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啓軒看了躺在牀上的男人一眼,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來。
司茹冰拉住初雪往外走,女人幾次回頭有點猶豫不決,那個男人還沒有說出啓軒到底有什麼危險?
幾個人的身影消失在病房的門口,祝蕭蕭先是不屑的瞄了一眼牀上的男人,這才把鄙夷的視線對準了卓心蘭。
“那個男人殺了你的父親,你竟然還可以這樣留在他的身邊,你可真夠沒心沒肺的!”
送給她一記白眼,在女人怨恨的瞪視下,祝蕭蕭大搖大擺的走出了病房。
卓心蘭站在原地手握成拳,但卻不知道要對誰發作,她的心裡洶涌澎湃的怒意,卻無法對人說,因爲,那個女人說的全是事實,就連讓她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拿起了桌子上的毛巾,心蘭爲牀上的男人擦洗着臉頰,眼神卻很空洞。
不管自己有多愛他?但是現在的這個男人,卻無時無刻的不讓她感到害怕。
卓翰晨的藍眸猛然睜開,一把抓住了女人的手,從牀上坐了起來。
“啊!……”被嚇的不輕的女人臉色蒼白的尖叫了一聲,從牀邊攸的站起,瞪大了眼睛驚懼的望向面前的男人:”翰……翰晨!你……醒了?”
女人的害怕與顫抖是那麼明顯,男人不悅的挑起眼睛,面容冰冷的睨着她。
“你在怕什麼?”低沉的嗓音讓人感到不寒而慄,陰森而又詭異的眼眸,卓翰晨側過頭來看着她,眯起眼睛拉動了脣角,看起來恐怖極了。
特別是他那雙散發着藍色光芒的眸子,更讓卓心蘭的心跳不自覺的加速,她顫抖着聲音牽出了一個最難看的笑容:“我……我沒……害怕呀!”
凝視了她一秒鐘,卓翰晨便不再望她,將視線轉到了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女人隨意的收拾着桌子上的藥品,手卻抖的很厲害。
她小心翼翼的用左手按住右手,儘量讓自己不要在這個男人的面前表現出來。
如果他生氣了,那後果可是更可怕的。
那一夜的惡夢又在她的眼前閃過,女人白了一張臉,把兩隻顫抖的手緊緊的握於胸前,不停的搓揉着。
“你在幹什麼?”
男人終於又收回了視線,轉頭面對她,女人一驚,立刻一臉惶恐的對上了他的眼眸,聲音也瞬間僵硬了:“沒……我沒幹什麼!”
“把出院手續給我辦好,堵住這裡所有人的嘴,我不希望還有人知道我來過這裡,如果有人透露出去的話,他的未來就只有死路一條!”
從牀上站了起來,男人的腹部還綁着繃帶,但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的下了地,往門外走。
卓心蘭幾步追了上去,略顯擔憂的問着:“可是你的傷……”
“多餘的擔心我並不需要,你只要辦好我交待給你的事情就行了!”
回眸的那一刻,男人的眼睛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看起來真的就像是一個陌生人一樣。
卓心蘭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個男人的背影走遠,全身一軟,跌坐在了地上痛哭失聲起來。
“媽咪!你在哪裡?我好怕!翰晨他……現在變得好奇怪!我真的好怕!你在哪裡?媽咪?”
……
傅啓軒帶着初雪,蕭蕭,茹冰一行四個人,開着車往市區走。
男人目光直視着前方,不言不語的開着車,外面的天色已經很暗了,茹冰與蕭蕭在車後座上閉目養神,這兩天爲了找初雪,她們也累壞了。
而這個罪魁禍首的女人,卻絲毫沒有睡意,她的臉轉向窗外,看着外面疾馳而過的景色,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傅啓軒快速的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用一手握住方向盤,另一隻手卻伸過來抓住了她的手,眼中顯得有一點焦慮:“怎麼了?有什麼事嗎?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沒事!你不要擔心,小心開車!”
縮回了自己的手,女人只是淡淡的轉過頭,對他露出了一個牽強的笑容。
她的這副樣子,明顯的就是在告訴這個男人,她有心事,可是女人卻不願意多說。
傅啓軒伸出了手再次拉住了她,放在脣邊一吻,溫柔的安撫:“有什麼煩心事一定要告訴我,不要自己一個人憋在心裡,答應我!”
男人看前方沒車,快速的轉過頭,深情的望了她一眼。
初雪溫柔的笑,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曾這麼溫柔過,現在的他,爲什麼突然變了這麼多?
後座的兩個女人躺的全身麻木,不適的換了一個姿勢,但是眼睛卻沒有睜開,繼續閉上眼睛半躺在那裡。
“要開車就專心開車,不要你濃我濃的當我們是死人吶?”
沒有預警的,祝蕭蕭一聲恐怖的聲音傳來,初雪立刻縮回了被傅啓軒抓住的手,哭笑不得的回頭看了那個女人一眼。
她依舊不變的閉着眼睛,看似睡着了實際上卻清醒的很,司茹冰躺在她的身邊同樣閉着眼睛,嘴邊卻忍不住的笑了起來,還若有似無的發出了聲響。
轉過頭,初雪故意在傅啓軒的臉頰上一親,稚氣的聲音傳來:“我愛你!小心開車!”
“嘔!”
車後的兩個女人一陣反胃,瞬間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那個男人深情凝視的眼神。
“哎哎哎!看前面,前面的路況沒有在初雪的臉上,你們兩個人只要愛情不要命就可以了,我們可是還要命的!”
怒不可遏的從後座上彈跳了起來,祝蕭蕭拍打着傅啓軒的後座椅,一臉不滿的咆哮着。
男人生氣的黑了臉,初雪卻失笑的擡起手,手動的將傅啓軒的臉推回了正面,笑的一臉的幸福:“小心開車啦!”
……
胡心穎終於可以出院回家了,外面的記者依舊不變的堵在那裡,傅震華的身影一直也沒有出現,而那個沒良心的兒子,竟然也沒了蹤影。
來接她出院的,是那個讓她倍感疑惑的曹麗。
女人帶着溫柔的笑意,爲她簡單的收拾好了東西,交給了身後的保鏢。
胡心穎的眼神就這樣複雜的望着,分不清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的目光隨着曹麗的移動而移動,女人的餘光似乎注意到了這一點,她在背對着胡心穎的時候,眼睛狡詐的轉了轉。
再回過頭來的時候,她又換上了一張溫柔的笑臉,上前拉起了女人並一手攙扶住她。
“媽咪,我們回家吧!”
“啓軒他……還是不接電話嗎?”
“嗯!”眼神立刻黯淡了下來,胡心穎可以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一抹沮喪與傷心。
但那份表情轉瞬即逝,曹麗又揚起了笑臉,溫柔的安撫着她。
“不要擔心!媽咪,啓軒馬上就會回來的!現在的我,只希望他平安,其它的就別無所求了!”
曹麗給人的感覺是如此的善良,如此的貼心,那日她的親眼所見,難道也會有假嗎?
儘管胡心穎的心裡疑惑,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曹麗轉過頭去對身後的保鏢交待着,一副女主人的架勢。
“把東西先放到車子上,讓下面的人都做好準備,夫人要下去了!記住要擋住那些記者!不要讓他們拍到夫人的臉,不然寫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可就有你們好看的了!”
胡心穎面無表情的望着,心裡卻打起了不一樣的小九九,嘴上什麼也沒說。
在一羣保鏢的簇擁下,胡心穎與曹麗快速的坐進了車裡,這裡的玻璃讓外面的人無法窺視裡面的人。
兩個女人看着那些追着車子圍追堵截的人,不耐煩的撇了撇嘴。
“這些人,真像是一羣打不死的蒼蠅!”
車子在她們的抱怨聲中揚長而去,留下了一羣灰心喪氣的記者。
回到家裡的感覺真是太好了!這是胡心穎從來沒有過的感受。
在醫院裡待了那麼長的時間,她已經覺得人生沒有希望了。
迫不及待的將自己丟入沙發中,女人一時的得意忘形,竟然忘了家裡還有另一個女人的存在。
喬曼曼一步步的從樓上踱步下來,臉上帶着諷刺的笑,就連她傲慢的聲音,也讓胡心穎立刻從天堂又跌入了地獄。
“大姐,你回來了?怎麼也沒有說一聲,我好派人去接你啊!”
女人幾步來到了沙發邊上,看着胡心穎騰的一下從沙發上蹦了起來,一臉陰鬱的看着她,衝口而出了一句:“你怎麼還在這裡?”
喬曼曼失笑,優雅的坐在了她的對面,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反問道:“我倒是想問問你,什麼時候才和震華簽字離婚,他……已經等的很不耐煩了!”
女人的話正好戳中了胡心穎的心口,她真想上去給那個女人一巴掌,可是理智卻及時的制止了她,站在原地,對喬曼曼怒目而視。
“現在,我們還沒有離婚,所以這個家的女主人還是我,至於你,不過就是一個沒有身份的“小姐”罷了!還輪不到你在這裡指手畫腳的。
她的話裡明顯的帶着諷刺,喬曼曼的臉色白了白,一眼瞟向了站在胡心穎旁邊的曹麗。
女人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擡起頭來與她對視,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
她們的古怪引起了胡心穎的懷疑:“難道曹麗,也認識這個喬曼曼嗎?”
就在這時候,管家匆匆的從門外跑了進來,高興的來報:“夫人,少爺他回來了!”
胡心穎和曹麗轉過了頭,臉上帶着笑意,卻在看到那個男人身後的初雪時,笑容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