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雲吃驚地看着賈東,但他沒問,他知道賈東會跟他解釋的,賈東也是沉默了一陣後又才說道:“這個樊鬍子到金陵來就是聯繫人的,但她到了這裡什麼也不做,只是呆在屋裡不露面,我想她一定跟別人有接觸,只是我們沒發覺罷了。”
冷雲說道:“看來我們低估了這個人,我這就安排人把樊鬍子住處的周圍地下都查探一下,如果我沒猜錯,她是從地道出去的,要不然她根本就沒住在那個地方。”
這個冷雲不愧是金陵地界上的掌舵人,他被賈東一提醒就想到下面的事該怎麼辦了,賈東也不再多逗留,他起身就去了私貨場,他雖然不想跟那個丁管家有照面,但現在私貨場工程也到了緊要的關頭,他不得不去關心一下。
炎熱的陽光照在這座古老的城市中,像是要把這裡的一切都烤化了,城牆、老屋、古樹…這一切都在火熱的陽光下無奈地**着,地面因爲長久的炙烤而變得發燙,水氣從地面被蒸發出來後,讓地面上的建築也有點海市蜃樓的感覺,就在這個時候賈東眼前一黑,然後後腦上被人打了一棍就失去了知覺。
當賈東醒來的時候他已身處在一間牢房中,在他眼睛適應了這黑暗後賈東看了一眼四周,他一人被關在一間漆黑的地牢中,“有人嗎?”賈東對着黑暗處就是一陣吼叫。賈東吼了很久也沒有人迴應,他知道今天他麻煩大了,但這個麻煩到底是什麼他還不知道,不過現在他最大的問題是這裡熱死了,又溼又潮的空氣讓賈東感覺自己的肺都要被燙熟了,但四周漆黑一片,似乎他被遺忘在這裡了。
也不知過了多少天,一天夜裡這牢門總算有人來打開了,正在絕望中的賈東此時看到了一絲希望,從外面進來四個人把餓得路都走不動的賈東給提到了一間大屋子裡,賈東被扔到這間屋子地中間後他就將死狗,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這些人似乎也很有經驗,他們也不說話,徑直向賈東潑了兩桶水,賈東還真沒料到這些人會這樣,現在他就是一隻落水狗,什麼人打他都沒辦法還手了。
“劉管家這幾日過得可好?”有個聲音在賈東前面問道。
賈東一聽這聲音就感覺心裡不舒服,這完全就是一副太監的陰腔,他頭也不擡就回答道:“公公好!”
這時旁邊一個聲音怒吼道:“睜開你的狗眼看清了,這位是公公嗎?”
賈東知道自己說錯了,但他還是嘴硬道:“我都餓幾天了,水米未進,看什麼也看不清楚了。”
這時旁邊那個陰腔又說話了,“怎麼了,劉管家,餓飯的滋味不好受吧?”
這時賈東才擡頭看了這位,原來是一個瘦得跟柴棍侯的老太婆站在不遠處看着他,“什麼餓飯的滋味,我現在不明白的是各位請我到這裡來幹什麼?”
賈東話音剛落屋裡就是一片鬨笑聲,半晌後在這老太婆身旁的一箇中年人才說道:“我們是把你抓來的吧,怎麼現在成了請你到這裡來了?”
這下賈東沒話可說了,何況現在他口渴得要死,剛纔潑到他身上的水讓他好受了一點,他趕緊用嘴在衣服上吮水,這時有個小姑娘的聲音說道:“姥姥,這他一點水喝吧,否則問他話他也回答不上來。”
聽到這聲音賈東眼淚都差點出來了,賈東趕緊擡頭看了一眼那個小姑娘,看起來跟平兒的歲數差不多,但這時在賈東的眼裡這個小姑娘就是一個天仙,但這時旁邊一個漢子說道:“姥姥不用管他,反正今天這小子也是死路一條,不用浪費水喂他了。”賈東轉眼看了一下說話的這漢子,他真想咬死這人。
這時那個姥姥用她陰細的聲腔音說道:“給他一碗水,我還有些事問他。”
旁邊有一提了一桶水到賈東面前,賈東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他拿過桶就牛飲一氣,不久半桶水就被他倒進了肚子,這時賈東才滿意地打了個嗝,屋裡的人聽到賈東這個嗝都差點笑出聲來,這時剛纔說話的小姑娘扶着那個姥姥坐了下來,剛纔說不給賈東水喝的那漢子有點不解地問道:“何姥姥還有什麼話要問這小子?”
何姥姥看了那漢子一眼,示意他站到一邊,“劉管家可知道我們爲什麼把你抓到這裡來?”
賈東搖了搖頭沒說話,剛纔那半桶水又把他脹得難受,現在水勁上來了,他頭有點發暈,肚子脹得想吐,何姥姥知道這小子剛纔水喝多了,現在是說不出話來了,“劉管家不在汴梁好好呆着,爲什麼跑我們金陵來造孽?”
賈東好不容易纔把肚子裡上涌的水壓了下去,“我一個生意人的管家,我能在這裡造什麼孽呀!”
剛纔那個連水都不想給賈東喝的漢子又說話了,“你少廢話了,你們到了金陵後就跟阮方籍勾結,強佔民宅,欺行霸市,把金陵的商業都歸你們所有,難道這就是你們生意人的所作所爲嗎?”
現在賈東知道自己踩到什麼人的尾巴了,想必這些人都是金陵城裡原來的商戶,估計是被阮方籍等人用手段強佔了他們的生意,搞得他們沒辦法生存了,所以纔對他有這麼大的怨氣,“這跟我有什麼關係?”現在賈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那漢子再也受不了賈東的態度了,他舉着拳頭就向賈東打來,“孔七住手!”坐在一旁的何姥姥大聲阻止了那漢子,“劉管家真以爲這些事跟你沒有關係嗎?”
“當然了,我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從小就進到公子府中當下人,主人家做什麼事我能管得了嗎?吩咐我做的事我能拒絕嗎?”
“姥姥,這人的大都還真不錯呀!”剛纔叫人給賈東水喝的小姑娘這時說話了,旁邊的何姥姥也笑道:“九兒認爲他說的有道理嗎?”
叫九兒的姑娘看了賈東一眼說道:“他在胡說八道,他只是一個只顧及自己的小人而已,他說的話都是爲了他自己脫身。”
何姥姥點頭道:“九兒說得有道理,劉管家現在是怕了,你只是想脫身而已。”
“我一個商賈的管家,如果我不在了公子再換一個不就結了,這世上有我不多無我不少,你們把我抓來無非是想我做你們的內應罷了,說這麼多話有什麼用。”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是吃了一驚,那個叫孔七的漢子此時也不再發威了,他坐在一邊雙目圓瞪不知說什麼好,何姥姥此時也是一臉吃驚,她真沒想到下面跟爛泥一般的劉管家這個時候還思維敏捷,這麼快就識破了她的想法,“看來我還低估了劉管家的才智,不錯,我是想劉管家做我們的內應,管家以爲如何?”
“你們不怕我這裡答應你們的要求,但我回去後就不認你們的賬了嗎?”
“劉管家對我們的提議有何看法?”何姥姥不去回答賈東的問題,看來人老成精到是一句真話。
“當然不行了,作爲有主之人我怎麼能背叛我的主人。”賈東一點餘地也沒有留給這些人。
孔七這時再也耐不住性子,他起身就向賈東踢來,但這次他錯了,賈東對他早就有了準備,只見賈東起身抓住他的腳順勢一拉,孔七就地來了個一字馬,這下把孔七疼得叫都叫不出來,只能猴在地上,雙手撫胯說不出話來,賈東見時機到了,他抓起剛纔喝水的桶就向何姥姥潑去,九兒見狀趕緊挺身去護住何姥姥不被水給潑到,屋裡的人也都去護何姥姥,賈東見此機會就衝出了屋子,裡面的人也跟着他衝到了屋外。
賈東出來才見到這裡是一個農家小院,周圍是矮牆圍繞,他不顧一切地翻上了牆頭,跳出去後就沒命的向巷子裡跑,這時他聽到自己的身後是一片火光和人的吵雜聲,他知道自己餓了幾天了,如果這樣跑他一定是跑不出去的,這時他蹲到牆角四周看了一下,他身處在一個小巷子裡,兩邊都是民房,他看了一眼天色,此時也黑得什麼也看不清,這時他眼珠一轉,一個主意涌上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