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計、中計
玉喬搖頭:“這一點都不好笑。”
“既然如此,那麼有些事情……”只見何天南負手而立,背對着身後的女子,不去看玉喬雙眼:“也該做一個了斷。”
“好久不見了,明小姐。”女子清朗的聲音帶着自信滿滿,自身後傳來。
玉喬回首,只見一身嫣紅色繡蓮花落瓣的女子門口處緩緩行來,正是那日鎖仙山上婀娜多姿的慕容筱筱。
目光在觸及到一旁白衣而立的男子,只見慕容筱筱的脣角揚起一抹明晦不定的笑意:“想不到就連金珠公子也成了你的裙下之臣,明姑娘好手段呢。”
只見金煜青輕輕頜首:“好說,好說。”
玉喬不語,凝視着遠處的女子。
半晌只見慕容筱筱緩緩踏步行來,在玉喬耳邊輕聲低語:“我隨師父學藝數年,又怎麼會配不出一劑恢復記憶的,明覺丹。”
隨即慕容筱筱退後,揚聲道:“師傅老了,糊塗了,放着自己徒兒的終身大事不管,反而去操心一個外人的閒事。
可是我卻不能坐以待斃,既然你這麼辛苦來了。
所以,明姑娘今日不妨先住下,待明日一早,便可參加我與天南的婚宴了。”
玉喬只覺一個悶雷在腦中轟的一聲炸響:“你說什麼?”
“字面意思。”慕容筱筱面無表情。
“何天南——!”玉喬轉身,聲音淒厲的不像自己發出來的,只見身後男子早已轉了過來。
目光卻一直落在身前笑的無比璀璨的女子身上,看也不看她一眼。
迎着那男子的目光,玉喬慢慢的走了過去,只覺眼角突然又酸又漲,心中積鬱萬語千言,開口確是一句:“你……”
擋住了何天南面前的視線,只見面前男子慢慢的垂下眼眸。
再無可向前之地,玉喬輕聲道:“你…擡頭看着我…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晉.江.獨.發-
沉默了許久,好像有一個世紀那麼久,只見面前男子緩緩的擡起頭來,玉喬緊緊盯着面前的男子,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細小的動作。
“那是自然。”男子的聲音終於傳來:“此前天南神志不清之時,多有冒犯,還請風堂主見諒。
事已至此,糾纏無益。”
倒吸了一口涼氣,玉喬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成渝,送客。”身後女子凌厲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破地方,給錢小爺都不願意呆,喬喬,跟我走!”說罷,金煜青過來扯住玉喬的右手,作勢欲走。
“金-煜-青-!”這次開口的是面前的青衣男子,何天南目光深沉:“開口之前,想好你金氏滿門。”
只見金煜青輕曬,看着面前的青衣男子,無視他身上泰山傾頹的低氣壓開口道:“不好意思,我一人兒吃飽了全家不餓。”
“喬喬,我們走!”
“給少爺請安。”門口恭敬的聲音響起。
“她一直沒有吃東西嗎?”
沉默久久,那丫鬟似是輕輕搖了搖頭。
“你下去吧,東西交給我,待小爺進去安慰一下美人。”
隨後吱嘎一聲門響,已經換好衣服的金煜青推門而入,目光落在窗前側坐的女子身上。
放下食盤,金煜青開口道:“明日何天南婚宴,你去嗎?”
玉喬轉頭,面無表情的開口道:“你就是這麼安慰我的?”
“哦……不好意思。”男子略微歉意的聲音響起。
自殘月宮出來之後,玉喬便被帶進了傳說中金漆玉就的金家堡。
的確是金光閃閃,遠望去如天宮一般,炫目非常。
許是因着情緒的
四個時辰過去了,如今已近深夜,暗黑的夜裡,烏雲滾滾。
“我的意思是……”男子玩世不恭的聲音由遠及近:“如果你覺得被人退婚了沒有面子……
小爺可以裝作你的新歡,給你撐下場面……”
話音剛落,久久沒有迴應,末了,只見金煜青扶正了額頂的金冠輕聲道:“假戲真做也不是不可以的。”
“那就先謝謝你的好意了。”玉喬轉過頭來,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子。
屋內暖黃色的燭光將他的影子在地上投下了一道長長的影子。
而窗外夜空如漆墨般濃黑,滾動着成片的烏雲,傳說在夜半子時,人魔不分。
“白天的時候,你爲什麼要陪我一同去殘月宮?”靜靜的看着面前的男子,玉喬聲音輕的好似飄零的蒲公英。
金煜青不語,天邊傳來悶雷的聲音,只見金煜青一雙眼睛凝視着對面女子明晦不定的面孔。
“因爲剛剛如鎮子的時候,你看到了橋頭的佈告,那上面已經不是數月前的內容了。
新娘的名字,早已換了人。所以……你才決定陪我去的,對不對?”不等金煜青開口,玉喬眼眸垂下:“或者……更早一些時候?是什麼時候呢?
是在鎖仙山?還是在那農戶家裡?
總之……你早就知道。”玉喬的最後一句,不是問詢。
“可是……你爲什麼要陪我去呢?”玉喬起身,緩步慢性至桌旁。
玉蔥一樣的食指在蠟燭黃色的火苗上輕撩,悶雷滾滾自西邊的天空響起。
燭火映照的玉喬臉上明滅不定。
只見桌邊女子喃喃低語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恩?縱橫商界多年,無利不起早的金公子?”
“或者是……一心傾慕於我,甘願赴險的癡情人兒?”慢慢的垂下睫毛,玉喬上下脣動:“我雖不伶俐,卻還是知道自己多少斤兩的。”
一道閃電自夜空中劈過,照的屋內景物通透,玉喬睜開眼睛:“就在今日,我以爲我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失去。
可是卻不知道,自己身上原來還有一樣寶物。
即便富可敵國,若想要尋它,卻也是有價無市。”
玉喬轉首,目光落在身後的男子身上:“你一直都想要琉璃石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