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還沒有從急診室裡出來,諸葛逸辰便已經低着頭跑遠了。
茹冰奇怪的看着他的背影,突然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光騰……”
“誰?茹冰,你在叫誰?”
傅啓軒聽到了司茹冰的一聲驚呼,不太確定的轉頭看着她,雙眼微眯,犀利的視線懷疑的打在了司茹冰的身上。
“沒!沒什麼!”女人心虛的搖了搖頭,轉頭看向了諸葛逸辰消失的方向,感到了懷疑。
只是有那麼一瞬間,司茹冰似乎感應到了一陣似曾相識的魔氣,可是,不可能啊!光騰已經消失了,不可能會在諸葛逸辰的身上出現的。
司茹冰覺得自己可能是敏感過度了,她低着頭,繼續安撫着懷中的孩子,對傅啓軒勉強的笑了笑,拉住了初雪的手。
“水滴不會有事的,你不要擔心!”
初雪點了點頭,依偎在傅啓軒的懷裡。
祝蕭蕭和諸葛一凡去了西班牙,他們沒有把水滴受傷的事情告訴她,因爲諸葛甜心在那邊,似乎也出事了!
席飛揚終於從急診室裡走了出來,初雪等人心焦的迎了上去:“水滴怎麼樣了?沒事吧?”
男人摘下了口罩,點了點頭:“放心吧!水滴沒事!只是胳膊挫傷了而已,沒有什麼大問題,不過……”
“不過什麼?”傅啓軒凝重的視線打了過來,席飛揚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水滴沒事,是因爲卓晨矽把她護進了自己的懷裡,可是,要承受兩個人的重力從舞臺上摔下來,那個孩子可就傷的很嚴重了!”
“有生命危險嗎?”傅啓軒追問。
席飛揚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嘆了口氣:“他撞到了頭,腦袋裡有很大的血塊,可能一時半刻,都清醒不過來,先把他送進重症室觀察一下吧!”
“一凡他們不在嗎?”
“我們會照顧他的!”
席飛揚對初雪點了點頭:“那好吧!有事再找我,我先去看看其它的病人!”
……
水滴被送進了普通的病房,身上多處被扎傷,舞臺前排的鐳射燈,成三角的形狀,在女孩的身體上留下了一片片的傷痕。
“他……怎麼樣?”
睜開了眼睛,女孩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卓晨矽的情況。
初雪猶豫的看了傅啓軒一眼,男人上前了一步,對女兒安撫的一笑:“他沒事,已經出院了!”
水滴的眼裡有一點懷疑,她看了看傅啓軒,又看到了初雪嘴角牽起了一個勉強的笑容,輕輕的點了點頭:“他沒事,那太好了!”
女孩的眼睛閉上,又再度的陷入了昏迷。
“麻醉的時間還沒有過,讓她好好的睡一覺吧!”
傅啓軒把初雪摟在懷中,安撫着她心裡的不安,司茹冰懷裡的孩子終於不哭了,她把兒子放在了旁邊的牀上,走到水滴的面前,爲她的身上蓋好了被子!
“麻醉的時間還沒有過,她也要掙扎着清醒過來,詢問卓晨矽的情況,看來,她是真的愛上那個男孩了!”
司茹冰說的話,傅啓軒與初雪全都明白,男人的視線繞過了司茹冰,看向了牀上的女兒:“是不是,也該讓她自己選擇一次了?”
司茹冰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本來是想要回病房的,可是傅啓軒的身影就站在門口,看着她走出來,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將她帶到了逃生梯的裡面。
“你怎麼了?”司茹冰不明所以的擡頭。
傅啓軒順着玻璃看了外面一眼,將女人拉到了牆角:“剛纔,你在逸辰的身上看到什麼了?”
男人直接開門見山的詢問,讓司茹冰的眉宇皺了皺:“怎麼?難道你也在懷疑些什麼?”
兩個人相識了那麼久,只要對方動一動眼睛,彼此就能知道對方的想法。
傅啓軒這麼問,讓司茹冰的心裡不自覺的一緊,難道那一切,並不是自己的多心,而是真的嗎?
“你是不是,感應到他身上的魔氣了?”
“你也知道?你不是已經……”茹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不是已經失去魔力了嗎?
傅啓軒知道她在懷疑些什麼,搖了搖頭:“我不是感應到的,而是觀察到的,他自從上次救了水滴之後,就一直不太正常,我讓凌峰跟蹤了他一段時間,事實證明,他的肉體已經被一股魔力給佔據了,只是,眼下,他還有一點自己的意識。”
“可是這樣,又能堅持多久呢?很快,他就會失去自我,完全變成他人了!怎麼會這樣呢?”
司茹冰一臉擔憂的嘆了口氣,他可是祝蕭蕭最疼愛的兒子啊,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兒子變成這樣,那個女人又會怎麼樣呢?
“這件事情,蕭蕭和一凡他們知道嗎?”茹冰擡起頭擔憂的問。
“我暫時還沒有告訴他們,現在,我也正在查這件事情,諸葛逸辰的魔氣不是天生自帶的,而是後天擁有的,這裡一定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秘密,我正在查,他的魔氣是從何而來?”
傅啓軒微眯着雙眼轉過了頭,疑惑的看向司茹冰:“我總覺得,他現在的樣子很像一個人,你覺得呢?”
“你是說……光騰?”
像是心有靈犀一般,司茹冰已經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那個男人的名字,可是,這怎麼可能呢?那個男人已經消失了啊!而且,他也沒有機會接觸到諸葛逸辰啊!
“光騰不是在我們的眼前,就那樣消失了嗎?我想,可能是我們多心了!他怎麼可能還會死而復生呢?”
搖着頭,司茹冰推翻了傅啓軒的懷疑:“現在,我們還是想辦法,控制住他體內的魔氣擴散吧!如果一旦讓魔氣控制住他的肉體,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
傅啓軒當然也知道這些,同樣,他也很堅定的預感到,這一切,都跟光騰有關。
那個男人,確實是在他的面前消失的不錯,不過,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事情,是能按照人類的意願而發展的呢?
此刻他還站在這裡,不也是另一個奇蹟嗎?即使,現在他的命只剩下了不到一年的時間。
……
水滴清醒的第一眼,看到卓晨矽正帶着溫柔的笑臉,坐在自己的牀邊看着她。
“水滴,你醒了嗎?好點了嗎?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女孩騰的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待她看清自己面前的人影時,這才發現,諸葛逸辰的臉與卓晨矽的臉是重疊的。
而這個坐在她面前的男孩,卻不是她幻想的那一個。
“逸辰,你一直留在這裡照顧我嗎?”
水滴向四周看了看,除了諸葛逸辰以外,這裡真的沒有其它人。
她皺着眉頭,按住了自己的胳膊,雖然說只是輕微的挫傷,但她的手臂卻依舊疼痛。
那個男人,爲什麼不來醫院看她呢?水滴的眼中帶着失落,她忽然想到,難道,她偷聽到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直接爲水滴拔掉了她手腕處的點滴,諸葛逸辰把點滴架推到了一邊,坐在水滴的牀邊扶着她喝光了碗裡的中藥。
女孩因爲嘴裡的那陣苦澀而皺緊了眉:“啊!好苦啊!”
溫柔的擦拭掉女孩嘴邊的藥漬,他冰涼的手指猛一碰觸到自己的脣瓣,水滴冷不防的一個瑟縮,反射性的躲開。
男孩的手僵在半空中,眼中的傷心一閃而逝。
“對……對不起!”水滴低垂着頭,異常的抱歉。
“飛揚叔叔說,雖然你的傷不重,不過還是要多休息的,剛纔給你打的點滴裡,有安眠藥的成分,你也躺下再睡一會吧,這樣說不定會恢復的好一些!”
水滴點了點頭,由諸葛逸辰扶着躺了下去:“你回去休息一下吧!不用一直在這裡陪我的!”
收拾着桌子上的東西,男孩的臉色暗了暗:“你……不喜歡我在這裡陪你的……是嗎?”
諸葛逸辰的聲音雖然沒有任何的起伏,不過他的背影,卻是那樣的淒涼,讓水滴痛恨自己的冷酷。
“逸晨,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行了!不用說的,我明白你的意思!”
司初雪正好在這時候走了進來,手裡帶着水滴最愛吃的幾樣小菜,她溫柔的一笑,視線盯在了男孩的身上:“逸辰,謝謝你照顧水滴這麼久,你也累了吧!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看她!”
諸葛逸辰淡淡的一笑,對初雪行了一個禮:“那好吧!阿姨,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我再來看她!”
男孩走出了病房,將身體靠在病房的門上,初雪把手裡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水滴從牀上坐了起來,立刻拉住了自己母親的手,初雪疑惑的轉過頭,看到了女兒懷疑的視線。
她笑了笑,摸了摸女兒滑膩的臉頰:“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媽媽,我聽這裡的小護士說,重症室裡有一個年輕的男孩,到現在爲止一直都是昏迷的狀態,那個人,到底是不是卓晨矽?”
水滴的表情很認真,讓初雪拿着東西的手一僵,不自然的看了她一眼:“爲什麼?你會這麼想?你爸爸他不是說……”
“我並不相信我爸爸說的話,我只相信你,媽媽,告訴我,卓晨矽他真的沒事嗎?”
打斷了初雪,水滴從牀上站了起來,將初雪的身體轉正面向着自己,直視着她的眼睛,想要確定此刻媽媽說的話,到底是真還是假?
“告訴我,那個人是不是卓晨矽?”
“不是!”深吸了一口氣,初雪的口氣很堅定。
水滴的眼中有着懷疑,她退後了一步,搖了搖頭:“我自己去確認,他到底是不是卓晨矽?”
“水滴!”初雪看着自己的女兒向門口走去,幾步追上了她,一把拉住了她的手。