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的移防工作,在17日凌晨全部完成。由於曼斯坦因部隊有一部分被抽調去了意大利,而剩下的部隊,又在前期的戰鬥中損失慘重,所以在我集團軍的移防過程中,除了遭到兩次小規模的空襲外,德軍的地面部隊沒有任何的反應。
等我看到集團軍部隊的新佈防圖以後,不禁覺得暗自好些,看來歷史的糾錯力真是很大,原來在庫爾斯克會戰開始前,我集團軍的防線比歷史上的真實防線偏東,如今經過最高統帥部這麼一調整,居然又在不知不覺中回到了標準的歷史軌跡。
“司令員同志,”也許別濟科夫是發現我一直對着地圖在傻笑,所以好奇地問我:“您在笑什麼,是對今天反攻布托沃的方案,有了新的考慮嗎?”
我連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擡起頭望着他,掩飾地說:“參謀長,我正在看我軍擺出的這個陣勢,發現只要不動則以,只要一發動進攻,就可以打得德國人節節敗退。”
原本坐在桌邊打盹的丹尼洛夫聽到我這麼說,也睜開眼睛問道:“司令員同志,如果我們真的發起進攻,能打到哈爾科夫嗎?”
“哈爾科夫?!”我把丹尼洛夫所說的地名重複了一遍,隨後用嘲諷的語氣說:“副司令同志,您太小瞧我軍的實力了,在庫爾斯克南部所集結的這兩個方面軍的部隊,一旦對德軍展開進攻,那可就是雷霆一擊。您以爲剛剛被我們擊退,又被抽調走了不少部隊的曼斯坦因,還能擋住我們的猛烈攻勢嗎?”
對於我的觀點,丹尼洛夫只是笑了笑,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也許他的腦子裡,正在想幾個月前哈爾科夫戰役,當時蘇軍也在人數上佔據了絕對的優勢,結果到最後,還不是被德軍打得滿地找牙。損失了幾十萬部隊不說,還犧牲了包括哈里東諾夫在內的好幾位將軍。
一想起犧牲的哈里東諾夫將軍,我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用艾克的屍體,來交換將軍的遺體和被俘的傷員。以及曼斯坦因派人來勸降的那些往事。如今德軍的大勢已去,也到了我和他算總帳的時候了。
想到這裡,我表情嚴肅地對丹尼洛夫說:“副司令員同志,我知道您心裡擔心的是什麼,您擔心我們這次發起的進攻。有可能像前幾個月的哈爾科夫戰役一樣,雖然在前期佔盡了優勢,結果到最後還是以失敗收場吧。”
丹尼洛夫聽我說完,出人意料地點了點頭,坦率地說:“沒錯,司令員同志,我的心裡就是這樣想的。上次的戰役,剛剛取得了斯大林格勒保衛戰勝利的我們,在兵力上比德軍多幾倍,武器裝備也和敵人不相上下。但最後還是以失敗告終,白白損失了大量的有生力量。這次雖然我們的實力看起來同樣強大,可我的心裡始終不踏實,深怕又會重蹈覆轍。”
“副司令員同志,您這是失敗主義的輪調。”別濟科夫聽完,立即迫不及待地反駁說:“德軍在庫爾斯克附近的戰鬥中,把他們的有生力量都消耗得差不多了,面對我們即將發起的進攻,他們根本沒有抵抗之力。”
“沒錯,我同意參謀長的意見。”我附和地說道:“上次戰役的實力。是因爲我們的部隊距離補給基地太遠,後勤跟不上,所以纔在兵力和裝備佔優勢的情況下,打了一場敗仗。”
旁邊的基裡洛夫可能是怕我們幾人會爭論起來。連忙岔開了話題,“對了,麗達,近衛第67師將在八點,對布托沃發起的進攻,你會親自去前沿嗎?”
我擺了擺手。說道:“軍事委員同志,我們要詳細下面的指揮員。既然任務已經下達,怎麼完成,是他們當師長的事情,我們就不要過多地干涉,以便影響到他們的發揮。”
正好看到波夫斯基過來,我便把注意力轉移到了他的身上:“上校同志,我們的炮兵部隊都準備好了嗎?”
“是的,司令員同志。”波夫斯基回答說:“參加進攻的兩個炮兵團和一個近衛火箭炮營,都已就緒,只等時間一到,就可以對敵人進行炮擊。”
“很好。”炮兵落實了,接着我又問別濟科夫:“參謀長,坦克部隊進入指定位置了嗎?”
別濟科夫聽到我這麼問,略想了一下,然後回答說:“由於道路的問題,所以現在坦克旅還在行軍路上,暫時沒有到達指定位置。”
“參謀長同志,坦克旅的動作爲什麼這麼慢啊?”丹尼洛夫有些不滿地說道:“要是耽誤了今天的進攻,別雷上校能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副司令員同志,這事兒也不能全部怪坦克旅。”我對別雷的坦克軍的近況很瞭解,所以聽到丹尼洛夫生氣,連忙向他解釋說:“坦克旅的坦克在經過一個多星期的戰鬥,很多都有不同程度的故障。經過維修站的緊急搶修,才勉強使八成的坦克保持良好的戰鬥狀態。再加上通往布托沃的道路,遭到了敵機的轟炸,變得坑窪不平,因此我們的坦克推進速度很慢。”
“這麼說來,在八點發起的進攻中,我們的坦克旅是無法參戰了。”丹尼洛夫聽到這裡,若有所思地說:“既然他們無法參戰,就該讓他們繼續留在維修站,把所有的坦克都進行保養維護。”
“話不能這麼說,副司令員同志。”聽丹尼洛夫說得如此無奈,我笑着說:“也許在解放布托沃的戰鬥中,我們的坦克排不上用處,但接下來還有兩個小城市要收復。早點讓坦克旅進入指定位置,我們就能根據實際情況,來調整戰鬥部署,甚至可以將幾個分開的戰鬥部署連在一起,組成一連串的進攻,儘快地將敵人的防禦撕開一道口子。”
丹尼洛夫聽後,點了點頭,說:“好吧,既然是這樣,那麼就等戰鬥打響以後,看看實際的效果再說吧。”
平日裡轉眼即過的時間。現在卻過得如此的緩慢,真真是難熬的幾個小時啊。當指針終於指向八點時,我對早就拿着話筒站在旁邊的波夫斯基點點頭,示意可以讓炮兵開始對布托沃的德軍陣地進行炮擊了。
心領神會的波夫斯基立即衝着話筒大聲地說:“司令員命令。炮兵立即向布托沃開炮!”
雖然我們這裡離布托沃有幾十公里之遠,當波夫斯基的命令下達以後,我居然隱約地聽到了外面傳來的隆隆炮聲,彷彿看到了我們的炮兵發射的密集炮彈,將敵人的陣地炸成了一片火海。
我坐在桌邊。雖然眼睛看着地圖,但卻不時地朝擺在桌子中間的那部電話機投去一瞥,希望負責指揮部隊進攻的巴克索夫上校,能立即給我打來電話,向我報告,說部隊已成功地佔領了布托沃。
但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爲炮擊還在進行,步兵怎麼可能發起進攻呢?我只希望在炮擊結束後,近衛第67師的速度能快一些,在敵人反應過來之前。就衝進城裡。城內經過敵我雙方的反覆爭奪,幾乎所有的建築物都倒塌了,所以發生巷戰的可能不大,只要部隊一衝進城市,那麼就是勝券在握了。
過了一陣,我忽然聽到別濟科夫的聲音:“炮擊準備結束了,我們的部隊應該發起衝鋒了吧,相信要不了多長的時間,就能有好消息傳過來。”
“沒錯,參謀長同志。”丹尼洛夫也說:“布托沃外圍的陣地。在我們強大的炮火打擊下,是支持不住的,我相信用不了多長的時間,部隊就能成功地收復布托沃。”
雖然我一聲不吭地坐在旁邊。但我的心情卻比誰都緊張。布托沃這個城市雖然不大,但卻成爲了敵我雙方爭奪的焦點。上次謝傑里科夫指揮的部隊,雖然曾經一度收復了布托沃,但在德軍的猛烈攻勢下,傷亡慘重的部隊又不得不放棄了陣地,從城市裡撤了出來。
我等了差不多十分鐘的時間。見桌上的電話還沒響起。便把通訊處長洛普霍夫叫到面前,指着桌上的電話,語氣嚴肅地問:“少校同志,這電話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一直沒響,是不是出什麼故障了?”
洛普霍夫不敢說話,拿起話筒聽了一下,然後向我報告說:“司令員同志,電話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麗達,”基裡洛夫幫洛普霍夫解圍說:“電話肯定沒有問題,是你太心急了。這戰鬥才進行沒多長時間,巴克索夫上校就是想向你報告戰況,也沒有這麼快,至少也要等半個小時甚至一個小時。”
我聽基裡洛夫這麼說,知道是自己太急躁了,便衝洛普霍夫揮揮手,讓他回自己的崗位去,接着努力用平穩的語氣對基裡洛夫說:“軍事委員同志,這是我集團軍在得到補充後的第一仗,我想通過戰鬥,看看補充了新兵的部隊的實際戰鬥力究竟如何。”
“巴克索夫上校也是個老指揮員了,他很懂得帶兵,我相信他的表現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基裡洛夫看到我還是有點心思不寧,連忙安慰我說:“根據偵察,德軍在城裡的守軍,就只有一個建制不完整的團,他們能擋住我們一個主力師的猛攻嗎?”
“是啊,司令員同志。”別濟科夫也附和基裡洛夫的意見說:“在謝傑里科夫中校代理師長的這段時間內,相信他已經通過各種方式,把您的戰術思想灌輸給下面的指戰員了。這次雖然是我們發起的進攻想,相信傷亡也不會太大。”
“參謀長同志,”丹尼洛夫忽然開口說道:“您的觀點我不能贊同。”
丹尼洛夫的這句話,讓我們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過了好一陣,別濟科夫才詫異地問道:“副司令員同志,不知道我的什麼觀點是錯誤的?”
“‘少流血’而獲得勝利的口號,在艱苦繁重的芬蘭戰役結束之後,就立即被*****批評爲一種不正確的、引導軍隊妄想輕易取勝的口號。”丹尼洛夫引經據典地說:“在解放布托沃的戰役中,如果我們還向指戰員們灌輸這種錯誤的思想,就會讓部隊在進攻出現較大傷亡時,變得消極起來。”
說實話,這種所謂的“少流血”的觀點,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所以我也一臉茫然地望着丹尼洛夫,想聽聽他接下來還會說些什麼。
丹尼洛夫轉過臉,望着我說:“司令員同志,我知道很多戰鬥在您的指揮下,曾多次出現過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戰果的情況。可是您想過沒有,假如所有的指揮員都有您這樣的想法,接下來的仗還怎麼打?”
等丹尼洛夫說完後,我搖着頭說:“副司令員同志,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少流血’而獲得勝利的口號,在艱苦繁重的芬蘭戰役結束之後,就立即被*****批評爲一種不正確的、引導軍隊妄想輕易取勝的口號。”丹尼洛夫引經據典地說:“在解放布托沃的戰役中,如果我們還向指戰員們灌輸這種錯誤的思想,就會讓部隊在進攻出現較大傷亡時,變得消極起來。”
說實話,這種所謂的“少流血”的觀點,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所以我也一臉茫然地望着丹尼洛夫,想聽聽他接下來還會說些什麼。
丹尼洛夫轉過臉,望着我說:“司令員同志,我知道很多戰鬥在您的指揮下,曾多次出現過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戰果的情況。可是您想過沒有,假如所有的指揮員都有您這樣的想法,接下來的仗還怎麼打?”
等丹尼洛夫說完後,我搖着頭說:“副司令員同志,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丹尼洛夫轉過臉,望着我說:“司令員同志,我知道很多戰鬥在您的指揮下,曾多次出現過以最小的代價取得最大的戰果的情況。可是您想過沒有,假如所有的指揮員都有您這樣的想法,接下來的仗還怎麼打?”
等丹尼洛夫說完後,我搖着頭說:“副司令員同志,我不明白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