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此刻的感覺初雪感同身受,因爲曾經她也如此想過,在……心愛的男人消失了之後。
初雪回頭望向自己深愛的男人,不管是活着,還是死去,能和自己心愛的男人永遠在一起,她這一生也真的是無悔了。
蔣奕勳的靈魂飄到了水滴的面前,男人的臉色陰冷,眼神裡還帶着鄙夷與不屑:“你要帶着我們的孩子一起死嗎?那好吧!你來吧!”
“可惜啊!我竟然會愛上你這種麻木不仁的冷酷女人,在我死之前可以看到你的真面目,是不是也不算太晚呢?你覺得就是你到了陰間,我還會再要這樣的你嗎?”
蔣奕勳的話說的又殘忍又冷酷,水滴的眼淚噼裡啪啦的往下掉着。
初雪想要安撫自己的女兒,她想抱着她,可是她卻什麼也抓不住。
“水滴,媽媽瞭解你,媽媽知道我的女兒不會這樣懦弱!不會這樣無情!媽媽和爸爸的離開是逼不得已,可是,既然你有生存下去的機會,媽媽希望你不要放棄!”
傅啓軒與初雪站在一起,同樣感到悲痛,也許這一次是他們最後一次看見自己的女兒了:“水滴,媽媽和爸爸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沒有我們在你身邊,你要勇敢一些!”
“爸爸,你們的軀體還沒有死啊?”水滴一邊哭着一邊大叫道,她纔剛剛見到自己的父母,就又要和他們分開了嗎?
傅啓軒搖了搖頭:“人……終究是逃不過一死的命運,只不過是或早或晚罷了!你媽媽把二十年的壽命給了我,按理來說,我們早就應該消失了,能待到今天,即使只是一抹靈魂,媽媽爸爸卻還是願意陪在你的身邊的。”
“我們的軀體至今還沒有死去,那是因爲安然的魔性與魔血,就算我們生還了,卻變成了魔物的延續,媽媽爸爸並不想那樣!”
“你們都要離開我了嗎?”女人的淚流的更兇了,她的身體無力的癱軟在地上。
一直站在她的身後,始終未發一語的蔣奕勳突然開口了:“我不會離開你的!你要等着我,我會去找你!”
“真的嗎?”水滴的眼中燃起希望。
初雪覺得眼前的情形似曾相識,她慧心的一笑,心有靈犀的和身旁的傅啓軒對視了一眼:“曾經,你也和我說過同樣的話。”
聽到媽媽的話,水滴將臉轉向了蔣奕勳的靈魂,眼神堅定的站了起來:“如果我相信你,活下去,你真的會來找我嗎?”
“會的!”男人答的很肯定!
“多久!”
“很久!”這一句,卻讓水滴剛剛燃起的希望又一次的冰冷了下去,她無力的一笑。
“你沒有信心等我嗎?”蔣奕勳挑眉犀利的問。
水滴在空中抓起蔣奕勳的手,雖然她什麼都抓不住,卻還是執着的抓着他,來到了自己的小腹前。
蔣奕勳擡起手配合着她,來到了水滴的肚子上。
“你能感受到她在跳動嗎?那是孩子的心跳聲,那是她想要生存下去的證據,我相信你,我不會扼殺她,所以,你也不要讓我失望,不管多久,我都會等着你的!”
聽到女兒這樣說,初雪與傅啓軒放心了,他們的靈魂靠了過來,在水滴的額頭印上一吻:“媽媽爸爸也不會離開你的,冥冥中,我們也會陪在你的身旁,保護你,守着你!我們會永遠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陪着你的!”
說完了話,初雪與傅啓軒依依不捨的身影消失了,空氣中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就像是他們從未出現過一樣。
蔣奕勳把水滴帶到了水晶棺旁,女人打開了棺蓋躺了進去,她的眼神自始至終的盯着面前的男人,眼淚順着眼角滑落。
“不要讓我等的太久!不要讓我等到頭髮花白,老態龍鍾的時候再出現,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那個樣子!”
女人的聲音哽咽,帶着生離死別的哭腔,她在空氣中,似乎抓住了男人的手臂。
蔣奕勳低頭俯視着她,淡淡的一笑,俯下了身體在她的脣上印上一吻:“我愛你,水滴!不管我是卓晨矽也好,蔣奕勳也好,我這一生只愛你!”
“我也愛你!”水滴抱住了男人的頭,她的手在空氣中圍成了一個圈。
“等着我!我一定會去找你!”
“嗯!”女人的眼淚溼潤了她的眼眶,她已經哽咽的說不出一個字了。
“我們的孩子,就叫做水晶,我們的水晶!”
“嗯!”
“再見!我最愛的女人!”
水滴的眼睛一眨不眨,即使她的眼前全是淚水,即使她看着蔣奕勳的身影早已模糊。
男人目光專注的看着水晶棺裡的女人,退後了兩步,他的身影放射着炙熱的紅光,就像是給人類帶來溫暖的太陽一樣,神聖而不可侵犯。
高塔下的火勢越燒越猛,在加上之前安然颳起了陰風劇烈的搖晃,腐屍塔搖搖欲墜,在一聲轟隆隆的巨響中,腐屍塔徹底的倒了下去。
塔裡那些陰暗的靈魂,那些死的冤屈的靈魂,也隨着腐屍塔的倒塌,再次重見了天日。
安然,紅眸男子,還有她圈養的那些小魔物,都像他們那邪惡力量的消失一樣,在這美好的日光下,煙消雲散。
水滴與諸葛一凡躺在水晶棺中,安全落地,被埋在一片廢墟之下,也許是有神靈的保佑,他們在第二天的一早被王宮的士兵們挖了出來,除了身體虛弱一些之外,其它並無大礙。
酋長兌現了自己的承諾,送水滴等人回國。
也許是受到了驚嚇,經歷了耗竭,本應該在諸葛甜心之後生產的水滴,卻比諸葛甜心提早一個小時生下了水晶,她和蔣奕勳的女兒……司水晶,一個漂亮可愛有一雙黑白分明大眼睛的女兒水晶。
今天,是六年後的同一天,水滴已經等了蔣奕勳六年,可是那個男人依舊沒有出現。
坐在水晶宮中,水滴正看着高臺上的蔣奕勳的照片發着呆。
“媽媽!”遠遠的,女兒司水晶的聲音傳來,水滴抹了抹淚水,微笑着轉過了頭。
如今的她,已經是一個成熟穩重的小婦人了,雖然臉上還依舊年輕,還依舊稚嫩,但是曾經的任性與張狂早就已經沒有了。
水晶衝着自己的母親衝了過來,女人張開懷抱迎接着她:“今天……你有沒有和高近吵架!”女人習以爲常的問着。
只見小水晶嘟起了自己的小嘴,帶着一臉的不滿:“他總是搶我的東西,還說那把槍是他的爸爸做給他的,媽媽,我的爸爸什麼時候回來?你不是說,他很快就會回來了嗎?”
女兒的問題讓水滴無言以對,她安撫性的把女兒抱在懷中,幾年如一日的回答着她:“你爸爸很快就會回來了!快了!就快了!”
女孩斜眼瞪了水滴一眼:“媽媽總是這句話,我都不相信了!”
是呀!水滴在自己的心裡默默的回答着,總是這樣和女兒說,現在就連她,也不知道應不應該相信了?
……
今晚的月亮又圓又大,正是八月十五人月團圓的日子,吃過了中秋晚宴,祝蕭蕭,司茹冰,凌峰,以及恢復了曾經瀟灑與帥氣的諸葛一凡,坐在客廳裡打着麻將。
司宇帶着水晶和高近在別墅裡樓上樓下的跑着,玩得不亦樂乎,只是偶爾能聽到水晶不滿的咆哮聲,追着高近滿屋子亂跑,然後便是司宇的偏向,高近的哭聲,一成不變。
高遠和諸葛甜心出去參加應酬,沒有了諸葛一凡坐鎮在司氏還有帝國聯盟,他們真是忙的馬不停蹄。
水滴一個人待在水晶宮裡,從蔣奕勳離開之後,女人就一直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待在這裡,透過面前這扇超大的落地窗,看向外面那輪又大又美的月亮。
月亮已經圓了六次,可是人呢?什麼時候才能圓呢?
一束粉嫩嫩的薔薇花遞到了自己的面前,六年如一日,水滴牽強的笑了笑,伸手接了過來。
諸葛逸辰的臉露了出來,笑容燦爛,雖然那次的高塔之劫讓男人九死一生差點沒命,可他卻奇蹟似的活了下來。
身上那致命的傷在歲月的安撫下早已經痊癒,只是臉上那深刻的疤痕,卻時時刻刻的提醒着水滴,自己欠了他真的很多。
“你又把甜心和高遠扔在宴會廳裡,你就不怕你妹妹發瘋嗎?”水滴將手裡的粉色薔薇送到了自己的鼻間,享受着那獨特而又美妙的香氣,臉上的僵直與失望似乎也少了一些。
薔薇的花語是……愛的思念。
和水滴一起從小長到大,從小就一直愛着她到現在的男人諸葛逸辰,每年都會送她粉色的薔薇花,讓她把對蔣奕勳的思念寄託在花上,帶到那個男人的耳邊。
諸葛逸辰的細心體貼讓水滴感動,同時,也有着揮不去的愧疚與負擔。
“我聽蕭蕭阿姨說,你又把她介紹給你的女朋友氣跑了?”水滴將鮮花放到了水晶棺上,轉過頭,不贊成的眼神望向他。
“你應該知道!如果你的身邊有一個愛你的女人,那樣的話我也會幸福的,我對你的愧疚感也會少一些!”
諸葛逸辰來到了水滴的面前,伸出手指擋在她的紅脣之上:“這些話你都說了很多年了,我的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來了,我們能不能不要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重複這些經文好嗎?”
水滴好笑的打掉了他的手,不滿的瞪着他:“你要是早點結婚,我才懶得絮絮叨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