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內,若憐安給二皇女診了脈,又進行物理退燒,燒是退了,人也已經昏迷不醒。
卿畫待若憐安出來後,走過去詢問:“怎麼樣了?”
若憐安理了理衣袖,嘆了口氣。
“二皇女鬱結於心,氣血兩虛,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若憐安再爲二皇女把脈時,發現她脈象緩慢虛弱,眉心深鎖,想必也沒什麼生的希望了。
若憐安這麼一說,卿畫轉身看向太醫院大門的方向,雖此事不是她所爲,可她也難辭其咎。
二皇女其實並不壞,她只是聽信了父親的讒言,後來也知道錯了,可是老天爺總是玩弄於她。
“她醒了就派人過來,跟我說一聲,我就先回去了,她應該也不想看到我。”卿畫垂下頭,打算出宮。
若憐安卻在她背後叫住了她。
“五皇女殿下!”
卿畫聽到他清澈的聲音,有些不敢回頭。
她甚至不知該如何面對他,面對他時,她害怕自己會起了心思,這樣就是辜負了他一片赤誠了。
他是個心思單純的人,而她卻無法給他更純粹的情感。
若憐安走到她面前,眉眼淡泊。
“五皇女殿下您可考慮好了?”
“什麼,什麼考慮?”卿畫開始裝傻充愣。
若憐安嘆了口氣,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說道:“五皇女殿下就要做皇太女了,到時民生和政務都將是你的管轄範圍了,我保證,你娶我,我便爲你贏得萬民愛戴,只要你答應我,幫我建設惠民堂,我會一輩子伺候你的。”
得嘞,爲了什麼惠民堂,連自己一生的幸福都葬送進去,這個若憐安,難道就是傳說中,以事業爲主的大男子?
卿畫思索片刻,又錘了一下掌心。
也對啊,過幾天就是皇太女冊封大典,她要是想穩定東宮地位,需要一個人來穩定民心,現在四處叛軍猖獗,要是能讓百姓們吃飽穿暖,不受戰火煎熬,就不會再有人造反了。
“好,可是……”卿畫本就快答應,又萎縮下來。“可是,我沒這麼多錢啊!”
若憐安纔不會相信,要做皇太女的人,會拿不出這點銀子。
他嘟起嘴,搖了搖卿畫的手臂,整個一副乖巧小夫郎模樣。
“爲設惠民堂爲百姓謀福,付出萬金又如何?幫幫忙吧,求你~”
好吧,爲了萬千百姓,他都能犧牲自己幸福,她堂堂太女,怎麼也不能做一點小小的犧牲呢?
更何況,她又不吃虧啊!
不不,卿畫,你這樣跟拐騙單純未成年有什麼區別?難道人家不嫁你,你就不幫忙了?
可就算是幫忙了,她也不能白幫啊。
有點複雜。
若憐安見她若有所思,又一直不肯答應,自尊心也開始崩塌了。
他一個男子,恬不知恥得求了兩次婚了,她還這樣爲難,難不成自己真有那麼差,連當個侍君也不配嗎?
“殿下,您實在不願意就算了,是在下人微言輕,又沒家世背景,確實不配和殿下站在一起……”
若憐安這麼一說,卿畫很快就堅持不住了,她要再拒絕一次,那就不是女人啊!是女人會像她這樣,縮頭縮腦嗎?
“好……我,我娶你就是了!”
卿畫這一答應,若憐安的眉毛也揚了起來,他這也算是用命換了一個理想型妻主。
這下他也可以大大方方回家了。
若憐安看着卿畫,臉色又平靜下來。
“那個,你什麼時候來娶我?”
卿畫一想到最近這些麻煩事,哪裡還有辦喜事的心情啊。
可是人家都這樣問了,哪有不提出的道理。
她隨意想了一個日子。
“就三個月後吧,我多賺一點錢,才能幫你修建惠民堂啊!”
若憐安連忙點着頭,笑得燦爛如驕陽。
“好,那我等你。”
若憐安望着卿畫,突然往她臉上輕啄了一口,之後飛也似得逃開了。
卿畫被若憐安這樣一親,整個人臉都紅了起來,她摸了摸被親的位置,心情止不住得像柳絮般飛揚。
不遠的暗處,一身紅衣戴着面紗的男子,靜靜望着那道身影所在的地方。
他手指上鮮紅的寶石輕輕拂過嘴角,眼中是一片冰冷之海。
“師父說的果然沒錯,女人都是見一個愛一個,除非都死絕了,就不會再傷人心呢。”
二皇女在兩天後終於轉危而安,她因爲父君被打入冷宮,一直悶悶不樂,最後演變成了自尋短見,幾個侍從連夜將她看守起來,生怕她再出事。
卿畫聽說之後,只是派了幾個東廠的侍從保護她,也不敢去叨擾。
只怕自己會加快她的病情。
不過卿畫也想通了,她畢竟是自己的二皇姐,之前害自己的也不是她,等她情緒好些了,自己會真正去幫她一把的。
近日,卿畫的店鋪生意蒸蒸日上,因爲有黎宴的打理,生意做得越來越大,卿畫用剩餘的錢投注了製衣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花了三萬兩,接着製衣廠也會跟她的店鋪合作,相信以後她所設計的衣服,將成爲世界潮流的頂端。
黎宴是她的賢內助,現在她也算是看到了他的好,只想着以後對他好一些。
一邊忙活的黎宴發現卿畫呆呆得看着她,也衝她一笑,嘴裡卻是不饒人。
“看什麼看啊!當老闆了了不起啊!整天就知道偷懶,還不快過來幫忙!”
店裡的顧客來來往往,黎宴也實在有些忙不過來了。
卿畫也跑去和他一起招呼客人。
有人從正門進入,卿畫一瞧她身上華美的裝飾品,也忍不住讚歎道:
“不錯啊,這位客官,您品味俱佳,都快趕上我了,不過沒關係,我們這兒的服飾別的地方都沒有,絕對包您滿意!”
“喲,許久不見,越發能幹了呀,這三間鋪子生意這麼好,怎麼也不請我來喝杯酒?”
這聲音……
卿畫猛地擡頭一看,居然是凰耀希!
幾個月不見了,她依舊生得華貴美麗,她穿着一襲暗水綠長裙,身上披着的是蔵青色旋軋光雲肩,頭上的雲鬢十分別致,像綻放的荷花,上面更點綴着點點珍珠,一看就是走在時尚前端的“勞模”。
“原來是我的親親表妹啊!您怎麼來啦!”
凰耀希在錦田縣也聽說了不少五皇女的事蹟,她也算看着這個皇表姐一步步走到今天來的,之前她還以爲自己招納的只是一個擅長製衣的人才,沒想到這麼快,她都要成爲整個天璃的儲君了。
“我是來京城進貨,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不錯啊,你跟阿宴小日子過得還挺舒心的呀?”
凰耀希看着卿畫,眼底都是羨慕。
黎宴看到她,也是驚喜不已,他連忙將手上的活計放下。
“這不是我的大東家嘛,你這次回京城,可要多住幾天纔是,你不知道,我們卿畫啊,不久就是儲君,還要納夫呢。”
其中說起納夫二字時,聲音透着一股酸意。
黎宴也知道卿畫要娶若憐安的事情了,雖然還有一段時間,但卿畫已經開始在籌備,這讓他都只有無奈。
他的妻主身爲皇家人,三夫四侍都是很正常的,他一直都很清楚,身爲正夫,不妒是應有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