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賈東來到了城東的一座倉庫裡,這時候倉庫裡的人正忙着裝、卸着貨物,賈東把一張貨單遞給了倉庫的管事,這管事把貨單交給了一個手下去備貨,然後將賈東請到了後房裡喝茶。
進了屋後賈東問道:“湯先生,有什麼消息嗎?”
湯先生坐下來後說道:“柴王府有人動起來了,就在昨天晚上,有人從柴王府的後院翻牆出來後到了一個小衚衕裡,到了一家人屋裡不久就出來了,我叫人在那家人裡等了一夜,今天早晨這家的女人出去買菜後就回來了,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得到答覆。”
“其它就沒有消息了嗎?”賈東感到有一點迷惘。
“沒有了。”湯先生回答。
“好吧!你叫人把貨送到醫館來,我先回去了。”說完賈東就走了。
回到醫館後賈東把情況報給了館主聽,館主坐在院子裡想了很久忽然說道:“不好,消息已經傳出去了。”
賈東道:“怎麼回事?”
“趕快叫人去通知,看住每個接觸過那個買菜婦人的人,多調動一點人手把周圍異常的情況都查一遍。”
賈東轉身出去了,他這次沒到倉庫,而是直接到了一處洗衣坊,因爲他知道倉庫安排的人一定還在監視那家人和周圍的情況,而洗衣坊裡多是女人,她們對賣菜的這些小販很熟悉。
到了晚心急如焚的賈東總算是得到了消息,有人出城向南方去了,已有自己的人跟了出去。賈東把得到的消息上報館主後,館主又讓他再密切注意柴王府裡晚上偷偷送出消息的人的動向。
下午的時候有人回報柴府裡出來報信的是一個老年的武師,這人在柴府裡都幾十年了,此人也沒有家小,獨自一人生活,前段時間從外地逃戰亂的一個帶孩子的婦人跟了他以後,他就在外面買了一處房產給這兩娘倆,他還是住在柴王府裡,這人的底細還是不太清楚,所以報信的人也只能得到這點消息。
賈東也沒有回到館裡去,這條線索還只是一半,他想今天到碼頭去看一下有什麼人進出,順便也買點魚回醫館。
當他慢慢地走到惠民河碼頭時,遠遠望去水中大小船隻正忙碌着上下穿行,岸邊停泊好幾艘等待卸貨的船,河中央等待靠岸的船隻由縴夫拉着正一點點地駛向岸邊,而船上的人也在不停地拋纜繩,划船槳,努力地讓船靠岸。
這時候江中一條小船沒有控制好跟一條大船撞在了一起,小船一下就翻了個底朝天,周圍的船隻趕快劃去救人,賈東一看這情形知道人救上來後可能需要自己幫忙,他也趕快跑到了江岸邊,不多久小船上的人都被救了起來劃到了碼頭上。
賈東分開圍觀的人羣見落水的是五個年青人,看來都是一些不會水的旱鴨子,幾位艄公正在爲這些人施救,這時候賈東見到這五個人的左肩上都紋有一個大篆的火字,賈東知道這是火系堂的弟兄,賈東沒多說什麼,走到碼頭管事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叫翁三爺的人,只見這位翁三爺白髮白鬚,一身的灰布衣服,皮膚黝黑,一眼就能看出長年跟水打交道的人,賈東吩咐這人探一下落水的這五個人,翁三爺得到賈東的命令後出去了。
不久翁三爺提着幾條大魚回來了,賈東看到他提這麼多的魚,笑的嘴都合不上了。
“子佩呀!我還真的服了你了,見到魚你比娶到媳婦還開心。”翁三爺取笑道。
賈東也不管這麼多,“那五位火系堂的怎麼樣了?”
“他們裝着不懂醫術,但又偷偷地互相給對方把脈,我問了我們交流的切口,他們都裝糊塗。”翁三爺覺得這幾個人有點奇怪。
賈東也感覺不太對勁,“看來這事有點不太對,我先回去跟館主說一下這事,你安排人盯住這幾個人,今天這魚記到館裡的賬上吧!”
翁三爺嘿嘿笑道:“館主說了,只要子佩來拿魚就記子佩的賬上。”
賈東“……”
回到醫館後賈東把魚提到了後院,這時候館主正在跟靳長老談事,見到賈東來了就問:“你怎麼又跑去拿碼頭上的魚了,別人靠的就是捕魚的營生,你這樣拿別人怎麼辦?”
“館主放心,每次我都叫賬房跟他們結了賬的。”
館主看了他一眼也就沒有再問了,這時候賈東把上午柴王府老武師的事跟剛纔在碼頭髮生的事講了一遍,這時候館主眉頭皺了下來,“你確定是火系堂的人嗎?”
“我看清了,被救上他們被救上岸後被人把他們的溼衣服脫了下來,肩上的火字紋身很清楚,我叫翁三爺去跟他們接過頭,但他們裝着不是堂里人。”
“翁三爺做事很老到的,他說的我也放心,看來火系堂的是秘密到了汴梁,但他們爲什麼跟我們的人裝糊塗?”館主說到這裡沉默了,這時候廚房的大娘見到賈東提的魚就伸手接了過去回到廚房裡去了。
“要不這樣,我吩咐城中的弟兄們注意一下全城中是否還有其他‘人跡’中的人,叫他們隨時彙報。”賈東說道,“不過這樣很多人都會動起來,我怕把我們的人暴露得太多了。”
“先別忙動起來,這樣我們目標太大了,你叫人暗中到澡堂,妓院裡去查,不能用切口去對暗號,看來有人不想我們知道他們來了。”館主看來對這些火系堂的人到自己的地盤不打招呼有一點不滿意。
賈東說道:“前幾天駙馬來找過館主,就是王審琦的大公子,當時館主不在,我把館主的藏書借了幾本給他,估計他這幾天會過來的。”
“這樣吧!這位王駙馬就由你來接待了,你可以通過他接觸軍中的武人。他來找我可能是爲了我治好他家二弟的病,想感謝我,但這位公子喜歡騎射和音律,這人些我都不在行,子佩你對這些還有些研究。”
賈東說道:“陪他到是沒問題,只是我手裡的事情還是不少,我走了就沒有人打理這些事了。”
館主說:“你的事就由你師父幫你打理。”
賈東想了一下,“我還有一個問題得請教館主。”
館主笑了起來,“想要錢是不?”
“是的,陪這些人總要些黃白之物來打點吧!”
這時候靳長老哈哈大笑起來,“好徒兒,把師父的風格都學全了,懂人情世故了,真的有長進了。”
館主微微笑了下,“我跟賬戶裡說一聲,你儘管取用所需就是了。”
賈東趕快給館主作了一個揖就往廚房裡跑,靳長老眉頭一皺問道:“怎麼就餓了?”
這時候館主笑道:“他是去拿魚討好西門樂師的一個叫藍兒的女弟子,那妮子也跟他一樣屬貓的,愛吃魚。”
靳長老一聽高興得笑了起來,“乖徒兒,知道投人所好了,好呀!我也奇怪你怎麼喜歡玩音律騎射這些雅的玩藝,原來是這樣呀!”
賈東纔不管他們怎麼說,屁顛屁顛地提了一條最大的魚就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