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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影相隨 分節 31

受傷,直到聲音消停後才閉上雙眼安心地醞釀睡意。朦朧間帳篷揭起一角,一人悄聲鑽入,微微的溼氣更多的確實被火烘烤過的暖意,這個男人怕血腥味驚到自己嗎?竟連洗完澡後怕將溪水的寒意帶入而烤了會火直至渾身充滿溫暖的氣息後纔來到自己身邊,秦黎雖然仍舊閉着雙眼,然而胸腔內卻暖的似要化開,探手將小心跪坐在一邊的男人拉過。寧非察覺到從被褥中探出的手扯着自己的衣襬,想是自己還是驚擾了秦黎的睡眠,滿是歉意地順着衣襬緩緩俯身過去,被另一隻鑽出被窩的手拖入溫暖帶着一絲清香的錦被中。

一進入其中便被那雙修長的手臂環住腰身,那人側身壓上他半個身體,嘴脣一重,溼軟滑膩的舌頭撬開他的雙脣探入其中翻攪,一時間之前的廝殺似沒有發生過一般,兩人脣舌激烈的交纏勾卷,帳外是黎明漸起的寒意,帳內卻是春暖融融。片刻之後急促而粗重的喘息聲與衣物錦被的摩擦聲才緩緩恢復平靜,兩人相擁耳眠。

“主子,一共是四十六人,十二人服毒自盡,屬下們沒能攔住。”寧非及時憋住習慣要出口的‘請主子責罰’。因爲之前每次只要這句話一出口,秦黎就會用另一種‘責罰’讓他悔悟。漸漸地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像從前那麼說一些下屬領錯的話,雖然口稱主子,然而他們之間現在還真的君不君臣不臣的,秦黎的自稱總是隨心所欲,戲弄他的時候纔會自稱本座,而他一貫的尊稱也被曲解成了一些所謂的情趣。

“已經知道是誰了吧。”這趟出來,其實他們出動了五條線。分別給他們篩選過的五人知道,只要哪條線遇刺,也就明瞭哪個人是內鬼。

“……屬下知曉。”寧非掩下眸中難得出現的一絲掙扎與不敢置信。因爲,那個人,他太瞭解了,就因爲了解,他更不能理解那人的選擇,爲什麼背叛炎修宮?或者說,爲什麼要,背叛他……畢竟,他是他在那個吃人的地方出來的唯一的兄弟。

“主子,一共是四十六人,十二人服毒自盡,屬下們沒能攔住。”寧非及時憋住習慣要出口的‘請主子責罰’。因爲之前每次只要這句話一出口,秦黎就會用另一種‘責罰’讓他悔悟。漸漸地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像從前那麼說一些下屬領錯的話,雖然口稱主子,然而他們之間現在還真的君不君臣不臣的,秦黎的自稱總是隨心所欲,戲弄他的時候纔會自稱本座,而他一貫的尊稱也被曲解成了一些所謂的情趣。

“已經知道是誰了吧。”這趟出來,其實他們出動了五條線。分別給他們篩選過的五人知道,只要哪條線遇刺,也就明瞭哪個人是內鬼。

“……屬下知曉。”寧非掩下眸中難得出現的一絲掙扎與不敢置信。因爲,那個人,他太瞭解了,就因爲了解,他更不能理解那人的選擇,爲什麼背叛炎修宮?或者說,爲什麼要,背叛他……畢竟,他是他在那個吃人的地方出來的唯一的兄弟。

“怎麼了?”秦黎明顯感覺到這個低垂着頭的男人情緒低落,“屬下……他……他是屬下熟識之人。”也許是秦黎真的改變了一些寧非心中主子的形象,此時本該沉默或者乾脆撇清關係免受連坐處罰的寧非卻躊躇着還是說出了口。

“只是熟識之人嗎?”秦黎擡起他的臉,看到他半睜的雙眼中有些茫然有些壓抑的傷痛,相信這個男人不是一個隨意交心或者跟人搭上交情的人,恐怕這個人在他心中的分量還是不輕的,讓他壓抑不住情緒了。“主子恕罪……屬下,屬下與他一同進入血煞堂訓練,他,他曾救過屬下一命。”寧非艱難地說着,閉上雙眸將這似乎一旦開啓就再也阻止不了地傾瀉出來得情緒緊緊關住。秦黎見到寧非難得一見的脆弱與難過心中牽起絲絲疼痛,忍不住一把將他扯過擁入懷中,明明絲毫與脆弱無關的身體,卻在此刻有些無力地靠在他身上。

也許是這個懷抱讓他感到安心,讓他有些激盪的內心漸漸平靜了下來。“那時我進入血煞堂第一年,什麼都不懂,他是晚幾個月進去的,那麼小,比我還小一歲,本來應該是我要照顧他的,然而,訓練最辛苦的時候,是他總是笑着鼓勵我,安慰我。每年,都有上百名的四五歲孩童加入我們,然而留下的卻只有十來個……”這是寧非第一次開了話匣子,秦黎靜靜地擁着他聆聽,在他停下來時,就輕輕拍他的背,鼓勵他繼續說下去,寧非不知道怎麼講述那段充滿絕望的日子,只是這個縈繞着自己氣息很平和,很溫暖,讓他覺得,應該說些什麼,深吸了口氣,就繼續回憶着說:“我們從小被告知,沒有朋友,也沒有仇人,只有完成主人的命令,哪怕明知前面是懸崖,任務是跳下去不得反抗,我們也不能露出半點怯弱,一旦有孩子猶豫了,就會被無情的殺掉。直到十五歲,十年間不間斷送進來的孩童達到了七八百人,然而留下的卻不足百人,雖然被告誡不得有朋友,然而小七卻是我唯一能信任的,可以稱之爲朋友的人。”寧非空洞的雙眸直直看着秦黎的身後,眼中空無一物,只有腦海中不斷浮現的景象。“那年的任務叫出師任務,每組五十人要走出後山的叢林,每個人身上都有令牌,誰的令牌最多,誰就能活着。很多平日合作無間的夥伴都會在前一刻對你微笑,後一刻毫不猶豫地將暗器射入你的心臟。我的令牌不是最多的,同期有個男孩子天賦極高,是最有希望走出去的,當時小七與我同時遇上他,我們精疲力竭,渾身傷重,然而小七卻要我逃,他留下拖住那人。我曾猶豫過,也離開了,然而敵不過自己的心,當我反身回去時,看到的是小七緊緊抱着那人自焚,就算是我趕去將火撲滅,小七……他……。”秦黎感覺到男人的身體簌簌發抖,耳邊的聲音哽咽,寧非彷彿沉浸在了回憶中無法自拔,緊緊地抱着秦黎,就像那時看到那個被燒的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少年時一樣。這傷是因他而起,若他不跑,兩個人奮力合作下,也許能戰勝對方。雖然當他抱着影七宣泄自己的內疚與悲傷時,面前筆直地站着一個人,一身黑色暗紋勁裝,斗篷遮住了半張臉卻能讓他感覺到這個人一定像平常一樣冷漠無情,他的腳邊躺着的就是他昔日時常誇獎極高天賦的徒弟。然而那男人卻絲毫沒有動作,只毫無起伏地說了句:“你們出師了。”因爲數量只剩十人。

出去後,意外得小七被救活了,雖然只能常年包的密不透風,然而確實是活下來了。排名第七,被命名影七,之所以燒成這樣能排第七是因爲另外三人都不同程度地殘了,只能分配到死士的位置上,只待一日能一次燃盡他們短暫的一生。也許對他們來說,此生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只有他得的令牌最多,得了第一,有保留原名的權利。而他們出師後,接下去的幾年就開始執行炎修宮宮內的事務,此後他與影七就有了難以說清的關係,似最好的朋友,似最信任的同伴,短暫的閒暇能一起喝酒,雖然兩人都一慣的沉默,極少交流。

秦黎聽得直皺眉頭,這般殘忍的訓練方式果然是古代這種野蠻封建的社會纔會想出來,然而不可否認也只有這種辦法下才能訓練出入寧非這樣的精英,極高的忠誠,極巔峰的身手。只是仍然爲他的從前心疼,這個男人,也許從記事起就沒有過過好日子。然而已成事實,那個制度現在也許還在進行,說他無情也罷,這樣的事在寧非身上他會心疼甚至憤怒恨不得他沒有受到過這麼不公的待遇,恨不得廢掉這樣的訓練營,然而寧非既然已離開,那麼他也不會特意去廢除或者更改,畢竟古人這般訓練人的成效確實好,作爲炎修宮的首領,他不能因一時的心軟去做有違新生代戰鬥力的事,或許只能改進他們的待遇,讓他們還有生命的時候盡力享受到最好的生活。

“非,我們都還活着,影七的背叛造成了炎修宮多少同伴的身亡……”秦黎本意是想說可以留他一命,然而卻被寧非打斷了,他平靜地說:“背叛主子罪無可恕,主子,請允許屬下親手送他……。”影七知道太多炎修宮的信息,終身沒有離開的自由,而冠上叛主的罪名,恐怕活着不如死了痛快。

在古代,叛主是極重的罪,得不到任何人的理解,因爲忠君被深植人心,就是罪大惡極的人,如果他的下屬背叛了他投向光明善意的陣營,就算短時間受到讚賞,其實卻再也不被人羣接納。秦黎將這樣的決定交給了寧非,畢竟他纔是深諳這個世界潛規則的人。

只兩天不到,就有一隊人壓着一個身穿斗篷的男人到秦黎面前,這人帶着一副銀色只露嘴巴跟眼睛的面具,仍然有一些猙獰的疤痕露在外面,對方看到秦黎很平靜,似乎早知道會有這一天。只是秦黎發現,他的雙眼透過自己看向自己身後的男人,目光顫動深沉。這雙眼睛……絕不是背叛者的眼睛,恰恰相反,當他發現秦黎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寧非的時候,他卻忽然低頭,沙啞着說:“屬下罪無可恕,但求一死。”此後再也不見他擡頭。秦黎示意其他人離開,留下寧非一人,而自己也緩步走上馬車,風將兩人低低的話語斷斷續續地送來,秦黎若有所思地透過門窗間隙看着那個跪在地上得男人,他們的談話很短,寧非就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扎入他的心臟,將他緩緩放倒,背對着秦黎的男人保持着俯身的動作半響才起身示意其他下屬將他就地藏了。秦黎看不到寧非的神情,見他回神進入馬車的時已是平靜仿若無事。

回到馬車後,寧非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秦黎靠着軟墊假寐,留給了他足夠的時間沉澱自己。他知道這個男人並不是脆弱的人,他不需要用蒼白的語言安慰,只需給他安靜的空間緬懷。

“爲什麼?”叛主不論原因都是重罪,然而寧非仍然將這個疑問留給了他今生最後的一個同伴,以後,他的一切只留給主子一人。

“……我死後,你再找個人喝酒吧。”

“爲什麼?”這個聲音此時顯得有些執拗。

“……你就是這樣,一抹黑走到底,明明你應該過的最好的,第一影從啊,我們都想要的位置。”影七低啞地笑了一聲,“可是你爲什麼過得不好呢?”“爲什麼過得比我們都屈辱呢?”這個男人憤怒而壓抑地低吼,

“沒有,我挺好。”現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了。然而寧非也知道,影七是指以前的事,他作爲第一影從,卻尊嚴盡喪,比死士還不如。

“也許是好了,我本該停手……,可是,他不該將你……。”這個男人話語頓住,捆在背後的手狠狠的捏緊,骨節青白。

他們被送入訓練營時就知道自己只是主人手裡的工具,殺器而已,不該有人的七情六慾,不該有自己的思想,也許那樣痛苦的人生,只有讓自己真正成爲一件器具沒有感情纔不會感覺痛苦。然而,他卻有一件不爲人知的心事,隱藏在心底深處。每次看到這個人傷痕累累,疲倦不堪地回住處,他站在隔壁院落地門側只能看着,他從沒想過殺了那個腦中印的最深的人,他的主子,然而他也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憤怒不去心痛,血契無藥可解,只有主人的血。或許,遭受生命威脅時能看到那人的好,善待一分,或許……他隱晦地想過囚禁主人,這個大逆不道得想法時不時呼之欲出,所以當他在一次執行任務事遇到了紅樓的人,不經意留下了自己時常去的酒館痕跡,之後就……然而他們都好好的回來了,令他鬆了口氣的是,主子似乎沒有再如從前那般對待這人,他是高興的,在他們回到炎修宮的時候迫不及待地找他喝酒。然而,這個認識了十多年的男人卻變了,一樣的五官,卻給人一種莫名的感覺,似乎是他總是木然的眼睛裡綻放出不同以往的光芒,幾杯酒下去,這個人的神經開始鬆懈了下來,也露出了一些隱藏在面具下的純粹,只有他一人知道,每次喝完酒以後,他們就會變得很親近,像從前相依相守度過艱苦訓練的日子時一樣。這次看到的卻是他的茫然無措,彷彿遇上了什麼難解的事,顯得生動又有些呆,連喝酒都不小心用力過頭溢到脖頸裡去了。最後他幫他扶到牀上休息,扯開衣物看到的卻是密密麻麻的痕跡。這些痕跡深深淺淺,蔓延到小腹下,什麼人才能在他身上留下這些,答案呼之欲出。

不可原諒!!!那一瞬間,理智的弦‘砰’斷裂了,他不知道他是怎麼回到自己房間的,只記得那身痕跡,他歸咎爲,他氣憤主子連身爲男人的尊嚴都不給那人了,他再一次聯繫紅樓,可是這次對方卻有些猶豫,他知道因爲對方已經被抓到過,然而這次主子中毒,卻是天賜良機,他將消息泄露給了對方,對方纔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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