曾有幾位重要人物在這裡住了十幾年,就算有什麼保險箱,估計早就被轉移走了。
一想到財寶已經被別人捷足先登,我便頓時失去了繼續尋寶的興趣,在簡單地洗漱過後,就躺在了臥室的大牀上,準備關燈睡覺。
誰知道睡了沒一會兒,我忽然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心裡不禁一陣陣發毛,慌忙摁亮了牀頭櫃上的檯燈,四處搜尋讓我感到很不舒服的那個東西。
燈一亮,我就看到牀尾那邊的牆上,掛着一副人物肖像,上面是一個雍容華貴的貴婦人,不知道是伯爵的妻子還是她的長輩,她的雙眼正一動不動地盯着躺在牀上的我。我連忙掀開被子跳下牀,光着腳走到了畫框前,擡手摘下了肖像畫,將它正面對着牆壁靠在牆邊。
再次關燈後,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腦子裡就一直在考慮,在這套房子裡究竟有沒有什麼寶物?據我分析,這座房子被蘇維埃收繳後,肯定進行過改造,原來的一套房子被改成了樓上樓下四家人,如果存放珍寶的保險櫃過大的話,估計早就被發現了。
我努力地回想後世的俄羅斯人,都喜歡把保險箱按在什麼位置。油畫相框後,是最常見的一種情況;另外一種就是衣櫃裡,因爲有衣服的遮擋,就算打開櫃子看,也不見得能發現保險箱的位置。我還見過有人把保險箱藏在掛毯的後面,只有把掛毯掀開,才能看到隱藏在後面的保險箱。
我想到客廳牆上掛着的那張巨大的波斯掛毯,沒準後面會另有乾坤。不過現在太累了,不想再起來折騰,便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天剛矇矇亮,我就聽到外面的街道上有行人走動和輕輕說話的聲音,連忙從牀上蹦起來,衝進了浴室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又開始了自己的尋寶之旅。
我先從臥室開始搜索,打開衣櫃仔細地檢查了每個角落,甚至連靠牆那邊的壁板也用力敲過,但既沒有發現夾層保險箱,又沒有聽到牆壁上傳來空洞的迴音。
在臥室一無所獲之後,我抱着最後的希望來了客廳。盯着牆上那塊精美的波斯掛毯,我的心裡變得有些忐忑不安,心說要是這個後面也沒有的話,就是我想寶藏想瘋了。
當我用顫抖的雙手,將掛毯一點點掀開後,毯子後面有沒有保險箱,我沒看清楚,卻差點被揚起的灰塵眯了眼。我連忙屏住呼吸閉上眼,雙手抓住掛毯使勁地抖了抖,隨後衝到窗前,摸索着打開了窗戶,好讓揚起的灰塵能快點散出去。
等灰塵散盡以後,我再度掀開了掛毯,見後面貼着壁紙的牆壁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根本沒有保險箱的樣子。
我放下了掛毯,一臉失落地走到沙發旁坐下,無比惆悵地想到:“難道真的是我猜錯了?這裡根本沒有什麼伯爵留下的財寶,只是我個人的臆想嗎?”
我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後,起身去關上了窗戶。望着窗邊牆上的掛毯,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心說自己真是鬼迷心竅,既然這裡曾經住過不少的人,就算有什麼財寶,也肯定被前幾個房客發現並取走了。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用力地一拍牆壁,誰知卻傳來一陣空洞的迴音。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我楞了片刻,以爲是自己搞錯了。於是又擡手,試探地敲了敲剛剛的那個位置,發現那裡的牆壁後面好像是空的。
這個發現頓時讓我喜出望外,我掀開了掛毯看了看,那裡的牆壁和其它的位置沒有什麼不同,只是敲擊的時候,傳出的聲音有些空洞,很明顯在這裡有個夾層之類的。我連忙衝向了雜物間,想找一兩樣工具,將這裡的牆壁撬開看看。
雜物間裡的東西倒是不少,都是一些用不上的傢俱和被褥,根本找不到我想要的工具。萬般無奈之下,我又走進了廚房,從櫃子裡找出了兩把不鏽鋼餐刀,這才重新返回了客廳。
我先摘下了掛毯,用刀把在牆壁上仔細地敲了一遍,確認了空心的位置後,小心地撕掉了壁紙,露出裡面白色的石膏牆板。我將餐刀插入縫隙,用力地一撬,立即有一塊白色石膏板落到了地上,碎得如片片魚鱗。我看到在石膏板的後面,有個黑色的窟窿,便知道自己的判斷沒錯,這房子是條石砌成的,如果不是有意而爲,是不可能有這麼的窟窿。
在經過五六分鐘的努力後,石膏板後的窟窿終於露出了它的廬山真面目。不知道是伯爵還是誰,在砌房子的條石上掏了一個一尺見方的窟窿,裡面放着兩個黑色的抽屜式木盒。
當我看到這兩個盒子時,頓時頭暈目眩、心跳加快,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我試着擡了一下上面的盒子,感覺特別沉,不過我將它從藏身之處搬到地面,還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抽屜沒有上鎖,只有一個長滿綠鏽的銅把手。我屏住呼吸,輕輕地拉開了盒子,頓時覺得眼前一亮,裡面閃耀着成堆的金幣。我拿起一枚仔細端詳,金幣的個頭不大,直徑只有兩釐米左右,正面是尼古拉二世的側面像,背面是一隻雙頭鷹,硬幣的下方用俄文寫着:“五盧布 1900年”。
在俄羅斯待了多年的我,對這種錢幣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一眼就認出這是1900年發行的俄羅斯金盧布,在後世這種金幣的市值是每枚20~30萬軟妹幣。我仔細地數了一下抽屜裡擺放整齊的金幣,居然有五百枚之多,要是我能帶着這麼多的金幣回到後世,一下就能變成億萬富翁。
見上面的盒子裡,就有這麼值錢的東西,那麼下面的盒子肯定更加不會讓我失望。於是我將金幣小心地放進了盒子裡,輕輕地關上抽屜,又起身去拿另外一個盒子。
我這次拉開抽屜後,看見裡面只有三個黑色束口袋。我打開一看,裡面居然是滿滿的一袋珍珠;我慌忙又打開了第二個袋子,看清楚裡面放的都是紅寶石。
打開第三個袋子之前,我深吸了兩口氣,等自己情緒穩定後,才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第三個袋子。裡面裝着滿滿一袋既像冰糖又像冰塊的東西,我心裡明白,伯爵絕對不會無聊到在自己的藏寶箱裡,放上這兩種不值錢的東西,那麼這種東西就只能是鑽石。
正當我在犯愁該將這些東西放在什麼地方時候,忽然門口傳來了門鈴聲。此刻就是一顆炸彈在我的身旁爆炸,也絕對沒有這個驟然響起的鈴聲帶給我的震撼大。我衝着門口大聲地問:“誰啊,誰在門外?”
門外傳來了柳芭的聲音:“是我,將軍同志,我是柳芭。”
“什麼事情啊?”我一邊手忙腳亂地收拾着擺在地上的珠寶和金幣,一邊慌亂地問:“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將軍同志,是這樣的,從克里姆林宮來了一位軍人。”柳芭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還是不緊不慢地說:“他說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您!”
“柳芭,您請他等幾分鐘。”聽說是從克里姆林宮來的人,我簡直快抓狂了,要是對方進來看到滿地的石膏碎片和珍寶箱子,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呢。因此我只能想辦法拖延一下時間,來爲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收拾房間。“就說我還在換衣服。”
趁着外面暫時安靜的功夫,我將兩個箱子塞到了沙發的後面,將掛毯掛回原處後,我又抓緊時間將地上的石膏碎片掃乾淨。再確認沒有什麼破綻的時候,才整理了一下軍裝,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了一條縫,衝着站在門口的柳芭問道:“柳芭,來送信的同志呢?”
柳芭連忙把身子一側,讓出了站在她身後的一名戰士。戰士向前一步,將手舉到額邊向我敬禮,並恭謹地說:“您好,將軍同志,莎米亞金同志讓我給您送一份文件過來,請您查收。”
我接過戰士手裡的文件袋,給他出具了一張收條。假裝客氣地對他說:“戰士同志,請進來喝一杯茶吧。”
對於我的這個要求,這位戰士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搖搖頭,果斷地回答說:“不用了,將軍同志,我要立即趕回克里姆林宮,謝謝您的好意!”說完,再次擡手向我敬禮後轉身下了樓梯。
站在門口的柳芭看到戰士下了樓,衝我點頭笑了笑,也跟着戰士的後面,扶着樓梯的扶手,一瘸一拐地下了樓梯。
見兩人都離開了,我連忙關上房門,背靠着房門一個勁地喘着粗氣,感覺自己的後背都被汗水沁溼了,剛剛要是誰答應進來做客的話,肯定會發現客廳裡的秘密,因此我的當務之急,就是立即把這裡處理妥當。
裝着珠寶和金幣的盒子,又被我小心地放進了那個窟窿裡。不過外面的石膏板已經被我弄壞了,在短時間內是無法復原的。好在這裡被掛毯擋住了,只要沒人掀開掛毯,是發現不了後面的秘密。
至於我剛剛收拾好的那堆石膏碎片,假如留在這裡,或者扔在附近的垃圾站,很有可能被柳芭這樣的“朝陽羣衆”發現,而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我還是等有機會外出時,找個遠點的地方扔吧。
有心繼續尋寶吧,但看到桌上擺着的那個厚厚的文件袋,便知道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我處理,尋寶的事情只能暫時推後。雖然今天找到了兩個箱子,但心裡還是有點不滿足,根據伯爵藏東西的特點來看,他所藏的寶藏絕對不止我所發現的這一處。等有機會的時候,我還要繼續找找,沒準能找出更加值錢的東西。
我打開文件袋,從裡面抽出了厚厚的一疊文件,湊近眼前一看,原來又是關於解放保加利亞的內容。朱可夫回前線去了,和保加利亞同志的聯絡,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我的身上,我不敢怠慢,連忙在桌邊坐下,仔細地瀏覽上面的重要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