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外的叛軍正在攻城,而且金元就在外面,鳳後選擇在這個時候從東門逃出去,已經可以斷定他和金元必定有不同尋常的關係。
卿畫帶了一百禁衛軍趕到東門,幾個侍從正廝殺着,鳳後的貼身侍從拼死護着他,而他死死抱着一大包東西。
他已不見當日華貴萬千,嚇得花容失色。
卿畫正色走向他。
“鳳後這是要去哪兒啊?怎麼也不讓兒臣給您多備點侍從啊?母皇病重,兒臣必定要照顧好您纔是啊。”
鳳後瞪着卿畫,顫抖着嘴脣,似是已經恨極了她。
“凰卿畫,你少跟本宮假惺惺的,狐假虎威罷了,本宮是當今鳳後,你敢殺了本宮嗎?”
他的女兒已經死了,將軍也叛變了,他留在宮裡就像個丟了魂的木偶,離開這裡是他唯一的選擇。
可是爲什麼,還是有人要逼他,爲什麼老天爺要對他這麼殘忍呢?
卿畫拱手一笑道:“您是兒臣的父後,兒臣怎麼敢殺您呢,兒臣只是在想,您貿然離宮,怎麼就沒人想過您的安全呢?是不是某個人早就把您忘了?”
這話在外人看來不算什麼,可是到了鳳後的耳朵裡,卻是誅心似箭。
他是一廂情願罷了,在深宮裡得不到陛下的寵愛,他除了女兒一無所有,要沒有金元,他就更加孤獨無依,現在金元叛變,他是一定要跟她走在一起的,哪怕對方根本沒想過帶他走。
“你害死本宮的女兒,逼得金元叛變,就不要在假惺惺了,你放本宮走,以前的事就一筆勾銷,要是你敢逼本宮,那本宮就以死相抵,到時陛下知道,是你逼死了我,你再也別想坐上儲君之位!”
鳳後突然抽出一把匕首來,他度着步子往前試探,臉色扭曲着,盯着卿畫的眼神像是再看豺狼虎豹一般。
卿畫逼近了他,絲毫沒有慌亂之色。
“您這是做什麼,小心傷了自己,兒臣怎麼會殺您呢,兒臣尊敬您呢,兒臣猜猜,有內宮傳言您和金元關係匪淺,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私情呢?”
“我沒有!凰卿畫,你這是污衊!”
鳳後依然持續着拿刀的動作。“還不快放我走,否則金元會衝進來,即刻將你斬殺!”
卿畫攤開雙臂,笑道:“哇,我好怕,還說沒私情,就你這些話足以將你以反賊同罪論處,來人,抓住鳳後!”
幾個禁衛軍很快將鳳後挾持住,他驚惶得大叫着,一個禁衛軍去搶他的包袱,眼看着包袱也被奪走了,他趴在地上痛哭流涕起來,那樣子哪裡還有國父之姿?
卿畫:“將包袱打開。”
包袱讓人打開後,裡面有一些金子和銀票,還有一本紅色的書冊。
卿畫打開後,驚訝得發現裡面記載的是三皇女陣營下一些官員的名字。
這些應該是鳳後從三皇女那兒拿出來的,必定是想帶出去交給金元。
其中最顯眼的,是戶部尚書沐有情。
沐尚書算是個領頭人物,有沒有參與這場叛變,還需要進一步覈實。
“褪去鳳後的服飾,即刻打入天牢候命!”
一羣人將鳳後的頭冠拉了下來,外衣也被扒了下來,場面有些混亂。
鳳後掙扎着哭喊:“放開本宮,本宮是鳳後,你們這些賤奴,拿開你們的髒手!”
“還不快拖下去!”
卿畫一聲令下,幾人就將鳳後拖走了。
陸勤剛從城牆下來,他連忙跑過來對卿畫道:“守衛軍快撐不住了,怎麼辦!”
金元這次帶的人幾乎都是死侍,叛軍人數和守衛軍是差不多的,速度之快卻是難以抵擋。
“去,讓所有禁衛軍到宣政殿集合!我倒要看看,這個亂臣賊子能走到哪一步。”
陸勤:“遵命!”
宣政殿上,大皇女、二皇女、六皇女都站在門口,卿畫進去後,她們都圍了上來。
大皇女沒有說話,二皇女坐着四輪車臉色十分恐慌。
“五妹,怎麼樣了,那些人能不能撐住啊?怎麼辦啊,我不想死啊。”
六皇女拉住卿畫道:“母皇已經悄悄送出行宮了,現在金元必定以爲母皇在這裡,到時候她要敢來,我們來個突襲,不怕殺不了她。”
卿畫對六皇女道:“你打算怎麼個突襲法?”
“金元上次去玉人閣不是看上一個男子嘛,我把他叫過來了,到時讓他給金元下一杯毒酒,讓她上西天,嘿嘿!。”
卿畫無奈得搖搖頭,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皇妹啊,美人還是你自己留着啊,乖,等會好好坐着,不要動就好。”
這個六皇女就沒一天正經的,這都出的什麼餿主意啊。
卿畫見大皇女沒說話,於是推開六皇女,看着她道:“大皇姐一直不說話,是不是在想,到底該偏向哪一邊呢?”
大皇女終於是忍不住說道:“你爲什麼要關押我父後?他身子弱,怎麼能關在地牢裡?”
卿畫:“原來是爲了這個啊,我身爲監國,爲了朝廷安穩,關押反賊不應該嗎?”
“我父後他纔不是反賊!”
卿畫拿出那張名單來,放到大皇女手上。
“這是鳳後想要偷偷帶出宮的東西,你好好看看吧。”
大皇女幼時去恆山學武,不在鳳後身邊長大,她根本不知道妹妹和父親在謀劃什麼。
現在看到這些名單,才知道她們做了多麼荒謬的事情,動搖凰家江山,就是在自尋死路啊!
“父後,你這麼做,要讓兒臣如何做人吶!”
大皇女向來驕傲,也難以面對這一切,國難當頭,她也不得不爲自己和父後做打算。
她拿出一支竹筒,走出殿外,燃放了一支紫色的煙花。
她轉身對着走來的卿畫道:“我一生以武爲癡,結識了一干門客,她們都在我的幾家武館下,我放出信號後,她們會前來支援,有我在,必定會護住這凰家的江山社稷!”
“有勞大皇姐了。”卿畫在這一刻好像才真正看清了她,其實她表面粗枝大葉,但也算得上是個明辨是非的人。
六皇女跑來感嘆道:“關鍵時刻,還是大皇姐有用啊!”
大皇女笑了笑。
“我只是希望這一切結束後,我能留父後一條命,能讓他安享晚年就好。”
要說鳳後也是蠢,偏偏要在這個時候逃宮,卿畫還沒做什麼,他就已經坐不住了,總覺得她會第一個殺了他,現在算是自投羅網。
“好,既然大皇姐這麼說了,卿畫這個做妹妹的,自然不會在爲難。”
卿畫說完,大皇女便對着她鞠了一躬。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