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炮兵營長耶果諾維奇的戀愛問題後,因爲還沒有得到謝傑里科夫上報一團的最終戰果,於是我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擡頭望着謝傑里科夫,饒有興趣地問道:“謝傑里科夫中校,你們團的戰果統計出來了嗎?”
“是的,已經基本統計出來了。”
“那就報給我吧,待會兒我好向集團軍司令部上報你們一團的戰果。”
謝傑里科夫答應一聲,就像講故事似的向我彙報開了:“我團在十一點到達指定位置後,我分別向德軍營地的東西兩個方向各派出了三個連,而南面則派出了五個連,分別在營地的三個方向構築了簡單的防禦工事,以防止遭到我軍攻擊的德軍逃脫。
炮擊開始後,耶果諾維奇大尉的炮兵營,優先炮擊的目標,是德軍停放坦克、裝甲車、大炮的區域。由於首輪炮擊便擊中了德軍停放的幾十輛油罐車,炮彈落地爆炸後,引爆了車上堆積的汽油桶,頓時半個營地就變成了一片火海。劇烈的爆炸和大火,把每一個汽油桶都變成會飛的炸彈,又落在德軍堆放炮彈的位置,結果殉爆的炮彈引起了更大規模的爆炸,地動山搖的爆炸聲震得我們的腳下的大地都在微微顫抖。
當炮兵營的射擊目標轉向其它區域時,我率九個連跟隨着佩爾斯堅上尉的坦克分隊,向敵人的營地發起了猛攻。我們衝進營地,在火光的照耀下,我看到營地裡到處都是德軍燒焦的屍體,大半個營地都變成了人間煉獄。
剛開始的時候,我們沒有遭到任何的抵抗,直到接近營地的中心地帶時,才遭到了抵抗。面對我團的猛烈攻勢,那些倖存的士兵大多選擇了就地尋找掩體或者彈坑進行抵抗。特別是那些倖存的各級德軍軍官們,他們趁我軍炮火轉移的機會。從死人堆裡爬出來,挨個翻看着屍體,尋找還活着的士兵,驅使他們利用現成的彈坑,組織小規模的抵抗。
但遭受了我軍打擊的德軍官兵,早已喪失了繼續抵抗下去的勇氣,基本上只要我團的戰士們一衝上去。他們就停止射擊,紛紛放下武器投降。由於我團的突擊速度太快,爲了防止被自己的炮火所傷,我發射了信號彈,讓耶果諾維奇大尉的炮兵營停止射擊。
就在我們的炮擊停止後,有一股敵人趁着我們的部隊在收容俘虜的同時。趁亂向南逃竄,我南線的部隊雖然拼命阻擊,但還是讓他們衝破了防線,向南順利突圍了。”
聽到逃脫的德軍部隊,居然是突破由五個連建立的防禦陣地,而成功突圍的時候,我不禁蹙起了眉頭。有些不悅地問道:“謝傑里科夫中校,負責南面防禦的指揮員有沒有告訴你,說這股突圍的德軍有多少人?”
謝傑里科夫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說出了一個令我心驚膽戰的數目:“大概有兩千多,不到三千人。”
“什麼?有兩三千人?”一聽到這個數目,我頓時被驚得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本來謝傑里科夫在電話裡報告時,只說有一支德軍部隊突圍。但沒有說具體有多少人,我當時估計最多就有兩三百人跑掉,沒想到居然跑掉一個整團。“爲什麼會有這麼多敵人逃脫,你們誰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謝傑里科夫和耶果諾維奇對視一眼,衝對方使了個眼色,耶果諾維奇連忙上前,挺直身體向我解釋說:“上校同志。請聽我解釋,情況是這樣的。因爲我的炮兵營大炮太少,您也知道,只有八門榴彈炮。無法同時對整個德軍的營地進行火力覆蓋。”說到這裡,他聳了聳肩膀,無可奈何地說,“也許這股敵人就是趁我們的炮火還沒打擊到他們的時候,果斷地採取了突圍行動。”
他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衝他發火,顯然是不明智的。我只好揹着手,氣呼呼地在觀察所裡來回地走動着,心裡暗想看來今晚夜襲的戰果,並不像我所想象的那麼大,雖然俘虜德軍的師長,可一個整團成功突圍,明天和他們友軍匯合後,照樣可以繼續對我師脆弱的防線發起攻擊,我該怎麼辦?是繼續留守這裡,還是把部隊撤向崔可夫指定的區域?
我無意中向觀察口外望去,卻無意中發現四團的陣地上燈火通明,指戰員們似乎正在忙碌着什麼。我連忙停住腳步,舉起望遠鏡向外望去,只見四團的指戰員不光在加固他們的兩條原有的防線,甚至還在陣地前方兩三百米處,開挖新的戰壕。
我連忙讓拉祖梅耶娃給我聯繫蓋達爾,電話一通,我就衝着蓋達爾大聲地問道:“我說中校同志,你們團大晚上的不休息,在忙什麼呢?”
“報告師長,”蓋達爾語氣平穩地回答說:“天黑的時候,工兵連連長米海耶夫少尉來指揮部找我,說我團的防線過於薄弱,擋不住敵人的猛攻,並主動向我建議在加固現有防線的基礎上,再修一道新的防線。您所看到的,應該就是戰士們正在修新的工事吧。”
我望着遠處忙碌的戰士,接着問道:“新的防線和舊的防線之間,有不少被擊毀的坦克、裝甲車、卡車的殘骸,你們準備把這些東西怎麼處理?”我問這話的原因,是因爲在莫斯科保衛戰期間,我曾經讓戰士在被擊毀的坦克下面構築火力點,效果還不錯,我也想讓他們複製一下。
沒想到蓋達爾回答說:“師長同志,米海耶夫建議,把機槍火力點隱藏在報廢的坦克下面,這樣就算遭受到敵人的炮擊,我們蹲在火力點裡的戰士,在坦克厚重的裝甲保護下,也不會有太大的傷亡。等到敵人進攻時,我們這些火力點的機槍火力,就可以充分發揮作用,把敵人像割倒的麥子一樣一片片地打倒。”
“米海耶夫少尉的這個思路不錯,就照他說的做吧。”稱讚完米海耶夫以後,我又叮囑蓋達爾,“中校同志,雖然我們今晚的夜襲取得了不小的戰果。但是明天不甘心吃虧的德國人一定會進行瘋狂的報復,你們團要做好打硬仗的準備。”
當我掛斷電話後,謝傑里科夫上前一步,謹慎地問道:“師長同志,您剛纔說的都是真的嗎?”
“我說的什麼?”我不解地反問道。
“就是說敵人明天會進行瘋狂報復的事情。”
“那是當然的,謝傑里科夫中校。”由於所處的位置和了解的情報不同,他對局勢的研判。就不可避免地會出現偏差,因此我提醒他和耶果諾維奇:“雖然我們今天重創了德軍的摩托化步兵第29師,但同時也應該看到哥特的坦克第4集團軍並沒有傷到什麼元氣。就算去掉一個摩托化第29師,肯普夫將軍的第48摩托化軍裡,還編有第11、第16裝甲師,和第16摩托化師。而第4步兵軍的編制裡。還有第94和371師,此刻他們正在和二團、三團的部隊,在斯帕爾達諾夫卡和奧爾洛夫卡兩個方向對峙着。要是等天亮以後,德軍在飛機大炮的掩護下,同時從幾個方向對我師的防禦陣地發起進攻的話,我估計要想守住陣地,是非常困難的。”
“那我們該怎麼吧?”謝傑里科夫聽完我的分析。憂心忡忡地問道。
“謝傑里科夫同志,”我表情嚴肅地命令他:“你立即把打掃完戰場的一團撤下來,退回到森林裡去,繼續作爲全師的預備隊。還有你,大尉同志。”我擡頭望着耶果諾維奇,補充說道,“你的炮兵營也立即和謝傑里科夫的一團一起轉移,先隱蔽起來。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再果斷地出擊,給囂張的敵人狠狠地來個雷霆一擊。”
兩人正準備離開的時候,我突然想到還有兩個人的下落忘記問了,連忙又叫住他們,問道:“佩爾斯堅上尉的坦克分隊和莫羅佐夫上尉的炮兵連在什麼地方?”
謝傑里科夫連忙停住腳步,回答說:“坦克分隊還在營地裡擔任警戒。掩護步兵搬運物質。而莫羅佐夫則帶着炮兵連剩下的同志,返回四團的營地,利用繳獲的迫擊炮,組建新的迫擊炮連。”
“嗯。我知道了。你們可以離開了。”兩人擡手向我敬禮後離去,此刻我的心裡對莫羅佐夫又有新的看法,在加農炮連幾乎損失殆盡的情況下,他居然懂得利用繳獲的迫擊炮組建新的炮兵連,真是不簡單啊。
想到敵人天明後有可能發起的進攻,我就坐不住了,連忙給二團和三團打電話。首先接通的是二團長奧列格,我開門見山地問道:“奧列格中校,你們團的防禦工事修得怎麼樣了?”
“報告師長,”奧列格恭恭敬敬地回答說:“接到您的命令後,我就立即組織戰士們加固完善工事。現在,在團指揮部的外圍,已經有兩條戰壕完工,同時還挖有大量的防炮洞,可以讓戰士們在德軍炮擊時,躲在裡面規避炮火。”
“你在戰壕裡各擺了幾個連啊?”雖然我可以不用操心這些細節問題,但是想到天明後的戰鬥,我又覺得如果不問問的話,心裡還真不踏實。
“兩條戰壕裡,我各擺了兩個連。爲了防止德軍的猛烈炮火對我軍的殺傷,剩下的十二個連,我都作爲預備隊暫時擺在了後面。打算等前沿部隊傷亡過大的時候,再派上去增援。”
接着和三團長科斯嘉通話時,所說的內容也是大同小異,無非都是前沿只擺了兩三個連,剩下的都作爲預備隊,隱蔽在後方。
等打完了該打的電話,我心裡暗下決心,不管明天的戰事如何,等天一黑,我就命令部隊向後方撤退,執行上級下達的邊打邊撤的作戰命令。同時,我也在考慮等合適的時候,向崔可夫提出請求,讓他給我派個參謀長,這樣的話,就不用我事必親爲了。
天剛矇矇亮,德軍對四團陣地的進攻就開始了。
先是十幾發炮彈落在了四團新修的戰壕前後左右爆炸,我根據經驗,知道德軍的炮兵正在進行試射,接下來就會開始大規模的炮擊了。果不出我所料,沒過一分鐘,就是成排的榴彈炮彈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陣地在頃刻間就被遮天蔽日的硝煙所籠罩。
我感覺自己腳下的土地在微微顫動,不禁爲那些前沿的戰士們擔心起來。他們能扛過德國人的這輪炮擊嗎?
這輪瘋狂的轟擊,大約持續了二十來分鐘才停止。隨着硝煙的散去,我看到遠處有黑壓壓一大羣,約兩個連的德軍步兵,正端着武器大踏步地向四團陣地走來。
本來以我軍的訓練程度,把德軍的步兵放進五十米範圍內,再開槍射擊的話。殺傷的效果是最理想的。卻沒料到戰壕裡的指戰員是太緊張,還是被炮彈震暈了頭,敵人還有一百多米,就有人開槍射擊。一見有人開火了,整個戰壕裡的指戰員們都開槍射擊起來。噼裡啪啦打了一陣後,德國兵被打死了十幾個。剩下都掉頭跑了回去。
我氣得連忙抓起電話,大聲地質問蓋達爾:“四團長,你的戰士是怎麼搞的?敵人還隔着一百多米,就開槍亂打,他們以爲自己的是神槍手啊?”
“報告師長同志,”蓋達爾有些羞愧地回答說,“這事都怪我。今天在第一道防線的戰士,昨天都沒有參加過戰鬥,可能是有點緊張吧,所以一看到德國人出現在面前,爲了給自己壯膽,於是忍不住就開了槍。”
我不理睬他的回答,繼續教訓他說:“你自己瞧瞧,你們浪費那麼多的子彈。打倒了幾個德國兵?又趕跑了多少?中校同志,你要告訴戰士們,我們的目的不是要趕跑敵人,而是要消滅他們。雖然你現在把他趕跑了,但他很快就會再來進攻你,要是子彈都打光了,你們就是和他們肉搏了。”
“是。我明白了,師長同志。我會馬上給前沿的指揮員打電話,讓他們約束戰士,不要再隨便亂開槍。把敵人放進了再打。您就瞧我們團的下一次吧。”
我的話剛剛說完,德軍的第二輪炮擊又開始了。看到再次被硝煙所籠罩的陣地,我不禁感到一陣陣揪心的痛,又不知道有多少戰士會在這輪炮擊中付出自己的生命。
炮擊結束後,德軍的步兵再度發起了進攻。也許是接受了剛纔的教訓,他們進入百米範圍後,就打亂隊形,三五人一組,弓着腰往前衝。
眼看他們離陣地越來越近,可是戰壕裡還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的心不禁怦怦跳個不停,心說戰壕裡的戰士不會都在炮擊裡犧牲了吧?
德國兵距離陣地只有三十來米的時候,看到戰壕裡沒有動靜,估計是以爲經過剛纔猛烈的炮擊,守軍都被消滅了,所以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也直起了身子,大踏步地向我軍陣地走過來。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動靜的戰壕裡,密密麻麻的手榴彈呼嘯而起,像一羣黑烏鴉似的朝敵人的隊裡紛紛蓋了下去。手榴彈或在隊列裡或在空中凌空爆炸,短促連續的爆炸聲中,橫飛的彈片將爆炸範圍內的德國兵紛紛削倒。接着第二道防線裡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迫擊炮發言了,原本屬於德軍的炮彈向着敵羣裡猛砸,德軍的進攻隊列裡,頓時騰起一團又一團的火光,將德國兵炸得四散奔逃。
看到德國人被打得狼狽不堪,蓄勢待發的戰士們紛紛躍出工事,端着機槍、衝鋒槍,步槍對準敵人猛烈開火着,原本就被炸得苦不堪言的德國兵頓時又被掃倒了一片。當這股傷亡過半的德國兵調頭往回跑的時候,我們的戰士又追着後面一陣猛打,迫擊炮也不甘落後,看到哪裡的敵人多,炮彈就往哪裡落。德軍雖然有重炮,但也無法支援這幫可憐的傢伙,時間不大,參與進攻的這兩個連的德國兵,除了少數逃脫外,剩下的都躺在了這片開闊地上。
看到打退了敵人的進攻,我再次和蓋達爾通話,連連誇獎他:“打得好,中校同志。打得好,就是這麼個打法。”
出擊的戰士們迅速地從敵人的屍體上收集武器彈藥後,迅速地撤回了戰壕。剛做完這一切,天空便出現了德軍的轟炸機編隊。
看到敵機出現,我連忙吩咐蓋達爾:“中校同志,趕快把你的人隱蔽起來,德國人的飛機馬上就要對你們的陣地進行轟炸了。”
敵機在四團的陣地上空盤旋了一圈後,開始排着隊俯衝下來,對着四團的陣地進行轟炸和掃射。德軍的炮兵也不甘示弱,也朝着我軍的陣地開始炮擊,頓時四團的整個防線都陷於煙火繚繞之中。
等敵人的轟炸和炮擊結束,硝煙散去後,我看到三條戰壕都被炸得坑坑窪窪,戰壕中間的空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彈坑,泥土都被硝煙燻黑了。而原來構築在坦克下那些的火力點,也因爲坦克被炸彈或者炮彈的氣浪掀翻,而被摧毀了不少。
德軍新一波進攻的步兵,趁着飛機轟炸和大炮的轟擊的功夫,悄悄地接近了陣地的兩百米範圍內。一看到飛機飛走,炮兵停止了炮擊,他們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朝四團的陣地猛衝過來。
德國兵衝近陣地時,戰壕裡沒有任何動靜。看到這一幕,我估計戰壕裡的指戰員們不是犧牲,就是被埋在震塌的防炮洞裡了。
不少德國兵越過了第一道戰壕,又繼續朝着第二道防線衝來。眼看他們瞬間就衝過了一半的距離,這時,幾個隱蔽在坦克下面的倖存火力點開始射擊了。噠噠噠的槍聲中,衝在最前面的德國兵紛紛倒下,剩下的連忙跳進彈坑,舉槍和這些火力點進行對射。
德軍的進攻被這幾個機槍火力點阻擋了片刻,讓隱蔽在第二道戰壕裡的迫擊炮連有了開火的機會。十幾發迫擊炮彈落在德國兵的中間爆炸,飛起的彈片和土塊噼裡啪啦地砸得他們不得不縮進了彈坑。
第二道戰壕裡的戰士們,端着武器紛紛躍出戰壕,對敵人發起了反衝鋒。和進攻的德國兵相比,四團的戰士們顯然戰鬥經驗不足,他們衝鋒時不知道弓着腰,一個個都把腰挺得筆直,結果被德國兵的火力接二連三地打倒。
好在莫羅佐夫的戰鬥經驗豐富,看到德軍什麼位置的火力比較猛,他指揮着迫擊炮連一頓炮彈砸過去,炸得德國兵血肉橫飛。還在四團的戰士雖然戰鬥經驗少,但也不完全是笨蛋,往往看到德軍的火力點捱了炮彈,七八個戰士就衝了上去,對那些還沒有死透的德國兵捅上一刺刀或者補上兩槍。
隨着衝上去的戰士越來越多,再加上迫擊炮連那些如同長了眼睛,不時準確地砸在德軍隊列裡的炮彈,讓德國兵的士氣低落到了極點。他們胡亂地放着槍,調頭越過我軍的第一道防線,跌跌撞撞地往回逃去。
南面的敵人進攻剛打退,二團長奧列格的電話就打來了。他在電話焦急地說道:“報告師長,德軍步兵第371師的一個營,在十二輛坦克的掩護下,向我團的陣地發起了猛攻。由於我團缺乏反坦克武器,所以德軍的坦克一連突破了我團的兩道防線,衝到了離我指揮部僅有二十米的地方。”
“現在情況怎麼樣?敵人的坦克還在外面嗎?”聽到奧列格有危險,我的心陡地往下一沉,心裡意識道要是他的防線被突破的話,德軍的第371師就可以從側面突然四團的陣地。
“還在外面,不過都在燃燒。我們的戰士用集束手榴彈把坦克都炸掉了。”
“蓋達爾中校,”聽說他沒事,我稍稍鬆了口氣,接着嚴肅地命令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第371師的攻勢擋住,否則四團的陣地,就會被德軍從側面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