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飛揚給水滴做了全身檢查,除了流產之後,沒有好好的在家調理,所以體質上有一點虛弱以外,其它的,倒是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之前,水滴在刑警面前胡言亂語的事,他也從曹植的口中聽說了,他檢查過水滴的大腦,似乎是沒有什麼問題。
不過爲了慎重起見,席飛揚還是告訴傅啓軒,讓他帶水滴去自己的醫院好好的檢查一下。
終於證實了自己沒有問題,女孩不滿的看着自己的父親,心裡對他的怨恨也就更強烈了,從來,父親都不相信她,不相信她的能力,不相信她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反正,就是什麼都不相信,永遠把她當成溫室裡的花朵,永遠都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水滴不要這樣,她最討厭這樣。
卓晨矽陪着她檢察完身體,現在,去照顧他的母親了,女孩呆呆的坐在自己的房間裡,卻實在想不起來自己之前做過些什麼?爲什麼大家好像一看到她?就覺得很驚恐的樣子。
站在窗邊,女孩看着別墅外那一輛輛的麪包車,那些記者苦等探尋的目光,水滴的腦子裡又再一次的浮現了周娜娜的那張臉。
“她爲什麼會死?是誰殺了她?又是誰用了周娜娜的手機給自己發短信息,讓自己過去,陷害她的人,難道就是那個在背後操控一切的人嗎?”
“我不會讓你的計劃得逞的,不管你藏的多深,我一定會把你給找出來的!”女孩瞪紅了眼睛,堅定的對自己說道。
……
一樓的客房裡,卓晨矽拿來了卓心蘭最願意吃的水果,坐在她的牀邊,爲女人扒開了桔子皮。
“媽媽,你在這裡住的還習慣嗎?跟我回家吧!好嗎?”
男人一邊扒着桔子皮,一邊試探性的查看着女人的反應,卓心蘭坐在牀上,兩腿隨意的盪來盪去,一會看看窗外,一會又看向卓晨矽傻笑。
她的神情,就和卓晨矽一直以來看到的一模一樣,傅啓軒說有一個魔鬼的靈魂,就藏身在卓心蘭的體內,可是卓晨矽幾次觀察之後,都沒有發現中間有什麼問題。
男孩的手機滴滴兩聲,傳來了一條短信,卓晨矽拿出手機來看,上面,是羅蘭的留言。
“周娜娜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周慶安看到了網上的照片,看到了你就在案發現場出現,他堅定的認爲,殺死周娜娜的你就是我指使的,現在,他已經惹出了很多的麻煩,這件事情,你要怎麼跟我解釋?”
男孩煩躁的關上了手機,讓手機處於關機的狀態,卓心蘭在他不經意間,臉上掠過了一絲神秘的笑容。
卓晨矽轉過頭,繼續爲女人扒着桔子,女人一個接一個的吃着,沒有一丁點的異樣,男孩嘆了口氣,從她的牀邊起身。
“等這件事情過去之後,我就把你接走!現在,我還有其它的事情,媽媽,你自己乖乖的待在房間裡吃水果!不要走出這個房間,聽清楚了嗎?”
女人擡起頭,看似懵懂的對卓晨矽點了點頭。
在房門關上之後,卓心蘭的嘴角漸漸的拉開,一抹陰笑爬上了她的臉龐。
手裡的桔子,被卓心蘭捏的細碎,順着她的指尖,流出了帶着酸澀味道的桔子水,卓心蘭陰紅着眼睛看向窗外。
“傅啓軒,現在,你已經焦頭爛額了嗎?”女人陰笑着,還帶出了驚悚的尖笑聲。
……
馮希雷告訴傅啓軒,水滴當着刑警的面,承認了殺人事件,這件事情,現在就非常的複雜了,如果沒有醫院開具的證明,證明水滴的精神屬於非正常的狀態,那樣的話,警察那邊是可以把水滴當成嫌疑人給帶走的。
總之,現在的這件事情,就是非常的麻煩,不是輕易就能解決的,而且,按照現在網上的傳播速度,他們會給警方施壓,到時候,他們這邊可就更難辦了。
水滴的意識,已經被卓心蘭操控了,關於這一點,只有傅啓軒司茹冰,還有在門外偷聽的卓晨矽知道,其它人,現在還是不明所以。
只當做是,水滴被那件事情嚇的不輕,所以有點神經失常而已。
傅啓軒知道卓心蘭的肉體,有凌峰看着,根本就不可能靠近水滴的房間一步,而她可以靠近水滴房間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出現在水滴面前的幻像。
而這一招,卻只能在晚上使用,就像那時候,他在月光下讓初雪看到自己的身體一樣。
傅啓軒坐在書房裡想了很長時間,水滴現在很抗拒他的靠近,所以,他沒有任何的理由讓水滴和自己住在同一個房間裡,現在能做到這一點的,就只有卓晨矽而已。
做爲一個男人,他能看的出來,卓晨矽是真的愛水滴,只是,他們之間,有太多的阻礙。
站在書房裡的男孩,聽着傅啓軒說,讓他今晚去水滴的房間睡之後,卓晨矽感覺自己聽到了天方夜潭,他覺得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聽。
傅啓軒看着他那張臉,就猜到了他的不敢置信,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傅啓軒也不會做這樣的安排,可是眼前,他只能這麼做。
“讓你去水滴的房間,只是爲了安撫她的情緒,這兩天,發生了很多的事情,而我認爲,有你在她的身邊,對她不安的心會有所幫助,我這麼做,並不是承諾了你什麼,所以,你最好明白我的意思!”
卓晨矽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意思就是說,讓他當一個擺設,什麼也不能做,什麼也不能碰,特別是水滴!
男孩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他可不想,被傅啓軒的命令牽着走,傅啓軒看着他,皺了皺眉,這才把凌峰叫了進來。
“把他帶到水滴的房間!”
凌峰也覺得自己聽錯了,傅啓軒的臉色一冷,又再次低沉着聲音說道:“今天,讓他睡在水滴的房間!帶他上去!”
“可是……”男人很猶豫。
“沒有可是,出去吧!”
傅啓軒將身體轉向窗外,背影颳起了一陣陰風,每當男人這麼做時,就代表着,他的命令是不容置疑的。
凌峰什麼也沒說,恭敬的低垂着頭,淡淡的應了一句:“是!”便帶着卓晨矽的身影離開了。
睡夢中,水滴依舊被惡夢騷擾着,可是忽然,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裡,注入了一股暖流,那安心的感覺,讓女孩的眉宇稍微舒展開來。
卓晨矽就躺在水滴的身邊,用溫熱的手,撫平她緊皺的眉宇,並用自己的體溫,來慰燙她那顆不安的心。
“好暖和!”女孩在睡夢中,嘴角揚起了很小的弧度,卓晨矽藉着月光,看着女孩日漸蒼白的小臉,心裡莫名的心疼。
“傅啓軒說的話是真的嗎?他說了那麼可怕的事情,那一切,都是真的嗎?自己的媽媽,也就是卓心蘭,真的控制水滴了嗎?所以,她纔會表現的那麼異常?”
周娜娜的事情,到底是誰在背後搞的鬼?現在,他還是沒有頭緒,不過,羅蘭那邊是肯定不可能的了,因爲這件事情,讓那個女人很生氣,所以,她根本就不可能殺掉周娜娜。
那除了她,還會有誰呢?卓晨矽百思不得其解,夜深了,男孩摟着水滴的身體,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黑暗中的月光下,籠罩了一抹詭異的影子,卓心蘭赤紅色的眼睛,盯緊了牀上那相擁的兩具身體,冰冷的一笑,身影便消失了。
……
自從自己的孩子沒有了,自從水滴親眼見到了周娜娜的死亡,女孩就沒有睡過一夜的好覺,雖然她一直在初雪的面前僞裝堅強,可是每一晚,對水滴來說都像是惡夢一場。
昨天,女孩很奇怪,她竟然沒有在夢中驚醒,反而睡的很安心。
天剛矇矇亮的時候,水滴就睜開了眼睛,她感覺自己已經好久,都沒有睡過這樣的好覺了。
從牀上坐了起來,女孩轉頭望向了窗外,微風吹動着粉色的窗簾,送來了陣陣涼爽的清風,女孩張開了雙臂,漫不經心的伸了一個懶腰,並打了一個呵欠。
“你醒了?昨晚睡的好嗎?”
在女孩的呵欠打到一半的時候,從她的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嗓音,女孩的嘴巴立刻閉上,並驚恐的回頭。
卓晨矽的身影從她的身側坐了起來,女孩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從牀體凌亂的程度來說,她很確定,卓晨矽昨晚就睡在自己的身邊。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是誰讓你進我房間來的?出去!快出去!”一腳將卓晨矽踹到了地上,水滴拿起身旁的枕頭,直接向地上的男孩砸去。
“你這個混蛋!又想玩什麼把戲?”
初雪又一次的聽到了這裡的異動,直接推開門跑了進來,她睜大了眼睛,奇怪的看着卓晨矽被水滴踹到了牀下,並不停的用枕頭打他,而男孩卻只是凝視着水滴,一動也不動。
在忍無可忍之後,卓晨矽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皺緊了眉,一把抓住了水滴不斷揮來的那團棉花,大叫了一聲:“夠了吧?”
女孩又把枕頭扯了過去,厲眼一瞪,更加尖銳的叫了起來:“爲什麼夠了?沒夠!”
鬆開了自己的手,卓晨矽冰冷的迴應:“那你繼續!”
水滴繼續拿着枕頭抽打他,並大聲的叫囂着:“我說過我們結束了吧?我說過讓你從我的身旁消失了吧?我說過我們不可能了吧?爲什麼你卻還是要待在這裡,而且,還偷偷的跑進我的房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