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地方我幾次想上去都沒去成,大人怎麼就把人給救出來了,看來還是大人高我一籌呀!”這個時候戴高帽最適合不過了。
果然寧燮得意地說道:“子佩當然沒法跟我們這些長年斷案的比了,不過子佩的功勞也不小,能把金陵的情況打聽得這麼清楚。”
“大人是怎樣把何姥姥她們救出來的。”賈東真有點佩服寧燮的能力。
“說來也容易,自從阮方籍全家被殺後,山前的那個賭場也就關了,那裡的人因爲少了外來打擾,他們也就鬆懈了下來,夜裡我們用上從金五吉他們在晉陽山莊裡使用的迷藥將這些人麻翻後,直接到後山把人都解救了。”
“……”賈東還真沒想到寧燮把這些都用上了,“大人還真會使用資源,在下佩服。”
寧燮不知道賈東這句話是誇他還是損他,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他帶着賈東在一個大院子裡,賈東看這地方雖然不是最豪華,但很寬敞,二人進到裡面的時候,何姥姥獨自一人在院前堂屋裡坐着,她看到賈東到了立即眼中發光,快步從屋內走了出來,“劉管家,我家九兒現在在哪裡?”
寧燮笑道:“請姥姥放心,你家九兒很安全。”
這時何姥姥才發現自己失態,她趕緊把二人請進了屋裡,賈東見何姥姥焦急之態也心中不忍,坐下後便說道:“姥姥放心,九兒姑娘我送到汴梁去了,現在她陪着我的一個女師父。”
有賈東這句話何姥姥也就放心了,她坐回椅子上說道:“當日我只見劉管家將九兒救走後就不知道她的下落,煩請管家給老身講講後來發生的事。”
賈東口水話連篇地把他救九兒的過程講了一遍,何姥姥聽完後起身就向賈東拜倒,賈東嚇得趕緊起身去扶起何姥姥,這個時候賈東明白寧燮爲什麼今日這麼晚了還把自己叫到這裡來,看來他有問題想問這個何姥姥。
“這些人爲什麼要發動這麼多的人手來抓九兒姑娘,甚至不惜殺人?”賈東批的當然是那天他救九兒時,爲拖住那些人,孔七不惜性命地給他們逃走的時間。
何姥姥這時嘆了口氣說道:“他們這是爲了要挾九兒的父親。”
“你們南岸盟不是被他們擠垮了嗎?爲什麼他們還要去要挾你們?”
何姥姥看了一眼賈東,“我們的生意並不只有金陵這一處,其它地方還有,所以他們想把我們南岸盟的生意都拿走。”
這時坐在一旁的寧燮插嘴道:“爲何到了這個時候姥姥還不肯跟我們說真話?”
“不知寧大人要讓老身說什麼?”
何姥姥話一出口賈東到是心裡一驚,沒想到寧燮把自己的真實身份都告訴了她,寧燮到是不慌不忙地說道:“我對姥姥坦誠相待,爲何姥姥到了這個時候還不肯把秋雨軒一直以來想從你們手裡得到的東西告訴我們?”
何姥姥爲難地看着寧燮,這個時候她正在選擇,兩害相權的時候她最需要的就是看清形勢,這時寧燮又說道:“硝石這東西是用來做火藥的原料,雖然製作火藥的配方不盡相同,但都少不了硝石這一樣。”
聽到寧燮這麼一說,賈東跟何姥姥都吃驚不已,何姥姥這時再也沉不住氣了,她連忙問道:“大人怎麼知道硝石的事?”
“一硝、二硫、三木炭這個火藥的比例大家都知道,後來又有人根據不同的用處改進了火藥中的用料,但硝石這一樣卻是不能少的,其它的東西都好找,但硝石這一樣在金陵這一帶卻是很難找到,而你們南岸盟只是一個商業團體,秋雨軒不可能用也用不作使用殺人越貨這麼毒的手段對付你們,後來我想到我們在汴梁外的山中發現的一個窩點裡有火雷,火雷只有官府才能製造,而且控制得極嚴,軍隊裡想得到一些都很難,但爲什麼秋雨軒的人就有這東西,所以我們的人就追相火藥的來源,果然讓我們發現了硝石的源頭就是你們南岸盟所在的金陵城。”
到了這個時候賈東才知道這火雷有這麼大的來頭,想當初自己玩真假火雷的時候只是覺得好玩,沒想到要得到一枚都這麼困難。何姥姥沒想到這位寧大人把事情都查清了,這個時候她也只好如實地說了,“我們南岸盟最大的兩家就是我們何家跟九兒她爹的孔家,我們世代結盟做生意一直都順風順水,但人心有多大這慾望就有多強,後來秋雨軒的軒主找上了我們。”
這時賈東插嘴道:“秋雨軒主是誰?”
“就是戶部侍郎李大人。”何姥姥也不知出於什麼心態,直接就把這個秋雨軒主的名諱給報了出來,寧燮坐在一旁長舒了一口氣,他沒想到賈東冒失的一問還把事情問出了眉目。
“秋雨軒主找你們作甚?”賈東這時還在冒失鬼似的亂問,但寧燮沒有阻止他,看來何姥姥對賈東救了她的九兒一事記掛在心。
“他找我們就是想通過我們購買硝石。”
“所以你們就答應他的要求了?”寧燮怕賈東問錯了話。
何姥姥看了一眼寧燮說道:“硝石這些是朝廷的禁物,我們當然不敢隨便買賣,但秋雨軒的人可不是那麼好惹的,他們使用卑劣的手段將我們的生意搞垮,我們沒辦法只好聽從他們的要求給他們搞硝石。”
“他們怎麼知道能從南岸盟買到硝石?”寧燮抓緊時間逼問,她怕何姥姥話到嘴邊留三分就麻煩了。
“以前在山中發現的,但硝石是朝廷專控貨物,所以我們就將此事揭蓋了下來,但後來不知爲何被秋雨軒的人知道了,所以他們纔來找我們買,當初我們不敢私採礦石,後來他們就……”
後來發生的事何姥姥也告訴了賈東他們,寧燮知道何姥姥沒把話說完,但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知道秋雨軒想從她們這裡得到什麼就行了,“既然你們也只是有礦藏,爲什麼不直接告訴他們礦藏的地點告訴他們,也不至於讓你們整個商團都被他們整垮呀?”
何姥姥嘆道:“這些人極爲聰明,要知道從山中採礦是需要大量人手的,如果他們的人去做這些事,一旦發生什麼事被官府的人察覺到,他們就要面對朝廷的法度,而讓我們採礦他們買礦就大不一樣了,這樣私採硝礦的罪就在我們的頭上,他們則只用幾個人出面買礦,官府的人知道了也是拿我們這些唯利是圖的商家,至於那些買礦石的人只需要躲起來,官府也找不到他們。”
這個解釋到是很合理,寧燮點了點頭道:“所以你們乾脆就舉家外逃。”
“如果逃得了就好了,當時我們商量着外逃,但被他們發現了,結果是幾個頭領人物跑掉了,只留下我們這些婦孺在金陵,他們拿我們這些人也不好辦,只是叫人把我們監管了起來。”
“既然事情是這樣,但你們爲什麼又要出頭做什麼生意,惹得他們注意?”寧燮覺得這位何姥姥還有很多事都不願說出口。
何姥姥知道這位寧大人的話很難回答,但現在她也知道自己必須得回答這個問題,“我們見寧大人跟阮方籍走得這麼近,我想既然我們都是些婦孺在金陵,我們還是回到以前的生意中去,想來他們是不會爲難我們這些女的人,但沒想到他們還是不放過我們。”
“九兒姑娘又是怎麼回事?”寧燮知道何姥姥在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