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東添了下嘴脣後說道:“敢問駙馬,主審此案的是哪個衙門的人?”
“當然是刑部的人了。”說到這裡駙馬又皺眉道:“問題刑部的人都膽小怕事,本將軍可不指望他們!”
賈東笑笑道:“駙馬不用擔心這個,只須跟刑部的人言明他們查案必須清楚,罪犯贓物的來龍去脈都要清楚,否則皇上問起而自己又答不出就麻煩了。”
駙馬這時啞然失笑“子佩真是一個精明人,連雷尚書的膽小怕事也被你給利用了。”
賈東在一旁嘿嘿地賠笑,駙馬這時纔拿起東西吃,邊吃邊說道:“長義怎麼安排子佩有想法了嗎?”
賈東說道:“符先生是他們爭着要的香餑餑,所以駙馬不用擔心他,符先生根據自己的線索走就是了。”
駙馬看了下眼前的這個滑頭說道:“那本將軍該怎樣安排你呢?”
賈東一聽就知道:自己的麻煩來了,趕緊笑道:“我沒事就跟駙馬在山莊裡吹彈詠唱,騎馬射箭,山莊裡有傷病我就醫治,好好做自己份內事就行了。”
駙馬笑道:“你到是想得美,這時候你就想卸磨了,當心本將軍卸磨殺驢。”
賈東無奈道:“小的聽從駙馬安排。”
駙馬說道:“你還是跟着長義吧,有你保護他我還是放心。”
賈東笑道:“駙馬總算是不再自稱本將軍了。”
駙馬先是一愣,然後哈哈笑道:“官場上的話我一時忘了改過來,還被你小子給抓我一個話頭,當心我賞你一頓板子。”
賈東一聽駙馬的板子又要來了,趕緊起身告退。
賈東回到自己住的院子裡的時候,冉娘此時正在安排張化等人給她煉藥,見到賈東回來冉娘就問道:“找你就沒影了,跑什麼地方去了?吃飯了嗎?”
“駙馬叫去吃了,那個何二孃怎麼樣了?”
冉娘聽駙馬叫他去就沒再多問,這時候山莊裡的號角響起,張化等人趕緊向操場跑去,冉娘奇怪地問道:“他們這是做什麼,這麼急?”
賈東趕緊接過煉藥的鏟子說道:“山莊裡有緊急的事情招他們。”這時他心裡知道:一定是兵部的人來覈查每人的身份了,這也是他的主意。
第二天一早,賈東被山莊的號角吵醒了,他正想發兩句牢騷,但馬上他就住了嘴,他擔心符陵中又跑到院子裡來偷聽,當他來到院子裡的時候果然符陵中坐在院裡想着事,這時他見賈東起牀就問道:“今天沒想女人嗎?”
賈東趕緊看了下四周說道:“快別亂說,我有一個師父在這裡。”
符陵中笑道:“就是你昨日帶進山莊的那個婦人嗎?”
賈東點頭道:“那個何二孃見到我就有想死之心,所以我把這個師父請來給她治病。”
符陵中說道:“子佩做事很周全,今日我想審問那個何二孃,不知可以不?”
賈東搖頭道:“恐怕不行,昨日我的冉師父給她瞧過了,說她的傷勢太重,現在也只剩下半條命,如果我們這時候審問,搞不好要鬧出人命。”
符陵中想了下也是,就拉着賈東到了山莊裡那個賈東跟駙馬第一次到時同奏樂曲的那個小亭子,賈東知道:符陵中有話想問他,所以他從懷裡把昨日祖范陽給的那包東西拿了出來遞給了符陵中,符陵中狐疑地接過了賈東遞給他的東西,打開一看原來是一幅字,這字他也太熟悉了。
符陵中看着手中的字問道:“你從什麼地方得到大理寺卿親筆臨的字的?”
賈東看了符陵中一眼說道:“買的。”
符陵中一愣,“你怎麼買到的?”
“這個你別管了,你們寺卿不是下月的壽辰嗎?這就是我幫你準備的禮物。”
符陵中臉色一沉“你這不是教我行賄嗎?”
“看來符先生還是深諳其中三昧嘛!”
符陵中怒道:“子佩今天把話給我說清楚,否則我今天一定給你定個賄賂上官之罪。”
賈東滿不在乎地看了符陵中一眼說道:“符大人可知爲什麼您一直都得不到上官的重用?”
符陵中沒說話,賈東接着說道:“大理寺卿前幾日我見到後知道:他是一個明白人,他也知道:符大人的能力,但他不敢用大人。”
這時候輪到符陵中吃驚不小了,賈東把頭一扭說道:“符大人剛正不阿,從來都是看不慣同僚們的那些請客送禮之類的作風,看不慣就罷了,符大人還把這些情緒寫在臉上,你當別人是傻子看不出來嗎,他們也只是裝作沒看見罷了,但是這樣一來,他們只好讓你這位符大人出污泥而不染了,大家都躲你遠遠的。”
符陵中恨聲說道:“我這樣做有錯嗎?”
“符大人這樣做一點錯也沒有,甚至在皇上眼裡是百裡挑一的好官。”
符陵中聽出賈東話裡有話,他就沒再多說,賈東趕緊說道:“我說的是皇上眼裡,但皇上是天下一人,俗話說君不爲國,國之必亡,所以皇上就是要像符大人這樣的好官,但符大人現在是在秦寺卿手下幹活。”
賈東看符陵中不說話了,就接着說道:“如果說皇上爲的是天下,那麼大理寺卿就也要跟着皇上爲天下事着想,但首先他得讓自己的大理寺正常運作,而符大人也只是大理寺裡的一個官員,寺卿他一人是做不完整個大理寺的事務的,他得靠符大人這些官員們爲他做事,所以很多事他只能裝糊塗。”
符陵中的嘴角動了下,但沒有說話,賈東見狀又說道:“符大人在大理寺也有好幾年了吧?但符大人一直在大理寺裡沒動過,這說明了什麼符大人可清楚?”
符陵中冷聲說道:“你有屁就放!”
賈東笑了下“秦寺卿是想給符大人機會,就是想讓大人明白這個事理,跟同僚們處好關係事情就隨手,如果符大人還是跟以前一樣,那就麻煩了,像符大人這樣的人才多了去了,爲什麼秦寺卿還讓大人一直都呆在大理寺裡,按理說他也討厭大人的話,依他現在的職位,只用在每年吏部考覈的時候說一句話,符大人就會直接被貶官放外任去了。”
賈東頓了下說道:“符大人一直被夾在同僚中,高不成低不就,這就是大人的上司在提醒大人,學做事先學會做人這個道:理。”
符陵中拿着手中的字厲聲說道:“這跟向寺卿行賄又有什麼關係?”
賈東搖了下頭“符大人還是不明白,大理寺卿如果想接受賄賂,他會看得上你這個小小推承送的一幅字嗎?這幅字只是給他說明一件事,就是你符陵中明白他的苦心了,另一個就是讓你的同僚們也安心了,他們見你也會溜鬚拍馬,自然也不會把你當外人看了。而符大人想把山莊裡的這個案子辦好,一定得有人在你後面支持,而駙馬畢竟只是軍方的人,所以對符大人的支持不會太多,而最有力最直接的人只有秦寺卿一人。”
符陵中搖頭說道:“難道:你說的就是寺卿所想?”
賈東嘆了口氣說道:“剛纔我說過了,如果一個官員跟他的同僚和下屬都搞不好關係,看不慣他們的作風,他就寸步難行,這個我不用多說,你符大人可能深有體會,這次駙馬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到山莊來查案,所以你的出頭之日到了,前些日秦寺卿把何、楊這兩個蠢蛋給叫到山莊來丟臉是什麼意思,符大人還沒想明白嗎?”
符陵中坐着沉吟不語,賈東知道:他的話符陵中是聽進去了,所以就說道:“秦寺卿的意思很明顯了,這些溜鬚拍馬之輩,不可能不用,但難擔大任,他是叫這些人看一下他們都排擠的這位符大人能力多強,你們都辦不了的案子,符大人幾天都告破,如果不是這個意思他也不會叫這二位跟着他到山莊來一趟,按理說山莊裡有你符大人在,他再來處理山莊的事情就足夠了,何必再帶上這二人到山莊裡來丟人現眼。”
聽到這裡符陵中笑了起來,“子佩不必生氣了,我聽你的就是了。”
賈東說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